第十章 堂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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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芩苷!!!”

一聲怒吼,黃芩苷一個激靈,仿佛是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黃芩苷!!!”

再是一聲怒吼,黃芩苷手忙腳亂,掏出自己的手機,發現來電顯示“老不死肥豬”,她一時間額頭冒汗,膽戰心驚地接起來:“堂、堂主,您不是把我開了嗎,您還有事兒找我嗎?”

“我什麼時候把你開了?”

堂主先是詫異,旋即冷笑道:“我看你是著了人家的道吧!”

黃芩苷如夢初醒,臉色微白:“……不好!”

她忙不迭地道:“堂主,那個逃犯確實有點兒能耐,但你彆著急,我還在追捕他!我——”

她目光一掃,發現天空中的三艘特彆機動隊飛舟已經不翼而飛,立刻感覺眼前發黑,但還是乾澀著喉頭,艱難道:“我……我一定將之……捉拿歸案!”

堂主冷笑數聲,道:“我方才打聽到一件事,本來是想來提醒你。”

黃芩苷連忙道:“堂主您講!”

堂主道:“你難道不覺得奇怪,一個大致練氣或者築基的凶手,何至於引起桃源公司的注意?我也是聽公司的人提起的,說那逃犯來頭不小,可能是更高境界的大能重修,雖然眼下境界跌落,但手段還在,不能以常理視之。”

黃芩苷心中劇震:“更高境界?!”

堂主已經是元嬰,難不成那個逃犯原本是……化神?!

黃芩苷一陣頭暈目眩:“難怪我方才會中招……”

不過她又馬上鬆了一口氣,心說那樣的話,失敗就不是她能力不行了。

堂主語氣慎重:“總而言之,此事或許牽扯到更高層級的恩怨。你我如果尚未卷入其中,自然是絕對不能蹚這渾水,但眼下卻已經晚了。”

黃芩苷流著汗道:“那、那怎麼辦?”

堂主歎息道:“自然是隻能一條路走到黑,無論如何也要將那人擒拿。可惜,我還有要事,無法親自出手。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會給你增派其他支援的。”

掛斷通訊,堂主擦了一把汗,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屏幕。

他在炒期貨。

期貨交易變幻莫測,那是字麵意義上的一秒鐘幾百萬上下,暴富和血虧的轉變往往隻在毫厘之間,遠比一切高手過招還要刺激。上頭的任務沒有完成,大不了吃個掛落,反正他也快退休了——再說這種得罪人的事情,本來也沒必要太積極。

但期貨崩盤了,那他全部身家都沒了,還要倒欠一屁股債,馬上就得上天台。

所以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堂主心中一歎,既然如此,那就隻好苦一苦手底下的各路牛馬咯。

……

另一邊,黃芩苷的心情也頗為微妙。

增派支援……也不知道是誰。黃芩苷回憶著堂內幾個職級和她相差不多的金丹,隻感覺不管來了哪一個她都難受。而且萬一她沒辦成的事情,增援一來就辦成了,那她回頭豈不是很沒麵子?

不過……

那畢竟是可能是個境界跌落的高手。如果沒有增援,她可能還真的毫無辦法。栽在這種人物手裡,想來堂主不至於為難她……

在這種極為糾結的心情當中,黃芩苷扭頭又去尋找自己的嫡係部隊,也就是第三機動隊。她驚奇地發現,雖然兩艘飛舟墜毀,還有雷獄目前不知所蹤,疑似被犯人劫持,但她的隊員反倒是都好好的,雖然幾乎人人帶傷,但一個沒死。

奇怪,這個逃犯最初一口氣連殺七個移民署的執法修士,這會兒怎麼這麼仁慈?仔細一想,之前周楠等人也沒死……

黃芩苷心中一動。

懂了……他沒錢了!!

殺人會積累【業力】,如果不能及時花錢消除業力的話,業力纏身,逐漸累積,慢慢就會招致天劫。這種天劫不同於雷劫,往往會以四壞、五衰的形式展現,沒有“渡過”一說,隻要出現就必然帶來損壞,輕則修為倒退壽元暴跌,重則直接一命嗚呼。

因此所有修士都知道一件事:沒錢,就彆殺人!

黃芩苷心中寬慰,這麼看來,那家夥的餘額估計是已經用光了。那就好!這個發現讓黃芩苷心中大定,像是從黑暗中忽然找到了一束曙光。

錢才是一切的神通,沒有錢,他就算是大乘又如何?

他反正也不敢殺我!

……應該吧?黃芩苷反複在心中自我安慰,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找回一點兒信心和底氣。

……

蕭禹講到此處,略微停了停。

他手掐劍訣,稍作感應,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太初青霄又接近了些許,預計今日之內就能回到他的手上。

季槐盯著他,遲疑著道:“前輩,你……笑什麼?”

蕭禹收斂笑容,平靜地道:“沒事。對了季槐,方才忘了問,你們這什麼酆淵市,境界最高的是個什麼水平?”

“啊?”

季槐撓頭道:“大概是……化神吧?我要是有手機的話還能查一查……”

她的語氣中帶著些微怨念。

蕭禹笑道:“反正不是大乘就可以……真是大乘也未必不行!”

季槐道:“肯定不會有大乘的,好像說洞虛境界之上的存在都不在玄胎界……”

蕭禹心中一動:“這是為何?”

季槐苦惱道:“這我哪裡知曉,前輩就莫要為難我了。”

蕭禹笑了笑,伸出手道:“那算了。對了,你的法力恢複得如何了?我看看夠不夠我突破到煉氣後期。”

季槐於是老老實實地將法力渡過去。雖然眼下她是築基,而蕭禹還是煉氣,但她也清楚,雙方的差距堪稱雲泥之彆,她的境界在蕭禹麵前和紙糊得一般,根本不敢有彆的心思。

抵達築基境界,法力果然精純不少,蕭禹一邊煉化著來自季槐的法力,一邊道:“桃源安保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我就繼續把故事講完吧。”

“好。”

……

卻說這天寅時,村中已經擺下了百人席大宴,村長吳叟親自迎接,一一介紹起來。

這桃源村有四道外界絕對吃不到的拿手好菜,前三道分彆是桃膠凍、醉桃釀和蟠桃蜜,合稱“桃花三弄”,乃是用此地的桃花桃果製造而成,幾人一嘗,味道果然獨特,尤其是那醉桃釀,色澤嫣紅,聞之便叫人精神振奮,苦竹這和尚本是僧人,居然也貪杯,破了戒。

最後一道壓軸大菜,則是一種晶瑩雪白的肉片,入口即化,服食之後便化作一股熱流躥動於經脈之間,一時間甚至讓人有種要突破的感覺。村長介紹說,此乃鯢肉,是桃源村後山無耳洞獨有,食之可以長壽。

酒過三巡,村長便又介紹其即將開始、甲子一次的龍神祭,這祭禮當然是供奉蟠螭君的了。三俠心中隱約感覺不對,應付著答應下來。

待到宴會結束,三俠等待至子時,夜探桃源村,居然發現村外有一處荒宅,牌匾上赫然是“殷府”二字。殘牖蛛懸,庭生鬼柏,幽暗處隱隱有嗚咽聲傳出,如同鬼哭。幾人潛入府中,於書閣尋到一卷《豢龍遺冊》,翻開一看,不由手腳冰冷。

原來這書上內容和村長所說完全不一樣。蟠螭君乃上古邪龍,欲竊息壤而亂人間,被豢龍君鎮壓於此,此地村民便是豢龍君的後人,曆代鎮壓蟠螭君。然而蟠螭君的神力畢竟神鬼莫測,千百年來,囚龍者反為螭奴,唯剩殷氏一脈尚能保持清醒。

繼續翻找,又有一份殷無憂的日記。原來到了十數年前,殷無憂的父親殷道子消失無蹤,殷氏一脈隻剩下了殷無憂和她的兄長殷無咎兩人。然而,在蟠螭君的影響下,殷無咎正日益變得沉默、偏執、古怪,身上甚至開始出現一些非人的特征……

幾人讀到這裡,忽然感覺腥氣濃烈,破敗的書閣窗欞之外,一雙黃澄澄如燈籠的妖目豁然睜開!隻見那怪,青白皮相裹著濁黃油脂,渾身鱗甲疙瘩,像是未剝儘的人皮混著蟾蜍疣粒,魚目暴突,骨椎嶙峋,額頭上居然還生著一對珊瑚般的龍角!

“小姐……回來了?你們……不是!”那怪物嗚咽而咆哮,蠻橫的巨力撞擊著牆壁,讓整座書閣搖晃作響。三俠拔劍欲戰,殷無憂的聲音忽然悠悠地從遠處飄來:

“瞧瞧,幾個小賊,居然還跑到人家家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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