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願看著手機上模糊了輪廓的照片,又看看無花。
確定了一件事情。
這個和尚某些地方應該和她一樣。
比如貴人不上相,任何可以記錄影像的科技產品,都無法記錄他們的影像。
但某些法力高強的大德倒是可以畫下來。
這一點他自己應該也知道,所以,明知道有人拍他,還依舊不為所動。
她二十多年未曾出來了,原本還想算算,這個和尚到底是何方神聖,現在看來,陳昭願盯著手機上那張模糊了輪廓的照片,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這個和尚太不普通了。
算他的背景,陳昭願隻怕要受點傷。
陳昭願瞄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十二點了,不想再和無花做糾纏,轉身走了。
但無花依舊跟在她身後。
手機就是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陳昭願低頭看了一眼,含笑??
“陳小姐,你能不能來一趟六六六?”
“現在嗎?”
“對。”
陳昭願很果斷的拒絕:“不能。”
“為什麼?”
“中午了,應該吃飯了。”
乾活可以,但到點該吃飯吃飯。
誰也不能攔著陳昭願吃飯,誰攔著她吃飯,她就把誰做成飯。
手機那頭的含笑被梗了一下,但他腦子轉的很快。
“我們這邊的食堂很好吃。”
站在陳昭願身邊的人無花,明顯看到陳昭願眼睛一下子亮了,對著手機擱下倆字:“等著!”
下一秒,人已經坐在了出租車後排。
無花依舊坐在陳昭願身邊。
陳昭願閉上了眼睛。
約莫過了十分鐘,陳昭願沒忍住看著身邊的和尚。
“你到底為什麼跟著我?”
無花單手豎在胸前,眉眼含笑:“因為女施主需要小僧啊。”
中年的士司機透過後視鏡看著坐在後麵的一個女孩和一個和尚。
聽到這和尚的話,感歎世風日下。
想不到這和尚長的人模狗樣的,卻一肚子花花腸子,真是給佛祖抹黑!
許是北方的漢子太耿直,想著想著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讓坐在後排的無花瞧了個分明。
六六六很快到了。
陳昭願率先打開了車門,留下一句:“車費你給。”
……
六六六食堂。
陳昭願拿了一桌子菜,大多都是葷菜。
對麵坐著無花和含笑。
“陳小姐……”
“食不言寢不語。”
陳昭願說完,夾起一筷子紅燒肉,肥肉軟糯的幾乎入口即化,瘦肉緊實而不柴。
好吃的眯起眼睛。
無花眉眼含笑的拿起一邊的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來,在含笑震驚的目光下,放入口中。
嘗了一塊,品評道:“是不錯。”
陳昭願睜開眼睛,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和尚。
“出家人也可以吃肉嗎?”
“施主聽沒聽說過一句話?”
陳昭願淡淡挑眉。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陳昭願眉毛抽了抽:“那個人是不是叫濟公?”
“施主真是博學多聞。”
這次陳昭願不止眉毛抽了抽,就連臉頰肌肉也跟著抽了抽。
同一個表情的還有含笑。
“所以……空聞大師知道嗎?”
知道什麼?自然是無花吃肉這件事。
自然是知道的!
含笑想做和尚,哦,也不是,主要是想做空聞大師的弟子,但空聞不收俗家弟子。
大乘佛教,有不食肉戒,但含笑無肉不歡!
空聞大師以這個理由拒絕了含笑入門請求。
含笑頓頓都要有肉,所以餐前都要念一句阿彌陀佛!
含笑沒忍住,唇角向下,很是委屈!
……
正是用餐的時候,食堂中絕大部分六六六員工的目光都朝著陳昭願這邊瞥來。
或看陳昭願,或看無花。
前者,據其他同事說可以化物。
後者妙僧無花,還有個綽號叫做無法無天……據說一切法術道術都對他無效。
這倆人無論哪一個都是會引發關注的存在。
陳昭願活得極其我行我素,彆說十幾個人看過來,就是成千上萬人看過來,她該怎樣還是怎樣。
就像此刻,她沒理會無花,也沒理會含笑,更沒在意那七雜八雜的目光。
神情專注的吃著麵前的紅燒肉!
含笑沒有撒謊,六六六的飯菜確實好吃,陳昭願甚至產生了一種把六六六的食堂大師傅抓走,抓到紙紮店給她做飯吃的念頭。
不過想想楚辭那家夥有些麻煩,於是就此作罷。
陳昭願飯碗中最後一粒米扒拉進嘴裡,終於放下了筷子。
食堂裡,其他位置上明麵上是用餐,實際上是為了觀察陳昭願的六六六閒散人員見狀,第一個感歎。
滿滿當當一桌子飯菜,幾乎都被她一個人吃了,真是能吃啊!
……
“說吧,為什麼叫我過來?”
眼見這位姑奶奶終於吃完了。
含笑沒忍住再次說了句阿彌陀佛。
“我們已經審了石川翔,石川翔是假名,本名是石井翔太。”
“哦。”
“但同事發現,他有一部分記憶被人抹去了。”
陳昭願眸色幽深,記憶被抹去了,這代表石井翔太背後還有人,說不定這個案子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
“你繼續。”
“所以現在這個案子完全由我們接手。”
陳昭願沒來得及問什麼,就聽無花說了聲。
“不好。”
說著抬起頭看著食堂門口方向,同時一把拉起陳昭願的手腕。
快速朝後門跑去。
莫名其妙被拽著跑的陳昭願扭頭看著無花,反應過來之後,心中震驚!
這家夥竟然能讓自己下意識的沒有防備!
“你在發什麼瘋?”
無花抓著陳昭願纖細的手腕,兩人幾乎跑出殘影來。
“我師兄來了。”
“然後?”
你師兄來了關我屁事,還能妨礙我吃飯?
“因為……”無花沒有說下去,腳下一個刹步,看著前麵歎息了一聲。
“來不及了。”無花說著一把把陳昭願拉到自己身後。
前麵出現一個人。
一個身形高大頗有氣勢的中年和尚。
那和尚站在無花和陳昭願麵前,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大師兄。”
“師弟,你不該下山的。”
“可是我已經下山了。”
“就是為這姑娘?”
無花沒有反駁。
“罷了。”
“師兄這是同意我下山了?”
“把你們一起抓回去好了。”眼前這個和尚說著挽起袖子就要動手。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