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唾罵聲淹沒的王有福一家,以及在一旁滿臉懊悔的陳大福,宋小寶心中暢快至極。
他得意地看向王川,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都這個節骨眼了,這家夥居然還能做到麵不改色,真不知道該說他膽子大,還是傻大膽。
他抬步走到王川麵前,昂頭挺胸的看著他,臉上滿是勝利者的神情:
“王川,你小子沒想到有這一天吧?上次你打我的那一耳光,我可一直記在心裡!今天,我就加倍還給你!”
話音未落,他便惡狠狠地舉起巴掌,朝著王川的臉狠狠扇去。
然而,還沒等他的巴掌靠近,手腕就被王川一把捏住
王川稍一用力,宋小寶頓時疼得哇哇大叫:“疼疼疼!你他娘的快住手,否則……”
他這句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川“啪”的一巴掌打的原地旋轉了三百六十度。
宋小寶捂住臉,嘴裡發出慘嚎,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出現在了他臉上。
現場瞬間陷入一片死寂,所有宋家莊的人都被這一巴掌驚得目瞪口呆。
好一會兒,宋小寶才反應過來,他暴跳如雷地嘶吼道:
“來人啊,給我狠狠打,打死了算我的,我今天一定要讓他後悔!”
宋家莊的村民們如夢初醒,紛紛應和著圍了上來。
就在這時,數道暴喝聲從外圍傳來。
“官差辦事,所有人住手!”
隻見一群衙役在一名布衣男子的帶領下,氣勢洶洶地趕了過來。
為首之人,正是一早上不見蹤影的李二狗。
宋小寶看見大群衙役怒氣衝衝的過來,心中猛地一緊,當看見為首的頭頭後,立馬換上了笑臉,屁顛屁顛的跑過去。
“喲,這不是路班頭嗎?我是小宋啊,宋家莊的村正,前幾日您晚上帶著人去我們村收取人頭稅,您還記得嗎?”
路鎮平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露出諂媚微笑,小跑到了王川麵前,彎腰行禮。
“小人縣衙班頭路鎮平,拜見錢家二爺,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王川斜睨了路鎮平一眼,語氣平淡:“路班頭,我今天很不高興。”
路鎮平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腰彎得更低了,聲音都開始結巴:
“二、二爺,您儘管吩咐!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川歎口氣,指了指腳下的土地:“這塊洋芋地,本就在我們青山村的地界。
我帶人來挖,卻被宋家莊的人包圍恐嚇,宋小寶甚至還揚言要把我吊到村口示眾,路班頭,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什麼?”路鎮平的冷汗“唰”地一下流了下來。
眼前這位可是縣令大人再三叮囑,要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的貴人。
今日要是自己不能給對方一個滿意交代,身上這身官服怕是保不住了。
想到這些,他雙手抱拳,大喊道:“請二爺放心,今日小人一定給您一個滿意交代!”
遠處,宋小寶看見這一幕,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他雙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耳邊隻回蕩著“錢家二爺”這幾個字。
錢家可是方圓百裡最有權勢的家族,跺跺腳縣城都要抖三抖,就算是縣令大人見到,都要禮讓三分。
沒想到,他一個小小村正,平日裡連錢家大門都摸不著,竟然不知死活地招惹了錢家二老爺?
咦,不對呀!他突然反應過來,這錢家二爺為啥姓王?該不會是王川這廝假冒的吧?
想到這些,出於求生的本能,他連忙朝著路班頭大喊:
“路大人,這人肯定是假冒的,您想想,他可是叫王川,怎麼可能是錢家二爺?這不對啊!您可彆被他給騙了!”
路鎮平猛地轉身,眼中凶光畢露,對著宋小寶怒喝:
“你給老子閉嘴!王川大人和錢老爺一見如故,結成了異姓兄弟,整個縣城誰人不知?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衝撞了二爺,來人呀!給我狠狠打!”
他大手一揮,衙役們立刻如狼似虎地撲上前,將宋小寶死死按住,一頓拳腳相加,打得宋小寶慘叫連連。
宋家莊的村民們雖然人多,但麵對衙役,天生就有些畏懼,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村正被打,大氣都不敢出。
王川見打的差不多了,這才示意停手。
隨後緩步走到宋小寶麵前,居高臨下地開口:“宋村正,想不到吧,你小子也有這麼一天!”
宋小寶咬著牙,心中恨得要命,卻不敢表露出分毫,隻能緊緊攥著拳頭。
路班頭小心翼翼湊過來,陪著笑臉:“二爺,您看這宋小寶和宋家莊眾人如何處置?”
王川思索片刻:“其他人趕走,宋小寶吊在青山村村口三天,讓他長長記性。”
“是!小人這就去辦!”路鎮平立刻領命。
在衙役們的驅趕下,宋家莊的村民們嚇得屁滾尿流,慌忙逃竄。
隨後,路鎮平親自押著宋小寶去了青山村,將他吊在村口的大樹上,這才帶著衙役們回了衙門。
等衙役們走後,青山村的村民們歡呼雀躍起來。
村正陳大福滿臉愧疚地走到王川麵前:“川子,這次都怨我……”
王川拍了拍村正肩膀,安慰道:“村正叔,你也是好心,隻是被王有福他們騙了。”
一提到王有福,村正頓時來了火氣。
他帶著村民們圍住王有福一家,怒聲喝罵:“王有福,你個老東西!這下傻眼了吧!你吃裡扒外,我青山村容不下你!”
張氏和王河等人嚇得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
“村正,我們知道錯了,千萬彆趕我們走啊!”
“我們出了村子,沒田沒地,肯定活不下去啊!”
村正冷著臉:“你們死了拉倒,青山村不需要忘恩負義的人,至於你們的田地大可放心,我們沒人稀罕,回去收拾一下,滾出村子吧!”
“彆啊,村正叔,看在我們一家老小的份上,千萬彆趕我們走,我們可以賠銀子,把家裡的二兩銀子全都拿出來,行不?”王河哭的涕淚橫流。
其他村民聽到這話,眼睛頓時亮起來。
“村正叔,要不就饒了他們?把銀子分了,每人還能落幾文錢呢。”
有了第一個村民開口,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雖然村正很想將王有福一家逐出村子,但這麼多村民想要分錢,他也隻能妥協。
“那就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若有再犯……”他目光如刀掃過王有福一家,“直接驅逐出村,任何人不得求情!”
王川聽到村正的話,扭頭便朝著山林裡走去。
半個時辰後,距離洋芋地數百米外的某處,王川手拿著一個布袋,終於鬆了口氣。
這裡麵可是他費了老大力氣才抓的各種毒蟲。
十多條蜈蚣、七八隻蠍子還有兩條毒性不大的長蟲。
長蟲是青山村這邊的俚語,就是蛇的意思。
這王有福一家這次鬨出這麼大動靜,說到底,就是在和他對著乾,既然如此,那就彆怪他心狠了。
王川找準下山的方向,速度飛快的朝著山下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