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又不是什麼好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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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裴景舟應一聲。

銀屏離開。

裴景舟卻沒有立刻去鬆青堂,而是站在床邊,看著呂府醫給江照月看傷、把脈、再看傷。

“呂府醫,如何?”裴景舟問。

呂府醫起身道:“二爺,二奶奶脈象無礙,額、頸、胳膊上都是皮外傷,值得注意的是右腳的崴傷,雖沒有傷到骨頭,但二奶奶崴傷後,又走了很長的路,傷勢加重,需要好好養護,估計兩個月左右才能痊愈。”

“這麼久啊!”江照月哭喪著一張臉。

“傷筋動骨一百日,二奶奶隻需要六十日。”呂府醫安撫。

江照月幽怨。

裴景舟輕聲安慰:“六十日很快就過去的。”

江照月不滿地小聲嘟囔:“六十日之後才能洞房,煩死了。”

“二奶奶說什麼?”呂府醫問。

裴景舟輕咳一聲,掩飾道:“她問什麼時候上藥?”

“二奶奶可以沐浴之後再上藥。”呂府醫道。

裴景舟低頭看向江照月。

江照月伸出雙臂:“二爺,抱我去淨室。”

裴景舟瞥了呂府醫一眼,到底將江照月抱起來。

江照月趁機靠到裴景舟胸膛上。

“傷成這樣,還不老實?”裴景舟低聲在江照月耳邊道。

江照月不滿地哼一聲,收回了小手。

裴景舟勾了勾唇角,喚:“抱霞,孫嬤嬤。”

抱霞二人進來。

“伺候二奶奶沐浴。”裴景舟走進淨室。

“是。”抱霞二人跟著進去。

結束之後,裴景舟將江照月抱出來。

呂府醫重新給江照月的右腳上藥和包紮,取出一瓶藥粉和一瓶藥膏:“藥粉曬在傷口上,藥膏塗在青紫處。”

“好。”裴景舟接過來。

“老朽還開了個安神止疼解毒的藥,早晚服用,連服三日即可。”

“嗯。”

“這幾日莫要碰到右腳,好生養著,過兩日老朽再來看。”

“辛苦呂府醫了。”

“應該的應該的,若無事,老朽告辭了。”呂府醫行禮。

裴景舟道:“孫嬤嬤,送呂府醫。”

“是。”孫嬤嬤去送呂府醫。

裴景舟轉向江照月。

“你要給我上藥?”江照月問。

裴景舟坐到床邊。

“你真的要給我上藥?”江照月聲音像帶了鉤子似的,勾人的很。

裴景舟聽的心尖一麻,抬眼就看到她眼中的狡黠和蠱惑。

“那好呀。”江照月伸手解腰帶:“那我可要脫光了。”

裴景舟連忙道:“你的傷不需要脫光。”

江照月繼續解:“我就要脫光。”

裴景舟按住她的手:“彆鬨!”

江照月推開他的手:“就鬨。”

“你傷著呢。”裴景舟可以克製住自己不亂來,但江照月是個不老實的,萬一上藥過程中,碰到傷口,她又疼一回,他不敢再靠近她,慌亂起身喊:“抱霞。”

“是。”抱霞再次走進來。

“給二奶奶上藥。”裴景舟將兩瓶藥遞給抱霞。

“二爺不給我上藥了?”江照月問。

“讓抱霞給你上。”裴景舟仔細囑咐抱霞一些注意事項,側首望向江照月:“父親和母親找我有事,我去趟鬆青堂。”

“好吧,二爺你早點回來,我等你喲。”江照月道。

“好。”裴景舟大步走出臥房。

江照月看到他逃似的背影,卻笑了,掀起衣袖,看一眼胳膊上的青青紫紫,皺眉小聲道:“真難看,但凡好看一點,我肯定讓他給我上藥,還能吃吃他的豆腐,唉,可惜了。”

“二奶奶。”抱霞沒聽到江照月說什麼。

江照月道:“上藥。”

“是。”抱霞應。

江照月這邊上著藥,裴景舟那邊已經到了鬆青堂。

裴茂坤和王氏都等困了。

“父親,母親。”裴景舟麵色冷漠,恭敬行禮,完全沒有在江照月麵前的柔和。

“照月怎麼樣?”裴茂坤立馬精神了。

裴景舟回:“受了很多傷。”

裴茂坤心頭一緊:“嚴重嗎?”

想到江照月狼狽的模樣,裴景舟點點頭。

“都傷到哪裡了?”裴茂坤又問。

“頭、頸、胳膊……全身。”裴景舟道。

王氏皺眉:“怎麼會這麼嚴重?”

裴景舟望向王氏:“母親以為京水河,是府中湖嗎?”

聽出裴景舟的不耐煩,王氏問:“你這是怪我嗎?”

裴景舟沒有正麵。

王氏道:“我不過讓她去掛個長命鎖,哪知許願橋會塌?”

裴景舟問:“母親不知那時橋上人數眾多嗎?”

王氏有自己的理由:“她愛湊熱鬨,我讓她去湊熱鬨,有什麼不對?”

裴景舟繼續問:“母親怎知她愛湊熱鬨?聽傳言嗎?”

“傳言確實是這麼說的。”王氏承認。

裴景舟聲音發冷:“母親就是靠傳言識人的嗎?”

王氏理直氣壯:“無風不起浪,她若是清清白白,為什麼傳言那麼不堪?”

裴景舟道:“母親,還有一句話叫‘海上無風三尺浪’。”

王氏張口結舌。

“傳言說她虐待下人、好吃懶做、陷害其他貴女、打壓庶妹庶弟、打斷過一個小孩子的腿……這些事情至今無人出來證實,或許有,或許沒有,可是母親……”裴景舟頓一下,壓了壓將要湧出的情緒,道:“這京中貴人有幾個是乾淨的?”

王氏一愣。

裴茂坤歎息一聲。

裴景舟繼續道:“他們吸著老百姓的供奉,滿口仁義道德,明裡暗裡做出一件又一件不忠不儀不仁不孝之事,哪一件不比照月所做之事可恨千倍萬倍?

“就因為他們有權有勢有背景,所以一切皆可掩蓋,皆可美化,而照月無祖父祖母疼愛,有父如無父,無母親嗬護,無人在意她的感受,誰都可以編排、抹黑她。

“母親見了那些可恨之人,尚且笑臉相迎;見了照月,卻恨不得踩她一腳,這是什麼道理?”

“那些可恨之人,與我關;江氏是你媳婦兒,我得管。”

裴景舟道:“這普天之下,都與我有關,怎會與你無關?”

王氏一下沒了氣勢,吞吞吐吐:“我、我……我隻是想要你娶一個更好的人。”

裴景舟苦笑:“我又是什麼好人,你難道不知道我——”

“景舟!”裴茂坤立刻打斷:“不要亂說話!”

裴景舟再次苦笑:“不要亂說話,不要亂寫字,不要亂做事,所以我規行矩步這麼多年,連處理母親和照月的關係,也是規規矩矩地以母親為上。”

“一次次諒解母親的言行,一次次勸照月不要同母親計較,一次次不痛不癢地處事,結果是照月差點丟了性命。”

“我沒有要害她性命。”王氏堅持道。

“可你為難她,也縱容思顏等人為難她,不是嗎?”

王氏無法反駁。

裴景舟堅定:“既然如此,那麼照月身子痊愈後,我同她一起搬出鎮國公府。”

“什麼?”裴茂坤和王氏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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