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聲清脆地回蕩在雙鐘書店內,林晏的手指在《永恒童話》的書脊上微微一頓。三個月了,他仍然會在每個清晨下意識地尋找那個琥珀色眼睛的小身影,然後被現實刺痛——莫雨已經不在了,永遠封印在北極那座石化的黑鐘裡。
“請問這裡有《永恒童話》嗎?“
稚嫩的嗓音讓林晏渾身一震,手中的書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門口站著一個小女孩,約莫七歲,淺藍色連衣裙,兩個翹起的小辮子,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書店。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腕內側那個淡淡的金色斑點——一個剛剛形成的守護者印記。
“你叫什麼名字?“林晏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小雨。“女孩歪著頭,“院長說我在一個雨夜被放在福利院門口,所以給我取名小雨。“
紅玉的探測器突然從工作台上滾落,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她衝過來,眼鏡片後的雙眼瞪大:“林晏,她的dna序列和莫雨完全一致!“
小雨似乎對兩人的震驚毫無察覺,蹦跳著來到後院,站在七棵巨樹前:“這些樹好漂亮!特彆是這兩棵——“她指著唯一存活的兩棵老樹和七株新苗中最茂盛的一株,“它們在唱歌呢!“
林晏和紅玉交換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眼神。隻有守護者才能聽到巨樹的“歌聲“,那是印記能量與巨樹共鳴產生的特殊頻率。
“小雨,“林晏蹲下身,儘量保持聲音平穩,“你能看到手腕上這個金色斑點嗎?“
小雨點點頭,天真地晃了晃手腕:“一直都有呀。院長說可能是胎記。有時候它會發光,特彆是當我做夢的時候。“
“做什麼樣的夢?“紅玉緊張地調整著探測器。
“夢見一個大黑鐘,還有七個發光的樹。“小雨的表情變得困惑,“還有一個銀色的大姐姐,她總是教我唱歌醒來我就忘了調子。“
林晏的心臟劇烈跳動。那不是夢,是莫雨殘留的意識通過印記與小雨溝通。馬小雨的靈體曾經說過,守護者之力永遠不會真正消失,隻會在不同載體間傳遞。
“你想學那首歌嗎?“林晏輕聲問,“我可以教你。“
小雨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院長說沒人聽過我說的歌,她以為是我編的!“
紅玉悄悄拉過林晏:“這不可能dna完全相同就像是“
“重生。“林晏注視著正在數樹苗的小雨,“但不是簡單的複製。她沒有莫雨的記憶,是個全新的個體隻是攜帶了相同的守護者基因。“
紅玉快速檢索著數據庫:“理論上,當守護者犧牲時,印記能量會尋找最近的適配載體通常需要幾十年甚至幾個世紀但莫雨的情況特殊,她體內同時有守門人的能量“
“所以印記優先找到了最匹配的宿主。“林晏接過話頭,“一個新生兒,在莫雨犧牲的同一天來到福利院門口。“
小雨不知何時已經回到兩人身邊,手裡捧著從地上撿起的《永恒童話》:“這本書好舊啊,但畫好漂亮!“她翻開扉頁,指著那個鐘表塗鴉,“咦,這個和我手腕上的圖案好像!“
林晏看著那個塗鴉——三個月前,正是這個隱藏的標記引導他們發現了福利院地下室的秘密。現在,曆史正在以驚人的相似度重演。
“小雨,“他深吸一口氣,“你願意在這住幾天嗎?我們可以一起讀這本書,學那首歌。“
小雨驚喜地點頭:“可以嗎?院長說如果有人願意暫時照顧我,她沒意見的!福利院的床好硬,而且晚上總有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紅玉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細節。
“嗯,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在說話。“小雨做了個鬼臉,“總是在半夜三點三十三分準時響起,所有人都聽不見,除了我。“
探測器再次發出警報,紅玉臉色變得蒼白:“林晏北極封印點的讀數剛剛出現了波動。“
林晏看向小雨手腕上的印記,那個金色斑點似乎比剛才更明顯了一些。七棵巨樹的葉子無風自動,發出沙沙的響聲,仿佛在傳遞某種警告。
“去收拾客房吧。“他對紅玉說,然後轉向小雨,“來,我帶你看看你住的房間。對了你喜歡風鈴的聲音嗎?“
小雨歡快地跟著林晏上樓:“超喜歡的!福利院窗戶外也有一個,但前幾天突然不響了,就在那個怪聲出現之後“
林晏的腳步微微一頓。三個月前,正是風鈴的異常響動預示著黑暗的回歸。現在,一切征兆再次出現,隻是這次,他們有了新的希望——一個重生的守護者,一個或許能夠徹底終結循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