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毀了咱的蛋，咱賣彆的！”
說著，狗剩轉身衝進柴房，抱出一堆廢鐵：“鐵柱，給咱打些護身符！就說能防邪祟！”
王鐵柱眼睛一亮：“俺會！俺爹以前給人打過！”
“李秀才，你寫點唬人的咒語，比如‘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啥的。”
“啞女，讓麻雀去鄰村宣傳，就說黑風寨的人怕咱的護身符，才來搗亂！”
“瘦猴，你……”狗剩看向瘦猴，“去盯著黑風寨的動靜，查查他們老巢在哪兒！”
分工完畢，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王鐵柱掄起鐵錘，叮叮當當敲打廢鐵片。
廢鐵在他手裡漸漸變成巴掌大的鐵片，上麵被白老頭用指尖劃了道模糊的符文——說是能擋些小邪祟，其實跟普通鐵片沒啥區彆。
李秀才寫的咒語倒是有模有樣，還真唬住了不少村民。
啞女指揮麻雀群飛向鄰村。
瘦猴則溜出村，消失在通往山林的小路。
當天下午，鄰村就有人跑來買護身符，一個銅板一個，生意竟比雞蛋還好。
傍晚，瘦猴氣喘籲籲地跑回來：
“查清了！黑風寨的老巢在石硯縣西邊黑風山脈的鷹愁澗，三麵懸崖就一條路，寨子裡少說有百十號人，領頭的是個獨眼龍，名字叫熊老大，修為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狗剩撇嘴，“能比咱師父厲害？”
“不好說，”李秀才憂心忡忡，“我聽說，黑風寨的熊老大至少是一個築基期修士，能吐火煉人。”
“煉人？”狗剩想起白老頭昨晚的話，“咋個煉法？”
白老頭突然開口：“黑風寨……烈火堂……以活人煉製‘焚心丹’，提升修為。”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徹骨的寒意，與平時的溫和判若兩人。
眾人都愣住了。
“師父，您想起來了？”狗剩激動地問。
白老頭揉著太陽穴，頭痛再次襲來：“隻是……片段……很多火……哭喊……”
他話沒說完就疼得彎下腰，青玉石頭從懷裡掉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發出清脆的響聲。
啞女撿起石頭，指尖剛碰到玉麵，突然渾身一震，臉色發白地比劃起來——
她好像通過石頭，看到了一些畫麵：一個巨大的火塘，無數人影被鐵鏈鎖著，一個穿紅袍的胖子在冷笑，還有個白衣女子，背對著她，看不清臉。
“你看到了什麼？”狗剩急問。
啞女指著石頭，使勁搖頭，眼淚都快出來了。
狗剩看著啞女的樣子，猜到她肯定看見了什麼慘烈的場景，握緊拳頭：“這幫畜生！咱不能放過他們！”
“可咱打不過啊！”瘦猴縮脖子，“人家是築基期，咱師父連個像樣的法術都記不全……”
“誰說打不過？”狗剩看向白老頭，“師父，您老就沒個厲害點的大招？比如一揮手就能把黑風寨夷為平地那種？”
白老頭睜眼，眼神複雜：“有是有，隻是……”
“隻是啥？”
“忘了咋用。”
眾人：“……”
夜色深了，柴房裡卻沒人睡得著。
王鐵柱打磨著用彎刀和鬼頭刀剩下的鐵打造的一把新菜刀，說明天要當武器。啞女把青玉石頭放在白老頭枕邊，石頭散發著淡淡的光暈，似乎能緩解他的頭痛。
狗剩躺在屋頂上，看著滿天繁星，心裡五味雜陳。
他原本隻想開個小門派，混口飯吃，順便幫師父找回記憶，沒想到牽扯出這麼多事。
烈火堂、焚心丹、黑風寨……這些聽起來就像小人書裡的邪惡勢力，如今卻真切地出現在眼前。
“怕了？”白老頭不知何時站到了屋頂上，白袍在夜風中輕輕飄動。
狗剩坐起來：“有點。”
“修仙之路，本就危機四伏。”白老頭看著遠處的黑風山脈，“我當年……也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
“您想起以前的事了？”
白老頭搖頭，卻笑了：“但我知道，有些事，必須做。”
他抬手對著夜空一揮，沒有驚天動地的法術，隻有幾顆流星劃過天際，拖著長長的尾巴，像一把把燃燒的劍。
“明天，去黑風寨。”白老頭道，“會會那個頭目。”
狗剩眼睛一亮：“師父，您有把握？”
“沒有。”白老頭坦誠，“但可以試試。黑風寨不除，永遠是咱們的心頭之患。”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個東西遞給狗剩——是一枚小小的雞蛋，蛋殼上寫著“逢凶化吉”。
“拿著，”白老頭的聲音很溫和，“明天用得上。”
狗剩接過雞蛋，入手溫熱，覺得心裡踏實了不少。
夜風帶著遠處的蟲鳴，吹得“第一仙門”的破木牌輕輕搖晃。
柴房裡傳來王鐵柱的打呼聲，瘦猴的夢話（大概是在偷東西），李秀才翻書的聲音，還有啞女哼著的不成調的歌謠。
狗剩握緊手裡的雞蛋，看著身邊的白老頭，心裡想著，就算明天要麵對築基期修士，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畢竟，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他有一群不靠譜卻很貼心的徒弟，還有一個雖然失憶、卻總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啊不，挺身而出的師父。
“師父，”狗剩突然想起個事，“您老明天可彆記錯法術，把人家的山寨燒成咱的據點就行，彆真夷為平地，重建起來挺費錢的。”
白老頭：“……”
他現在覺得，這徒弟有時候太務實，反而少了點修仙者的仙氣。但看著狗剩亮晶晶的眼睛，白老頭還是點了點頭。
明天，或許會很危險。但誰知道呢？說不定打一架，他就能想起更多事。
比如，那個穿紅袍的胖子，是不是跟記憶裡的火塘有關？比如，那個白衣女子，是不是叫玲瓏？比如，他自己，到底是誰？
夜風漸涼，狗剩把雞蛋小心翼翼地放進懷裡，跟著白老頭下了屋頂。
「嗶——重要支線任務：黑風山剿匪記，開啟！完成度：010。」
這個“係統”又來安排任務了。“黑風山剿匪記”，看起來，明天注定是熱鬨的一天。
至於結果——先打了再說！
反正天塌下來，有個會催熟桃樹、會造護身符、偶爾還能想起幾招厲害法術的師父頂著呢！
“我倒是想看看能給啥獎勵？”
柴房裡的鼾聲、說夢話聲、翻書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雜亂卻溫暖的歌謠，陪伴著這個剛剛起步的小門派，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而黑風寨的方向，遠方隱約有火光閃爍，仿佛在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但此刻的石窪村，隻有寧靜和期待。畢竟，對於“第一仙門”的眾人來說，明天，又將是充滿驚喜（和驚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