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半斤八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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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溫梨拔完雞毛,瞬遂和胥昭也背著背簍回來了。

將東西提到廚房讓她過目,得來溫梨誇張地讚揚一句。

“真是太能乾了!”

“我何德何能得這樣兩個能乾的弟弟,簡直三生有幸。”

“待會兒一人賞你們一隻大鵝腿啊。”

“好耶,多謝溫姑娘!”

“多謝姐姐。”

“要不趁熱打鐵,再幫姐姐一個忙唄?”

“溫姑娘儘管吩咐,什麼忙我們都能完成。”

被忽悠得都找不到北的兩小子拍拍胸脯,鬥誌昂揚。

“看到石桌上那個木盆沒?”溫梨指指院子。

兩呆子順著她的手望過去。

“嗯,看到了。”

“幫我把盆裡那隻大鵝的細毛全拔光,一根都不剩,中午姐姐給你們做個香掉舌頭的鐵鍋燉大鵝。”

“小事一樁,包在我們身上。”

“相信你們,一定能出色完成任務,加油!”

“等拔完,姐姐一人再賞你們一根糖葫蘆。”

一聽有吃的,瞬遂掉頭就走。

“胥昭,走,拔完有糖葫蘆吃。”

“嗯,來了!”

蕭行嚴看她一頓溜須拍馬哄騙兩個單純的小傻子,咧著嘴角看破不說破。

不想端著藥杵坐在廊下搗藥的胥老嗤笑一聲,無語地白他一眼。

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八兩,你自己不也被她忽悠著在剝葫蒜,還好意思笑話彆人。

溫梨將拔鵝毛的任務忽悠出去,事情又少一件,她可以著手準備煲雞湯的材料了。

洗完藥材,她拎著木桶將老母雞扔進桶內,提著桶去院外的溪溝處理內臟。

幫忙乾活的人一多,做起來就是快。

趁瞬遂他們拔鵝毛的功夫,溫梨已經將母雞放進陶罐中開始燉煮。

“溫姑娘,我們拔好了,給你端進去嗎?”

“不用,就放在石桌上,我到院子裡來剁。”

廚房的木桌有些搖晃,她要是在裡麵剁,指不定這桌子就散架了。

溫梨單手提著菜板和菜刀,另一隻手拿著兩根糖葫蘆。

她可是說到做到,真獎勵了兩人每人一根。

“辛苦兩位小能將,拿著,去洗把手再吃。”

瞬遂和胥昭高興地接過,蹦蹦跳跳跑去淨手。

蕭行嚴也將兩大顆葫蒜剝好,給她放筐裡。

溫梨看一眼,誇道:

“多謝,沒想到黃大哥這手不僅好看還靈巧。”

“這沾了墨汁手的葫蒜頭,做起菜來肯定很香。”

“一會兒獎勵你多喝兩碗雞湯。”

某人翹著嘴角不以為意,“不就剝兩顆蒜頭麼,有何難,你還有什麼要幫的,隻管說來。”

“得嘞,有個活你熟。”

“幫我把背簍裡那把野蒜摘一下唄,一會兒給你們炒個野蒜臘肉炒飯。”

某人嗯一聲,正要轉身去廊下拿野蒜,不想溫梨湊過頭,悄咪咪與他說了一句。

“鹿茸湯今日沒法做,今日就先將就一下,簡單喝點補身的,等瞬風回來再給你們煲。”

蕭行嚴嘴角一垮,瞪她:“溫梨,這湯你是過不去了是吧?關瞬風什麼事?”

溫梨閉嘴,立刻舉手投降,表示明白了,不多嘴。

“行啦我知道了,你快去乾活。”

揮手趕人。

蕭行嚴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被她點起來,氣得拿野蒜撒氣。

見他臉色不對,溫梨立刻找台階。

她提著菜板打算到石臼那裡衝洗一下,隻是這菜板有點沉手,剛才她差點砸地上。

眼珠一轉,她故意嬌滴滴嚷起來。

“哎喲,這菜板怎麼這麼沉?我提不動了,手要斷了,誰來幫幫我。”

看她嬌氣得裝模作樣,氣哄哄的攝政王還是黑著臉過去一把搶下,幫她提過去。

瞬間又得來一頓吹捧,“九郎你怎麼這麼威猛,我拎得重死,你卻跟沒拎一樣輕鬆。”

“果然是能上戰場殺敵的,佩服佩服。”

黑墨似的俊臉雖然還臭著,但嘴角卻忍不住微微往上揚。

胥老重重哼一聲,實在看不下去了,端著藥杵上藥廬去躲躲,讓耳根清淨清淨,簡直沒眼看。

某老頭可能自己也忘了,他也是被這麼忽悠了三年走過來的。

溫梨將菜板洗乾淨後,將剖乾淨的大鵝甩在案板上,抄起鋒利的菜刀,哐哐哐直接落下。

那巨大的響聲嚇得三人一個激靈,紛紛看向她。

菜刀噠噠移動,鵝脖快速被切成數段,鐺鐺鐺又是兩下,鵝頭落地,噹噹兩聲,鵝爪分家。

其他的三下五除二就被剁成塊,一刀不多餘,刀刀成塊。

一整隻大鵝,眨眼間成了一堆鵝塊,蕭行嚴看得眉頭直跳。

他知道她做菜了得,手上刀工更是不含糊。

但是大多時候都隻是隻聞其聲未見其人,看到的多數也是她忙碌的背影。

今日明晃晃就在眼皮底下上演,這畫麵,直衝腦門,夠震撼。

就這狠勁,上戰場絕對也是一名猛將。

他不由得為那幾位捏把汗,若是以後拐到宮裡,那群吵人頭疼的太妃絕對會被她嚇破膽。

等雞湯煲好,溫梨盛了一碗,找來瞬遂,讓她幫忙送去五太阿公那裡。

剩下的就都留給蕭行嚴和胥老喝。

昨夜,瞬風將孫婆子送回家。

小巷一片寂靜,各家各戶不見燈火,死寂得可怕。

還沒走到家門口,孫婆已經軟了雙腿,步伐沉重。

抹著淚沉痛地推開家門,堂屋正中間赫然擺著一副棺材。

淩亂簡陋的院子已經收拾乾淨,血跡也被衝洗掉,不再飄散著濃重的血腥味。

鄰裡幾位嬸伯手拿黃紙,腰係白布條,正偷偷準備燒倒頭紙。

看到院門被人打開,他們神色緊張地轉過身。

待看清來人,立刻驚喜地奔過來。

“孫婆,你可算回來了?那惡霸沒有跟來吧?”

“燕兒呢,柳老頭呢?可平安?那惡霸有沒有把你們怎麼樣?”

孫婆子原本就淚流滿麵,看到相熟的鄰裡已經幫她收殮了可憐的兒媳,頓時泣不成聲,跪下去就要給大家磕頭。

“多謝你們,無以為報,請受老婆子一拜。”

“哎喲,使不得,快些起來。”

“大家都是左鄰右舍,遭此橫禍,照拂一二也是應該的,你節哀。”

“你快去尋一身你媳婦生前最好的衣裳過來,咱們給她換上吧,讓她體麵地走。”

眾人紛紛規勸,也跟著低頭抹淚,紅了眼眶。

因著孫婆歸來,眾人有了方向,開始忙前忙後,沒留意到後麵的瞬風。

瞬風掃一圈四周,院子漆黑一團,沉重地歎口氣,上前朝棺槨拜三拜。

院子裡幾位幫忙的老伯奇怪地打量他,看他衣著華貴,有些謹慎。

拜完,他準備離開,跨出院門之前,轉身對他們說道:

“點燈吧,那惡霸被我們主子殺了,不會有人再來尋事,你們可以安心送她一程。”

說完大步離開。

幾人麵麵相覷,等孫婆出來,忍不住問她:

“方才與你同回的那錦衣公子是誰?他剛離開了。”

孫婆急忙追到院門眺望,早不見他身影。

孫婆愧疚地歎口氣,與眾人解釋:

“他是我家的救命恩人,是他和他家公子救了我們,燕兒才沒被那畜生糟蹋。”

“那柳老頭呢?”嬸子們關心地問。

沒看到燕兒和柳老頭一起回來,他們擔憂地猜測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測?

以前柳乾在家的時候,幫過他們許多,如今這一家老弱婦孺,遭此大禍,他們隻能幫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白日不敢挺身相助,他們本就愧疚得厲害。

孫婆擦著眼淚說道:

“與貴人一起的還有一位小姐,小姐菩薩心腸,是她將我們帶了回去。”

“若是沒有她,我家老頭子估計也現在還昏迷不醒。”

“小姐心善,願意收下我家燕兒,讓她在身邊伺候。”

說著再次哽咽得淚如雨下。

眾人紛紛哀歎,安慰她如今她家得遇貴人相助,也算因禍得福,往後必定能好起來。

這邊瞬風從孫家出來,駕著馬車直奔縣衙。

縣衙內燈火通明,薛縣令抹著虛汗正小心翼翼親手奉茶。

兩位衣著官袍,神色肅然的大人盯著中間那具蓋著白布的屍首,頭疼得直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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