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硯的目光黑沉,一字一句:“我說過了,那是我母親的遺物。”
宋晚霽麵上閃過一瞬的不耐煩。
“謝無硯,項鏈已經都要給你了,你還要這麼沒完沒了的嗎?”
謝無硯看著宋晚霽的不耐煩,表情漸漸變得麻木。
“宋晚霽,你真的是個,很糟糕的妻子。”
宋晚霽唇線緊抿。
她看見了謝無硯眼中痛苦和控訴——謝無硯從未用這種眼神看她。
他一直都是溫柔的、沉默的。
不得不說,曾經宋晚霽有那麼一段時間,是很欣賞謝無硯這樣的男性的。
他身上仿佛有著女性的特質,溫柔沉穩,能包容一切。
這讓宋晚霽覺得,無論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謝無硯都會在原地等她,然後原諒包容她。
第一次出現這種念頭的時候,宋晚霽覺得可笑。
她告訴自己,她宋晚霽不需要任何人來包容原諒,她不需要這種東西。
像謝無硯這種,一開始就是有目的而來才跟她結婚的男人,她更不放在眼裡。
宋晚霽的目光重新變得冷硬,她收回目光,漠然道:“糟糕?謝無硯你是不是忘了,當初你和我,是因為什麼才結婚的?”
謝無硯的心刺痛起來。
他無聲地深吸一口氣,站起了身。
宋晚霽見狀,沒有絲毫反應,隻是笑著跟周晏安低聲說了句什麼。
謝無硯心頭最後一點僥幸也蕩然無存。
原本,他還因為宋晚霽這幾天短暫的溫情,有那麼一點的不舍。
可如今看來,是他想多了。
宋晚霽最在意的,唯有一個周晏安。
謝無硯起身離開了拍賣現場。
他感覺到出門之時,有不少目光落在身上,那些無形的視線仿佛成為了一把把尖刀,讓謝無硯覺得難堪又惡心。
離開拍賣場,謝無硯的呼吸才順暢幾分。
他來到地下車庫,剛打開車門,就看到不遠處的入口,一輛熟悉的車朝著自己的方向開了過來。
謝無硯下意識停住動作,蹙眉看著那輛車。
車子停下,謝立華從車上怒氣衝衝地下來了。
“謝無硯!你這個逆子,你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
謝立華滿身的怒意,衝上前一把揪住了謝無硯的衣領,滿麵冷笑:“我說怎麼聯係不到你,原來是跟你老婆來這兒消費了啊?你有錢來拍賣會霍霍,沒錢給自家醫院投資?我讓你去跟宋晚霽要錢你也推三阻四,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謝無硯垂眸,冷冷注視了謝立華一會兒,而後猛地抬手退開了謝立華。
謝立華到底年紀大了,被兒子一推,踉蹌幾步,險些沒有站穩。
“你、你還敢跟你爹動手了?!”
謝無硯環視四周,狐疑的目光落在了謝立華麵上:“這裡是拍賣場,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謝立華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心虛。
“這個你少管!我就問你,你有錢來這兒,為什麼不幫你親爹?”
謝無硯收回眼神,冷淡道:“我沒錢,我也不是來這兒消費的。”
謝立華立時明白了:“你是跟著宋晚霽來的?”
說著,謝立華忽然又反應過來:“宋晚霽是不是為了討那個周晏安的歡心,所以才來這兒的?我看到娛樂新聞了,說周晏安今天也在這兒!”
謝無硯漠然道:“對。那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你還有事沒?沒事我走了。”
謝立華一臉恨鐵不成鋼。
他沒好氣地罵道:“你還是不是男人?自己老婆天天追著彆的男人跑,你就這麼窩囊,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謝無硯眸中露出濃濃地嘲諷:“爸,謝、宋兩家雖有聯姻,但咱們家落敗了,我是入贅到宋家的。按理說,哪怕將來晚霽有了孩子,那孩子都得姓宋。”
“這些,你不是早都答應了嗎?”
當年謝家出事,謝立華為了拿到投資,抱住宋家的大腿,對於宋家提出的要求滿口答應,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謝無硯,原本就是贅婿而已。
沒有身份地位,更沒有妻子的尊重和愛。
他有什麼資格管妻子做什麼,追著什麼男人跑?
謝立華的表情猙獰了一瞬。
“怎麼著,你現在是怪我?”謝立華練練冷笑,“我當初的確是答應宋家讓你入贅,可我哪能想到你這麼廢物,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若是謝無硯搞定了宋晚霽,彆說什麼投資,說不定連宋家都能被他們父子收入囊中!
都怪謝無硯不爭氣!
謝立華咬牙道:“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最好想辦法讓宋家給我投錢,否則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把我逼急了,咱們爺倆都彆好過!”
說完,謝立華轉身就上了車。
謝無硯渾身泄力一般,靠在了車身上。
他自嘲地看向謝立華車子離開的方向,隻覺得可笑。
就連他的親生父親,都隻把他當成一個血包。
更何況……
“謝無硯。”
倏忽間,身側傳來清淩淩的女聲。
謝無硯茫然回頭看去。
隻見宋晚霽不知何時來了,正在不遠處冷冰冰地看著他。
而她身後,站著一臉似笑非笑的周晏安。
謝無硯乾澀的唇瓣扯了扯,剛想問宋晚霽來乾什麼,就見她忽然抬手,將一個盒子扔了過來。
“你跟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宋晚霽的語氣冰冷,謝無硯愣在原地,沒有防備,被盒子砸中了額角。
有些尖銳的疼痛讓謝無硯徹底回神,他愣愣地看向地上的盒子——那是個戒指盒,很眼熟。
許久,謝無硯蹲身將戒指盒撿了起來,打開,裡麵裝著的,赫然是他和宋晚霽結婚之時,宋晚霽送他的鑽戒。
主石是藍鑽,做的男款,找了頂級的設計師,不論是材料還是工費,都幾乎價值連城。
謝無硯愣在當場。
前兩天收拾東西,他順手摘了下來,本想等之後正式離婚了再還給宋晚霽,如今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謝無硯下意識道:“我不知道,我一直放在臥室的……”
宋晚霽冷笑一聲,打斷了謝無硯的話。
“放在臥室?謝無硯,你現在撒謊都不打草稿的嗎?”
“既然你放在臥室,你告訴我,這枚戒指為什麼會出現在拍賣會上?還有,你剛剛,跟你父親都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