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語氣看似哀傷，卻給人嬉皮笑臉的感覺。
說完就等著兩人反應，就好像做了一場惡作劇等反饋那般。
隻是兩人的淡漠，已讓他摸不著頭腦了。
死的可是聖女曾經板上釘釘的男人，你們一個截胡之人，另一個聖女弟弟，不應該表現得很焦急麼？
聽說，昨晚還去找將軍商量過這事……
張有力率先有了反應。
就見他問昂山：“老弟，有什麼想法不？”
昂山脫口道：“死了正好，阿姐反正也不喜歡他。”
張有力：“那咱們繼續？”
昂山：“今晚肯定有不小的收獲。”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般漸行漸遠，老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不是，他倆啥時候這麼好的？
老郭一開始還想著，他倆要是急得死去活來，那自己就勉為其難地透露下，這裡頭其實還有彆的原因。
可這情況，他都要誤以為將軍說漏嘴了……
往大門口去的兩人並排而走，張有力突然勾住昂山肩膀道：“老郭一直這樣麼？”
昂山有些懵：“除了愛開點玩笑，也算是一個奇人了。”
張有力笑嗬嗬道：“這哪是開玩笑，分明是拿咱倆當傻子耍呢。”
“什麼意思？”
“你感受得到他對一個逝者的悲痛麼？”
“他申請不是挺凝重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更木就是他玩死的。”
昂山眼睛感覺瞪得比老郭還大，被這麼一提醒也有了懷疑。
“你是說阿姐授意他這樣乾的？”
“那可未必，正所謂在其位謀其事，難免有自詡聰明的家夥。”張有力說著，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事做得倒沒啥毛病，隻要能幫你姐扛下來，她在黑龍族的話語權勢必要提升不少。”
“等到那個時候，我這軟飯才吃得稍稍安心。”
昂山認可這些話的同時，不免有疑問：“什麼是吃軟飯，你嘴裡怎麼都是奇怪的詞語，官話裡可不說這些？”
張有力笑著對他解釋：“你可以將這理解成男人靠女人，需要分開的是，姐夫是軟飯硬吃。”
“現在不能理解，以後就能理解了。”
昂山似懂非懂，卻多了種彆樣的感覺。
好像……就好像你反感的一個人突然變得有趣了，而且還不乏安全感。
這樣的變化，張有力完全能感受到。
【77】
昂上頭頂的數值快速增長，確實是一個可塑之才。
……
黑龍族大本營。
距離鹽礦場走大路要五天，走小路至少要三天半。
瑪妮婭還沒有趕回來，但更木受重傷的事，卻先她傳到了大本營內。
飛鴿傳信，其實是馴養的鸚鵡。
鸚鵡由黑龍族和刻刀族領地交彙處飛回，帶來出自刻刀族的這則消息。
大本營已接近熱帶，吊腳竹樓上威嚴霸氣的中年，正看著手裡的字條。
那隻傳信鸚鵡站在他的肩頭，正對著窗口鳥籠中的一隻大烏鴉罵臟話：“大老黑，醜玩意……”
更海看著字條眼神能吃人，猛地抓住肩膀的鸚鵡掐死。
掐死的鸚鵡丟進鳥籠，成了大烏鴉的點心。
更海身後還站著如泥塑的一人，臉上戴著恐怖的鬼臉麵具。
赤裸的上半身纏繞著粗壯的鐵鏈，鐵鏈一端吊著顆很重的鐵刺球。
更海算高大威武了，這人比他還要高兩個頭，體重少說二百五十斤。
更海沉聲道：“老大，將更木重傷垂危的事告訴老二老三。”
更海有膝下不少兒女，如今還活著三兒一女，都有著過人之處。
性格十分狠辣，城府也足夠用，就是對身邊的人都不信任。
比較信任的就倆，身後被他割了舌頭的大兒子，以及最小的更木。
老大挪動步子，整個吊腳竹樓都在震顫。
更海接著寫了一張字條，從籠罩放出那隻大烏鴉。
他最信任的，其實是這隻拿自己血肉喂養過的烏鴉。
烏鴉帶著他的回信飛出竹樓，放在窗台的手將欄杆都捏得變形：“可以隨意擊殺一名六品武夫是吧，有一半楚人血脈的賤骨頭，真把對你的縱容當做理所當然了。”
“若木兒有恙，爾等都得陪葬！”
……
夜色深沉，距離鹽礦場一個半時辰的山窪處，張有力等人已經蹲到後半夜。
這山窪偏僻悠長，還有口常年不乾的泉眼，冒出的泉水含有較高的鹽分，這對很多食草動物都是誘惑。
食草動物一多，食肉動物自然也會被吸引。
就在大旱之季，鹽礦場靠這處山窪，就打到了不少獵物。
那倉庫裡的肉食，多數都來源於此。
狩獵隊伍人數不少，除了張有力他們外，秦玉峰秦統領也在，帶了他的三個手下和兩條獵犬。
此刻一條獵犬被昂山牽著，就在張有力不遠處。
一人一犬對視的瞬間，這獵犬立馬將頭扭過去。
對這條獵犬來說，張有力身上有股熟悉且危險的氣味。
張有力意識進入空間，裡頭那條受傷沉睡的獵犬，直到現在還沒有被他放出來。
說是沉睡，不如說是某種時間還在流逝的靜止狀態。
它那條受傷狗腿，傷口依舊新鮮。
也不知道放出來時，會不會已經餓死了……
張有力暗自想著，張有種示意他往山窪裡看。
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等來了一群像樣的獵物。
蹲守的過程中，不乏單個體或是成群的小個體出現。
可現在的鹽礦場，駐紮的人數可是六七百。
其中包括，黑龍衛剩下的四百多號，哨所的四十幾人，投降俘虜了近百人，外加七八十礦奴等。
不說頓頓吃肉，多喝幾頓湯總歸不難。
那是一群山溝裡鑽出來的山豬，基本打不敗的玩意。
算是一個大比較大的族群了，大大小小有個十四五頭。
埋伏山窪四周的眾人，手裡都握緊了各自的武器。
弓弩先射，然後獵犬和人一起圍攏包夾，主打一個一鍋端。
弓箭已經瞄準架起來，第一個射箭的人將會是昂山，黑龍族裡有名的獵手。
昂山拉動弓弦，瞄準體型最大的那頭。
不忘看了眼張有力，仿佛在說瞧好了。
空中飄落的毛毛雨，凝結成小水珠由發絲滴落到弓弦上。
昂山鬆手的刹那，特製的粗長羽箭，徑直射向那頭山豬。
然而羽箭未至，豬群就受到了驚嚇。
那是似有若無的獸吼聲，基本上沒人聽得見。
卻見一人猛地衝下山窪，嘴裡還大喊著：“箭矢蹭到了，殺……能殺幾頭算幾頭！”
有了第一個也就有第二個，就是張有力也動了。
不過他並未衝下山窪，儘可能射擊四散獵物的同時，衝跟著自己的張有種喊：“警惕四周，速戰速決！”
話音剛落，那獸吼也變得清晰起來。
張有種脫口道：“聽聲音應該是大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