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生牽著毛驢來到一處街頭,坐好拿起二胡剛準備拉。
“瞎子,段瞎子!”
段長生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眉頭微皺,循聲望去。
原來是鎮上的媒人李大嘴,正朝這他招手:“段瞎子,會拉一些喜慶的曲子不?”
“我會,怎麼了。”
李大嘴笑眯眯道:“東邊那處宅院辦喜事,說是生了個女孩,正缺個熱鬨的調子助興。
我想著你不是為拉曲嗎?你跑去幫忙助興,報酬少不了。”
段長生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想起了那個雪夜一輛馬車疾馳而過,隨手給了一些碎銀子,正是那宅院的人。
段長生點了點頭:“行,我去。”
李大嘴領著段長生朝著東邊宅院走去,沿路紅燈籠高掛,喜氣洋洋。
李大嘴邊走邊說:“這家人可是鎮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你啊,要是拉的曲子好,說不定還能得個大紅包。”
段長生拉著毛驢,聽著李大嘴跟他說著那家人的背景。
“對了,等會你這頭毛驢就不要帶進去了,就讓它在門口等著就行,免得惹得主人家不高興。”
“嗯好。”
段長生答應了下來。
大老遠就聽到了劈裡啪啦的鞭炮聲,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的味道。
走了沒一會便來到了那座氣派的宅院前,門口站著幾位仆人,見到是李大嘴便上前說了幾句便放行了。
畢竟這李大嘴可是平安鎮裡的媒人,小鎮沒有多大,基本上都認識他這個媒人。
段長生將毛驢拴在門外,理了理衣衫,隨著李大嘴進入了宅院內。
張燈結彩,熱鬨非凡。
裡麵還搭建了一個戲台,看來主人家請了戲班子來唱戲,現在還在路上。
所以讓段長生先拉一曲給大家助興。
段長生調試好二胡,深吸一口氣來到了戲台下方。
要說喜慶的曲子,那肯定得是《好日子》了。
弓弦輕撥,音符跳躍,歡快的旋律瞬間彌漫整個庭院。
“開心的鑼鼓,敲出年年的喜悅……”
這會主人家在下麵招呼著賓客們,見有人來拉曲,也靠了過來。
歡快的曲子也是讓賓客們臉上露出笑容,紛紛駐足聆聽。
一曲終了。
“好…拉的好,再來一曲。”
“再來一曲。”
不知道誰開的頭,眾人紛紛附和。
段長生微微一笑,再次弓弦輕撥,奏起《好運來》。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
等段長生一曲完畢,台下掌聲雷動。
這時候戲班子也化完妝,準備登台表演了。
主人家走上前,拍了拍李大嘴的肩膀:“不錯,這人你找的是吧。”
主人家的給李大嘴包了一個紅包,之後又忙活去了。
李大嘴笑得合不攏嘴,悄悄從裡麵拿出一點然後塞給段長生一個紅包:“諾,這是你的辛苦費,拿著吧。”
“謝謝,李哥。”
段長生雖然是瞎,但是不聾,他清晰地聽到了李大嘴從紅包裡抽走一些銀子的響聲。
段長生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地將紅包揣進懷裡,畢竟要是沒有他,自己也不會來到這裡。
隻是那一日的女人,他並沒有看見。
段長生準備離開時,主人家的管家突然叫住他:“段先生,請留步。”
原來,是因為段長生剛剛拉了幾首曲子之後,主人家也聽得喜歡。
因此段長生便被邀請留下來,可以上桌吃飯。
管家引著段長生來到一個桌子旁,安排了一個座位。
桌上已擺滿了豐盛的菜肴,香氣撲鼻。
段長生就算看不見,但是嗅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他坐下後,就聞到了紅燒肉,清蒸魚,醬香大肘子,還有燒雞的味道……
段長生口水劃拉一下流了出來,自己來這個世界這麼多年了。
哪裡吃過這麼像樣的飯菜啊,都是一些饅頭稀飯,沒什麼油水。
這會哪裡還顧得上客氣,拿起筷子便大口吃了起來。
段長生滿嘴流油,那叫一個爽。
吃到一半,段長生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這盤子菜,怎麼剛上就沒了?
我肘子呢?雞腿呢?
段長生仔細一聽,周圍人全部拿起袋子裝了起來。
得了,這個有世界也有這種名風名俗。
段長生無奈一笑,拿起筷子猛猛乾,不多整兩口要被這些人搶光了。
吃飽喝足後,一抹嘴。
段長生心滿意足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突然間,看到一個身影,好像是那一日的貴婦人。
段長生揉了揉眼睛,卻發現人已不見蹤影。
倒也沒有想太多,一出門。
門口的風輕輕吹過,帶走了些許酒肉的香氣。
沒有帶走自己這頭毛驢的怨氣,驢兒不滿地哼了一聲,蹄子在地上刨了幾下。
“嗯昂?”
“我沒有進去吃東西,我就拉了個曲子我就被請出來了。”
“嗯昂~”
“我騙你乾嘛,我嘴上哪裡有什麼飯粒。”
段長生一伸手抹嘴,還真有。
他笑了笑拍了拍驢兒,輕聲道:“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
咱哥倆誰跟誰啊,穿同一條褲衩子吃同一碗飯長大的撒鳥都要你朝南我朝北,我怎麼可能騙你嘞。”
“嗯昂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