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很安靜,蔣津年站著沒動。
黃初禮把紗布放在桌子上,抬眸看他,彆有深意地問:“蔣隊長這是害羞?”
蔣津年輕揚了下眉,沉默片刻,沒再有任何猶豫,乾脆脫了襯衣,露出精瘦的身材。
黃初禮視線似有若無掃過他結實的胸膛,然後緩緩落在他肌理分明的腹部線條上,隨著他的動作起伏,肌理下埋藏著他附屬於男人魅力的野性。
她眉梢微不可察微揚了下,而後目光定格在他胸膛交錯縱橫的疤痕上,掩下眸底微動的情緒,淡聲道:“過來,坐下。”
蔣津年看著她的反應,坐在她麵前的椅子上,等著她主動出聲。
但黃初禮整個包紮過程都很安靜。
桌上的夜燈很朦朧,蔣津年深深注視著她,忽然輕笑一聲。
聽到他的聲音,黃初禮下意識抬眸。
蔣津年傾身靠近她,一瞬不瞬看著她澄澈的眼睛問:“黃醫生,你想好什麼了?”
黃初禮心中微動,麵不改色迎著他深邃的眼眸,對他的問題不答反問:“你呢?想好了嗎?”
蔣津年勾唇一笑,視線不離她的眼睛,嗓音低醇:“我想的很清楚,選擇權全在你。”
黃初禮眸光微微波動,隨後輕輕垂下眼睫,看向他身上深度不一的猙獰疤痕,忽然問他:“這樣的傷,對於你們而言,是不是不值一提?”
她能看出來,他腹部的傷口是因為子彈的擦過,而造成的深度擦傷。
蔣津年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微微怔了下,隨後坦然承認:“確實不值一提……”
然後,不等他話音落下,腹部猛地傳來一下刺痛感,他嗓間溢出一聲悶哼。
黃初禮看著他詫異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說:“貌似也沒有蔣隊長說的那麼輕鬆啊,以後多注意。”
“……”
蔣津年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輕咳一聲,視線與她交彙,遲疑了一秒,最終還是屈服點頭:“好,下次多注意。”
黃初禮彎唇輕笑,替他處理好傷口後,才隨手把襯衣遞給他:“穿上吧,這幾天儘量避免注意劇烈運動,小心拉扯到傷口。”
她一邊說,一邊整理著醫藥箱,察覺到男人炙熱的目光,頓了下,轉眸看他:“你想說什麼?”
“黃醫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蔣津年這次問的很直接:“考慮的怎麼樣?”
黃初禮視線停留在他肆意英俊的眉眼上,此刻能夠清晰聽到自己節奏混亂的心跳聲。
似是過了許久,她呼吸不自覺的變柔起來,輕輕應了一個字:“好。”
她覺得秦願說的很對,如果她不抓住這次機會,以後肯定會後悔。
蔣津年毫不掩飾凝視著她純淨的眼眸,慢條斯理笑了下,又問:“繼續?”
黃初禮出神望著他褐色的瞳孔裡蘊著一層淺薄的笑意,努力保持著聲線的平穩,反問:“難道你不想?”
“想。”
蔣津年眉尾輕抬,眼底笑意愈發濃鬱,坦白地說:“今晚來醫院之前,我還很緊張,你會不會拒絕我。”
黃初禮輕輕笑了下,裝作淡定的回答:“從各方麵來說,我們都比較合適,起碼也算……知根知底?”
她說的聲線平穩,可隻有她自己清楚此刻的心跳幾乎快要蹦出,就像是一場不真切的夢,讓她覺得虛幻。
辦公室裡靜的落針可聞,她嘗試性掐了下自己,疼的輕嘶了聲,才確認這真的不是做夢!
下班後,黃初禮和他一起走出醫院,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隻是低低說了一句:“那個……我要先回家一趟。”
蔣津年輕揚了下眉:“我送你。”
“不用麻煩……”黃初禮幾乎是下意識的拒絕。
蔣津年被她的反應逗笑,隨後帶著幾分認真地說:“黃初禮,既然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那送你回家這件事就是我應儘的義務,走吧。”
他說完,也不給黃初禮拒絕的機會。
黃初禮隻能默默跟在他身後,上了車後,思索片刻,還是決定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我們雖然結婚了,但我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這段時間……”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蔣津年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蔣津年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沉聲應:“是,我現在就歸隊。”
等他掛斷電話後,黃初禮主動開口:“你先忙吧,我等你回來。”
蔣津年神色複雜看她一眼,最終隻是輕點了下頭:“抱歉,我儘量早點回來。”
“沒事。”黃初禮輕聲應了一句,下車後,目送他的車子疾馳而去,才悄然鬆了一口氣。
其實蔣津年離開的正是時候,她確實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和他的關係極速轉變。
黃初禮沒有打車回去,而是一路散步回到了公寓。
窩在沙發上,她還是有些飄飄然的狀態,和秦願說了這件事。
下一秒,秦願的電話就響起。
黃初禮和秦願聊了將近半個晚上,那種奇異的感覺才慢慢消散一些,掛了電話後,她就點了一份外賣。
半個小時後,門鈴聲響起,她沒有多想把門打開,但在看到門外的來人後,她臉色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