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外出學習時間。
張川,工程部主管,次日便帶著餘磊、汪鵬、程琳等學員前往現場參觀煤場的改造。
“以前,我們都是露天煤場。現在臨時加蓋煤棚和防風抑塵網,同時新建兩個圓形出煤罐。”
“懂?”
“秒懂,秒懂!”餘磊一邊應付一邊百度:燃煤露天存放易發生自燃形成煙塵、被雨水衝刷易導致煤堆塌方,存在環保風險,濕煤造成輸煤係統堵、漏頻繁,增加勞動強度。
邊學邊查邊記錄。
這才學的快。
一路上,張川像導遊一樣講解了一路,講解著眼前看到的施工分項“防風抑塵網”,它對於煤廠的重要性,它不僅能減少煤炭揚塵對環境的汙染,還能降低煤炭的損耗。
磅、磅磅!
“旁邊在打樁?”
“嗯,這邊要新建兩個圓形儲煤場。”張川跟現場監理、施工人員交代了下安全事項,詢問項目進展情況。
學員們邊四處瞎晃悠,拍照打卡。
防風抑塵網,就是一排混凝土大墩子,插入幾排腳手架,外麵掛一些網布,網紗。
很簡單,沒啥技術含量。
至於原理麼。
篩網,還是篩麵粉那種。
要篩選的細,就網格再小一些,多加幾層網布。
至於書本上,就是一大堆廢話,例如:
利用空氣動力學原理,按照實施現場環境風洞實驗結果加工成一定幾何形狀、開孔率和不同孔形組合擋風抑塵牆,使流通的空氣(強風)從外通過牆體時。
在牆體內側形成上、下乾擾的氣流以達到外側強風,內側弱風,外側小風,內側無風的效果,從而防止粉塵的飛揚。
實際上,到了現場就高大。
大家仰望。
張川開始詳細介紹其結構和安裝工藝。餘磊瞎看看,旁邊的基礎在植筋,一旁扔著幾根l鋼筋。
他走過去,旁邊撿了一根隨手扔在圖紙旁的尺子,一拉。
謔,這植入深度不夠。
根據圖集上,植筋長度要達到…
再湊近眼睛,這鋼筋彎頭長度似乎不夠。
他皺起眉頭,臉色陰沉,跑到張川身旁低聲嘟囔了幾句。然後兩人一起一看,幸好這植筋才剛剛開始,沒植入幾根。
“老劉呢。”張川問監理。
“工棚裡抽煙去了。”
“讓他過來。”張川想了想,改口說,“我自己過去。”
工棚裡,幾人一交流。
老劉連圖集、規範都沒看,直接吩咐整改了,這種工頭,心裡比誰都清楚,賬本都是藏在腦子裡的。
你可以稱之為“包工頭”,或者,“老板”。
建築行業的“潛規則”,本地化,啥叫做本地招工,就是分包。
不一會,老劉就給餘磊遞上一根煙,“餘工,你心細啊。”
“碰巧看到。”
“餘工,剛畢業?哪個學校的?”
“他啊,電力大學研究生。”張川一旁介紹,集團重點培養對象。
“未來領導啊,久仰久仰。”老劉趕緊雙手緊握,“晚上賞個光,一起吃個便飯?”
“您太客氣了,我還在培訓,公司有要求,新學員無故不得外出。”
“那真是遺憾啊,等你培訓結束,我們再約。”
緊接著,就是“立即整改”,必須按照規範重新植筋,確保防風抑塵網的質量。
不一會,步數就兩萬步了,大家夥的衣服都濕透了,回辦公室了。
工程部的辦公室並沒有跟行政樓在一起,而是獨立的兩層小樓,計劃部,工程部,安全部都在這裡。
屬於“大基建”。
張川帶著學員們回到工程部的兩層小樓後,開始挨個辦公室介紹。
啪!
他衣服凳子上一甩,露出八塊腹肌,工程部都是男人,工地上的人不講究啥,正裝、修養。
都是大老粗,爺們,直男。
有啥直說,說不過就罵,吼,實在不行就喝酒,喝到你服氣為止。
比被暴打還難受。
這玩意餘磊體驗過,生不如死,屬於“滿清十大酷刑”。
“這是計劃部,”張川推開第一間辦公室的門,“這裡主要負責項目的規劃和進度安排,像咱們這次煤場改造的整體時間節點、資源調配等都由他們把關。”
“張勇,給學弟學妹們揮揮手。”
“hi。”張勇樂嗬嗬的,“有沒有漂亮的新學妹,給我介紹一個?上一個被搶走了。”
“搶走了?”餘磊眼睛瞪的老圓了。
“咱土木的,不是挖彆人牆角,就是被挖,正常的,不丟人。”
“我去。”汪鵬下嚇了一跳。
“二手的也很多人用。”張川笑了。
“咱這裡男人多,二手,三手啥的都是硬通貨,流轉也快。”
張勇調侃著,但是這確實是事實,“嫁給工程人,就是守寡,沒有人有義務給你守寡,除非給的錢多,否則媳婦跑路都是很正常,頭天結婚,第二天跑路的都不少見。”
程琳撅著小嘴,當做沒聽見。
“都進來啊,站在門外乾嘛?”
“嗬嗬。”餘磊都不想進去了,這部門裡都啥人,好賴講一點鼓勵的話,這不是鼓勵人跑路莫。
“罷了。”
餘磊牽頭,剩下的人魚貫而入。
計劃部裡三個人,經理在單間。
除了張勇,另外兩個同事正對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圖表和數據皺眉思考,桌上堆滿了文件和資料。
冷冰冰的。
餘磊感覺一點都不友好。
“看著像離婚的。”汪鵬悄悄說。
“難怪。”
出了門,才知道。
汪鵬猜對了,裡麵除了張勇未婚,正當娶。另外一個離異,還有一個正在離異。
人家常說婚姻就是圍城。
敢情這裡計劃著,都等著“逃難”呢。
接著,安全部。
清一色的紅帽子,紅衣服。
開口閉口,“安全第一,責任重於山。”
“開開心心上班去,平平安安回家來。”
“安全部裡張貼著各種安全警示標語,牆上還掛著詳細的安全應急預案。
安全員正在整理安全檢查的報告,看到張川等人進來,放下手中的工作,就問:“你的帽子呢?”
“帽子?”汪鵬頭上一縷,“特麼的,落在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