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狩獵派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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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灣彆墅的燈光在夜色中璀璨如星。我調整了一下服務生製服的領結,確保微型攝像頭藏在紐扣後麵不會被發現。身旁的楚雨臉色蒼白,手指不停地顫抖著。

"最後一次機會,"我低聲說,"你可以不進去。"

楚雨搖搖頭,疤痕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我必須去。隻有我能辨認出他們用的最新型號藥物。"

我們推著餐車走向彆墅後門,保安核對著平板電腦上的名單。

"臨時工?"他皺眉打量著我們,"怎麼沒見過你們?"

楚雨立刻低下頭:"平常我在城東分店,今天是總部臨時調派。"她聲音裡的恐懼聽起來無比真實,反而成了最好的掩護。

保安狐疑地看了我們幾眼,最終還是揮手放行。穿過忙碌的廚房,我們正式進入了宴會現場。

水晶吊燈下,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我一眼就認出了站在中央的杜天豪——五十多歲,銀灰色頭發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昂貴的定製西裝包裹著保養得宜的身材。他正與幾位政商界要人談笑風生,手中香檳杯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注意他們的胸針,"楚雨在我耳邊低語,"藍鳥標誌的才是核心成員。"

我這才發現,約三分之一的賓客胸前都彆著一枚小巧的藍鳥胸針,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更令人不安的是,佩戴者幾乎涵蓋了各行各業——有法官、議員、知名企業家,甚至還有兩位經常在電視上露麵的慈善機構負責人。

"分頭行動,"我遞給楚雨一個餐盤,"你負責記錄胸針佩戴者,我去找證據儲藏室。"

我們剛分開不久,宴會廳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杜天豪站在樓梯上,舉杯致辭:"感謝各位百忙之中參加星輝慈善基金會的年度晚宴。今晚所有募得款項將用於青少年心理健康項目。"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我注意到幾位佩戴藍鳥胸針的賓客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過在正式晚宴前,"杜天豪繼續道,"我們有個小小的餘興節目——'藍鳥狩獵'。老規矩,獵物身上有標記,最先捕獲並帶回完整標記的獵人將獲得特彆獎勵。"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賓客們開始興奮地竊竊私語,許多人從服務生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眼罩和一把玩具槍。

"他們給'獵物'注射藥物,讓她們以為自己參加的是普通角色扮演遊戲,"楚雨不知何時回到了我身邊,聲音顫抖,"但實際上那些標記是在她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印在隱秘部位的。"

我死死攥緊餐盤,指節發白。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眩暈感襲來。模糊的畫麵閃過腦海:我被按在一張冰冷的金屬桌上,有人在我大腿內側烙下什麼東西,耳邊是杜天豪的笑聲:"7號獵物準備就緒"

"蘇念!"楚雨用力掐了我的手臂一下,把我拉回現實,"你還好嗎?"

我搖搖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們必須找到那些女孩。"

"地下室,"楚雨說,"小林日記提到過,獵物會先被關在地下娛樂室,等藥效發作才放出來。"

我們悄悄退出主廳,沿著仆人通道向下。越往下走,空氣中的香水味就越發濃烈,混合著一股奇怪的甜膩氣息。楚雨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是新型號,"她低聲說,"比三年前的效力更強。"

通道儘頭是一扇厚重的隔音門,兩個保安守在兩側。我們躲在一旁的儲物間裡,思考對策。

"我去引開他們,"楚雨突然說,"你趁機進去。"

"太危險了!"

"我有抗體,記得嗎?"她苦笑一下,"就算被抓到,他們也不會立刻殺我,而是會把我送回實驗室。但你不一樣"

不等我反對,她已衝了出去,故意打翻了一盤酒杯。保安立刻警覺地追了過去。我深吸一口氣,趁機溜到門前,用楚雨給我的萬能卡刷開了門鎖。

門後的景象讓我胃部一陣絞痛。

十幾個年輕女孩穿著性感的遊戲服裝,眼神迷離地坐在沙發上,有的在傻笑,有的則茫然地盯著空氣。她們裸露的皮膚上都有一個小小的藍色鳥類印記——有的在頸後,有的在腰間,還有一個女孩的印記赫然在大腿內側,就像我記憶碎片中的那樣。

房間角落,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給最後一個女孩注射。我認出了他——陳醫生,我曾經的"主治醫師"。

"新來的?"他突然抬頭看向我,"把7號帶到準備室,杜總特彆要求的。"

我僵在原地。7號?那不就是

一個戴著7號胸牌的女孩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濃妝掩蓋不住她臉上的稚氣,看上去不超過20歲。我這才明白,杜天豪給每個"獵物"都編了號,而今晚的7號並不是我。

"快點!"陳醫生不耐煩地催促,"派對馬上開始了。"

我機械地扶住女孩,帶她走向陳醫生指示的房間。女孩靠在我身上,呼吸急促。

"這遊戲真好玩,"她口齒不清地說,"他們說贏了可以去演電影"

準備室裡空無一人。我剛關上門,女孩就軟綿綿地倒在我懷裡。我迅速檢查她的狀況——脈搏過快,瞳孔擴大,明顯是藥物過量的症狀。

"堅持住,"我一邊輕聲安慰,一邊用手機拍下她大腿內側的標記和胸牌,"我會幫你。"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我急忙把女孩安置在沙發上,自己躲進了衣櫃。

"7號準備好了嗎?"是杜天豪的聲音。

"剛注射完加強劑,"陳醫生回答,"記憶消除效果會比上次更好。"

衣櫃縫隙中,我看到杜天豪俯身檢查那個昏迷的女孩,像在檢查一件商品。

"不錯,"他滿意地說,"正好給王部長留著,他最喜歡這個類型。"然後他轉向陳醫生,"對了,那個逃跑的實驗體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但張默說已經鎖定了幾處可能的藏身點。"

杜天豪冷笑一聲:"找到後直接處理掉。抗體樣本已經足夠了,現在重要的是下周的植入手術。"

"方檢察官那邊"

"放心,"杜天豪拍拍醫生的肩,"她妹妹在我們手上,她不敢輕舉妄動。對了,聽說蘇念最近很活躍?"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

"精神病院那邊說她完全康複了,"陳醫生回答,"但根據藥物半衰期計算,她不可能恢複全部記憶。"

"還是小心為上。"杜天豪的聲音冷了下來,"如果她出現在林晚晚500米範圍內,就讓張默以違反限製令為由抓起來。精神病院永遠給她留著一張床。"

他們離開後,我又等了幾分鐘才從衣櫃出來。女孩仍在昏迷中,我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先去找楚雨。證據已經拍到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全身而退。

剛出準備室,我就聽到樓上傳來一陣騷動。混在驚慌的服務生中,我回到了主廳。狩獵遊戲似乎已經開始了,賓客們戴著麵罩四處搜尋"獵物"。

"聽說抓到兩個冒牌服務生,"一個女賓客興奮地對同伴說,"杜總親自去處理了。"

我心頭一緊。楚雨被抓了?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差點尖叫出聲,轉頭看到張默警官陰沉的臉。

"跟我來,"他低聲命令,"如果你想救你朋友的話。"

我猶豫了一秒,但想到楚雨可能麵臨的危險,還是跟了上去。張默帶我穿過幾條隱蔽的走廊,來到一個監控死角。

"你們瘋了嗎?"他咬牙切齒地說,"知道這裡有多少他們的人?"

"包括你嗎,警官?"我冷冷地反問。

張默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我欠小林一個人情。現在聽好,你朋友被關在西翼的保安室,鑰匙卡可以打開後門樓梯。"他塞給我一張卡片,"十分鐘後,東側電路會'意外'短路,監控將失靈90秒。"

"為什麼幫我?"

"不是幫你,"他轉身準備離開,"是為了贖罪。"

按照張默的指示,我順利找到了保安室。透過小窗,我看到楚雨被綁在椅子上,嘴角流血,一個保安正用槍指著她的頭。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門,用藏在身上的電擊器放倒了保安。楚雨看到我,眼睛瞪大了:"你怎麼還沒走!"

"彆廢話,"我解開她的束縛,"能走嗎?"

她點點頭,我們剛衝出保安室,整個東翼的燈光突然熄滅了。借著黑暗掩護,我們沿著後樓梯一路狂奔到一樓。眼看出口就在前方,一個身影卻擋在了門前。

林晚晚。

她穿著華麗的晚禮服,胸前的藍鳥胸針熠熠生輝,手裡握著一把小巧的手槍。

"蘇念導演?"她眯起眼睛,"我就覺得那個服務生很眼熟。"

我下意識把楚雨護在身後:"晚晚,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那些女孩"

"我當然知道,"她輕笑,"我是獵手,不是獵物。"她晃了晃胸針,"杜叔叔說我表現很好,已經晉升為'馴鳥師'了。"

我這才明白,林晚晚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之一。她利用自己的明星身份,專門物色和引誘年輕女孩加入這個可怕的遊戲。

"三年前那部電影,"我突然明白了,"試鏡是個陷阱?"

"聰明。"林晚晚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可惜你產生了抗藥性,我們不得不改用精神病院那套方案。"她舉起槍,"不過這次,杜叔叔說可以直接處理掉。"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餐車突然從側麵撞向林晚晚。她驚叫一聲,手槍走火,子彈打碎了旁邊的玻璃。我轉頭看去,是一個陌生的年輕服務生,他朝我們使了個眼色:"快走!"

我和楚雨衝出後門,跳進灌木叢中。身後傳來喊叫聲和腳步聲,但我們沒有回頭,一路狂奔到預先約定的接應點——彆墅區外圍的一個廢棄崗亭。

阿傑已經等在那裡,看到我們狼狽的樣子,他臉色大變:"上車!"

直到車子駛上高速公路,我們才稍微放鬆下來。楚雨蜷縮在後座,渾身發抖。

"他們認出你了,"她聲音嘶啞,"現在你和我一樣,都是逃犯。"

我檢查著手機裡的照片和視頻,雖然冒險,但收獲遠超預期——杜天豪的犯罪證據、藥物樣本、受害者名單,還有最關鍵的,林晚晚親口承認的罪行。

"不,"我搖搖頭,"現在輪到他們逃了。"

回到臨時安全屋,我們開始整理證據。楚雨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等等,放大那張合影的角落!"

我放大照片,在杜天豪與幾位官員的合影邊緣,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在操作某種設備。雖然隻拍到側臉,但那輪廓分明是

"陳醫生,"我認出來,"他在乾什麼?"

楚雨的臉色變得慘白:"那不是普通設備是腦電波乾預儀。他們不隻篡改記憶,還在嘗試直接控製思維!"

就在這時,電視上突然插播一條突發新聞:"著名導演蘇念因涉嫌違反限製令及威脅他人生命安全,已被警方通緝。如有發現請立即報警"

屏幕上出現了我的照片,以及"危險精神病患者"的醒目字樣。

阿傑迅速關掉電視,我們麵麵相覷。

"他們先發製人了,"楚雨苦笑,"現在全城都會幫你當成瘋子追捕。"

我握緊手中的證據硬盤。原本計劃將證據交給方檢察官,但現在我成了通緝犯,警方和媒體都被杜天豪控製,我們還能相信誰?

"還有一個選擇,"阿傑突然說,"自媒體。我有個朋友運營地下新聞網,專門報道被壓製的新聞。"

"太危險了,"楚雨搖頭,"一旦發布,杜天豪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我們。"

窗外,警笛聲由遠及近。我們屏住呼吸,看著幾輛警車呼嘯而過,駛向錯誤的方向。

"沒時間了,"我下定決心,"聯係你朋友,阿傑。但在發布前,我們需要更多證據——特彆是關於那個腦電波儀和'植入手術'的信息。"

"怎麼獲取?"楚雨問,"我們現在是通緝犯!"

我看向電腦屏幕上方檢察官的聯係方式:"如果真如張默所說,方雯的妹妹也是受害者也許她會願意冒險幫我們。"

"太冒險了!"楚雨反對。

"比潛入杜天豪的彆墅還冒險嗎?"我苦笑,"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夜深了,城市燈火依舊。我站在窗前,看著遠處星輝娛樂大樓頂端的藍色鳥形標誌,那個曾經代表夢想與榮耀的符號,如今隻讓我感到一陣惡寒。

三年前,我是7號獵物,僥幸逃脫。現在,我成了獵人。而這場狩獵,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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