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什麼呢?喝酒啊!”王誌濤端著酒杯,見李修遠一直看著手機,有些不高興的提醒道。
李修遠端著酒杯,和王誌濤喝了一杯,但是依舊拿著手機,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回複,這剛才自己還說呢,這吳依依怎麼可能看得上自己呢,結果這吳依依的短信就來了。
雖然說隻有短短的一句“李修遠同誌,我是吳依依,惠存一下電話號碼,有事方便聯係,工作上有不懂的事情,也可以問我……”
這句話,看似沒有什麼含義,仿佛就是單純的添加個聯係方式似的,但是仔細想想,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李修遠有些摸不準,按理來說,自己剛上班,在綜合科就是一個打雜的,這吳依依呢,則是領導的秘書,兩人現在工作上根本就沒有交集的,完全用不著存電話號碼的。
更何況,即使有聯係也應該是自己這個新人主動。
再退一萬步說,這個吳依依確實是為了工作,存一下電話號碼,哪裡需要加上最後一句“工作上有不懂的事情,也可以問我。”
這句話就純粹是多餘了,甚至可以說是留下個鉤子了。
這從下午的接觸中,也能看的出來,這吳依依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人啊,當然了,硬要理解的話,也可以理解成,人家就是客氣一句。
李修遠斟酌了一下,開始在手機上打字“吳姐,您好,我剛上班,什麼都不懂,以後這個少不了麻煩您的,還請多多關照。”
發送出去以後,李修遠就不管了,繼續和王誌濤喝酒,不過這個時候王誌濤已經喝到一定份上了,雖然說明天是休息,但是李修遠也沒有再讓王誌濤喝了。
想要送王誌濤回去,但是王誌濤卻堅決不用,說自己打車回去就行,李修遠看王誌濤還能保持著清醒,也就沒有堅持。
送走了王誌濤以後,李修遠看這個距離家裡不遠,也就準備自己溜達著回家了,而這個時候也有時間掏出來手機看看了。
果不其然,吳依依的短信又發來了。
“彆您您的,太客氣了,大家都是同事,叫我吳依依就行,這個剛上班,不著急的,慢慢的熟悉工作就行了,要是有什麼拿捏不準的,也可以問我。”
李修遠看著短信,臉上閃過一抹苦澀,不著急,你是上班不著急啊,你第一天上班就喊趙主任是“趙姨”,但是我不行啊,這曲科長看我是“眼中釘”“肉中刺”,我倒是不著急,關鍵是曲科長著急啊。
“好的,謝謝吳姐。”李修遠發出去一條信息,也算是結束了今天晚上的對話,不再聊下去了。
主要是他明白,現在和吳依依聊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的,難道還真的能像是王誌濤出的損招一樣,讓吳依依幫自己忙嗎?
這麼乾功利不功利的不說,關鍵是不太現實的。
李修遠回到家裡的時候,父母已經休息了,李修遠回到了自己房間也休息了。
這第二天是周末,也不需要上班,上午九點多的時候,李修遠才起床。
本來李修遠以為父母已經不在家了,沒想到父親和母親兩人正在客廳裡邊聊著天,而且兩人收拾的樣子,像是要出門一樣。
“修遠起來了,我和你媽都沒有叫你,想著你上班累,讓你多休息一會呢。”李建國笑著說道。
“沒事,也不累,你們這是要出門?今天有事?”李修遠疑惑的問道。
“嗯,你大姑家今天暖房,過去吃酒。”
李修遠聞言這才想起來,之前父親就說過這個事情的,父親這邊兄弟姐妹三人,一個姐姐,一個妹妹,這大姑家也在縣城的,大姑父呢也是個經曆比較豐富的人,開貨車、倒騰煤炭、承包食堂,折騰了很多年,也沒有賺什麼錢,前兩年倒是踏實下來了,乾起了水果批發,攢了點錢,這今年才買了房子,之前都是租房子住的。
“修遠,你要是沒什麼事情,就一起過去吃酒席。”張秋荷看著兒子說道,他們兩口子之所以沒有出門就是在等李修遠的。
李修遠點點頭,回到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和父母出了門。
大姑家距離李修遠家也不遠,一家人坐著公交車很快就到了,這買的房子,李修遠還是第一次來,家裡還是很熱鬨的,大姑李思敏見弟弟一家來了,還是很開心的,拉著李修遠坐下。
這從小的時候,兩個姑姑對李修遠都不錯,畢竟這要是算起來的話,李修遠算是老李家第三代的單傳了。
很快,小姑李思琴一家也到了,李修遠和幾個表兄弟之間的關係也不錯,隨意的聊著,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姑李思敏硬是拉著李修遠坐在了主桌,其他的表兄弟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李修遠推辭了幾次,都沒有什麼用,大姑這個人一直就這樣,比較傳統,總覺得李修遠是娘家門上的侄兒,老李家的三代單傳。
李修遠和其他的表兄弟也習慣了。
李修遠雖然說坐在主桌,也沒有多說什麼,大部分時候是聽著大人聊天,而在主桌上聊的最嗨的就是大姑父宋立民了,酒過三巡就開始吹牛了,認識這個人,認識那個人,當年乾過什麼事……
這不光是因為今天是大姑家辦事,這就是平時逢年過節聚會,也是大姑父宋立民牢牢掌握著話題的,大姑父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的折騰,雖然說沒有賺到什麼錢,但是相對來說見識卻多,認識的人也不少,說起縣城的八卦來,那是滔滔不絕的。
本來李修遠也不在意的,這已經習慣大姑父這個樣子了。
其實要說呢,這要是按照林語堂總結的“社會十大俗氣”,腰有十文錢必振衣作響;每與人言必談及貴戚;遇美人必急索登床……
這他肯定是占了第二條,每與人言必談及貴戚,經常說自己認識縣裡某某大人物,談起這些大人物的八卦來,也是有聲有色的,就搞的好像他當時在現場一樣。
這李修遠也習慣了,不過在大姑父宋立民談到一個人的時候,李修遠卻突然認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