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詩歌集陸凜很快就看完了,其實就是原主借由詩歌的表達方式寫的日記。
撇去裡麵頗具浪漫主義氣息的表達方式,其餘內容確實讓他受益匪淺。
其中最令他感興趣的,便是那場壓上未婚妻的決鬥,徹底改變了原主的命運。
“在伊斯蘭教中,儘管限製了女性的大部分自由和權益,但仍保留了女性的婚姻自主權,抵押妻子或者未婚妻將構成宗教重罪,將會被處以石刑”
而當原主決定發起決鬥的那一刻,不管他最後是否獲得勝利,迎接他的都將會是宗教的審判。
為此,原主的父親也就是穆罕穆德親王不惜折損兒子的名聲,也要終止這場決鬥。
但這種行為也被女方視為侮辱,於是兩家的婚約就此作罷,阿米爾一夜之間聲名狼藉,成為了貴族圈子裡的笑話。
原主也就此被“發配”到努科希爾前哨站,準備等風波過去以後再悄悄回家。
“這是被人做局了啊。”陸凜在心裡想道。
陸凜踏上了返程之旅,一行人乘座軍車返回首都利雅得,在最後幾公裡王室派來的使者非得要陸凜換上駱駝。
望著打扮華麗,但光站著就比他高好幾個頭的牲口,陸凜陷入沉思。
“這玩意要怎麼騎?”他小聲問使者。
“殿下隻需一拉韁繩”使者恭敬地回答。
他伸手拉了一下駱駝口鼻的牽繩,結果沒拉動。
駱駝打了個響鼻,無動於衷。
接著陸凜嘗試強行踩著鞍翻身上去,可駱駝不為所動,因為身高不夠,還掛在了駱駝的側麵。
班達爾少校見狀大怒,準備拔槍給這頭畜生吃點苦頭。
身在宣講團隊伍裡的葉赫娜見狀,則是眯眼輕笑。
一行人就這麼尬在這兒了,這時法赫德拿來了一塊早上吃剩的燕麥餅悄悄放在駱駝的口鼻下讓它聞了聞,接著慢慢放在地上。
駱駝見有吃的,才慢慢跪倒在地。
“趁現在,中校!”法赫德低聲道。
值得一提的是雙誌境內的駱駝基本都是單駝峰的,陸凜騎的這隻更是威風凜凜,估計身高都要在三米朝上。
“慢點!”班達爾少校大喊:“你這蠢貨想摔死中校嗎!”
陸凜十分尷尬,趕緊七手八腳地爬了上去,隨著駱駝站起身,視野也在不斷拔高。
使者這回也知道了王子騎駱駝的水平,牢牢牽著韁繩不敢鬆手。
萬一要是給王子摔壞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這時,一直在車裡睡覺的恩齊都也行了過來,在空中翱翔了幾圈,最後落在了陸凜的肩膀上。
然後就把腦袋貼在陸凜的臉上,鳥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怪叫。
“怎麼了這是?”
陸凜偏頭躲開,他打量起這隻漂亮的獵鷹,感覺對方的尾羽好像變禿了。
是自己的錯覺嗎?
他沒有多想,因為不遠處已經聽到了雙簧管與手鼓的合奏聲,王室儀仗隊手持鍍金禮儀步槍,正在不遠處等待著他們。
二十餘名身著傳統白袍的樂手列隊兩側,王室成員在前,黑袍的女眷在後,侍女手提花籃,裡麵裝滿了玫瑰花瓣。
得益於男主之前的“臭名昭著”,來迎接他的朋友幾乎一個沒有,不過這倒也讓陸凜挺高興的,畢竟這也就省去了“你們他媽都是誰”的步驟。
緊接著一個純白色的頭巾,披著亞麻傳統長袍的男人一臉高興地跑向了他,張開雙臂:“小阿米爾!我的弟弟!”
對方的長相跟自己有七成相似,不過身材更消瘦一些,皮膚更黑,眉間也多了一抹憂鬱。
根據日記,陸凜很快對號入座,這是自己的哥哥,蘇爾坦·本·穆罕默德·本·阿卜杜勒阿齊茲·阿勒沙特。
穆罕默德親王一共娶了六個老婆,生下二十四位王子和公主。
從日記上來看,除了這位哥哥,他還有個叫“希拉”的嫡親妹妹。
隨後陸凜便從駱駝背上一躍而下,一臉感動道:“哦,我親愛的哥哥!”
兩兄弟緊緊相擁,家庭團聚的溫馨感人落淚。
“瞧瞧你,像是老了七八歲,看上去就和我一樣了。”蘇爾坦王子看著弟弟的臉龐心疼不已:“這趟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還好,就是沙漠的風沙比較大”
在短暫的寒暄過後,蘇爾坦王子就開始埋怨起家長裡短來,絲毫不提前線的戰況。
這也讓陸凜有些流汗,好歹聊些我能接的上的話題啊!
“知道嗎,你這次可是嚇壞了母親了,希拉雖然有些口是心非你懂的,她就是那個性格,不過心裡也是很擔心你的。”蘇爾坦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回來以後,說什麼都不許你在去前線了!”
一旁的王室使者低聲道:“殿下,您彆忘了國王陛下的詔令”
“你們懂什麼!從小上學,我弟弟的家長會都是我去參加的,他會不會打仗我能不知道嗎?”蘇爾坦像是想起了什麼,眉頭糾成一團,神色來回變化了幾次,最後還是咬牙道:
“實在不行我就去求父親,讓他跟陛下說一說,改改主意,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家,不能讓你在去冒險了”
看樣子自己這個哥哥是有點怕他們的老爹啊。
不過似乎對他還是挺關心的,陸凜心裡也軟化了幾分。
“蘇爾坦王子殿下,如果您親眼看見您弟弟在戰場上的英姿以後,就不會這麼小看中校閣下了。”班達爾少校在一旁插嘴道。
“欸?”蘇爾坦看著眼前這個小臂快要趕上自己大腿粗的壯漢,愣了一下:“我記得你好像是費薩爾叔叔的兒子”
“多謝王子殿下惦記,我的確是費薩爾家的。”班達爾少校的確是貴族出身,而且還是王室的分支,他繼續道:“不過您說錯了一點,中校閣下出色的指揮能力讓所有的士兵都心悅誠服,正是因為有他的領導,我們才得以守住努科希爾哨卡。”
所有此行跟過來的士兵,紛紛挺起胸脯,揚起下巴。
偵察排排長塔米姆用眼神告訴自己手底下的士兵,都精神點!彆給中校丟份兒!
即便是蘇爾坦王子對帶兵打仗一竅不通,此時的他也能感受到,眼前的這支隊伍散發著同樣的一股氣勢。
當陸凜回頭看向他們的時候,那種感覺便更加的明顯。
仿佛這支隊伍被注入了靈魂。
“好吧,我倒不是不相信你,隻是我聽到的謠言不,消息是,我的弟弟親手用彎刀砍翻了八十輛坦克”蘇爾坦親王道。
陸凜瞪眼,八十輛!?
我是什麼阿斯塔特嗎?
“獲勝的捷報總是有些出入,我的確親自指揮坦克摧毀了一些錫安人的裝甲部隊,但沒那麼誇張。”陸凜咳嗽一聲,他回頭瞥了一眼自己的部隊,肯定是這群家夥在以訛傳訛。
結果這一看不要緊,他發現半數的人都傻笑地看著他。
這下他頓時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陸凜旋即岔開話題:“說起來,母親和希拉呢?”
他是讓蘇爾坦幫忙指認,這樣他才能把人和名字對上號。
“母親在家準備晚宴,說是今天我們一家人要好好聚一聚,希拉倒是來了,剛才還在這兒的誒?”蘇爾坦看了一圈沒找到妹妹,料想應該是在家裡憋的太久,這時候不知道去哪兒玩去了,隨後跟陸凜透露了一個消息:“母親沒來接你回家,是因為父親今晚說要過來……”
這時候軍樂聲再次響起,不過是有些哀傷的旋律。
所有人紛紛讓開道路,剛剛喜悅的氛圍被衝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憂傷。
“是艾哈邁德王子殿下,說起來你們還算是一條戰線上的,今日早上傳來消息,他在錫安的戰俘營裡自殺殉國了。”蘇爾坦王子道。
這個艾哈邁德是塔拉勒親王的長子,也是駐守在哈裡斯基地的那個,陸凜之前聽到的消息是對方投降被俘了。
“把路讓開吧。”
雖然陸凜對這個叫艾哈邁德的“哥哥”沒什麼好感,甚至還覺得是個豬隊友,但對方畢竟是殉國了。
賽裡斯人對殉國看的很重,所以他願意給予對方一些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