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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叛令下的陰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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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裡,炭火劈裡啪啦地燒著,可這熱氣愣是驅不散殿裡的肅殺之氣。那蟠龍柱投下的陰影,就像一張大網,把跪地的溫體仁給罩住了。溫體仁穿著蟒袍,眼睛滴溜一轉,偷偷瞄了眼崇禎皇帝案頭那堆得像小山似的蜀地告急文書,心裡暗爽,心說:“嘿嘿,機會終於來了!”

溫體仁趕緊俯下身,那姿態要多謙卑有多謙卑,不過聲音裡卻透著點急不可耐:“陛下,您瞅瞅,蜀地現在這局勢,火燒眉毛了都!臣琢磨著,林宇將軍帶的神機營可都是精銳,眼瞅著就要到蜀地了。要是陛下您下個旨,讓神機營歸保寧知府項煜指揮,憑項煜在當地混了那麼久的人脈,糧草、兵源啥的,不都能輕鬆搞定嘛。這麼一來,蜀地的危機就能馬上解除,咱大明江山也就穩如泰山啦!” 崇禎皇帝皺著眉頭,一臉無奈,歎了口氣說:“溫愛卿說的,朕也懂。可這神機營,是王爺專門給林宇入蜀準備的。現在要是突然把神機營調走,林宇在蜀地那人生地不熟、土匪橫行的地兒,身邊沒了這厲害的護衛,朕咋能放心啊?誰還能像神機營這樣,保證他萬無一失?” 溫體仁心裡 “咯噔” 一下,臉上卻擺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又趕緊躬身說道:“陛下,林宇將軍的安危,臣也一直掛在心上呢!” 溫體仁微微欠身,臉上全是憂慮,抬頭眼巴巴地看著崇禎皇帝,一臉真誠地接著說:“但是林宇將軍一心報國,心裡裝著天下百姓,肯定能理解陛下您想救蜀地百姓於水火的良苦用心。您看看現在蜀地,亂成一鍋粥了,百姓們都在戰火裡受苦,那場麵,慘不忍睹啊!臣覺得,現在把神機營派去平叛,看著冒險,其實是陛下您向天下展示愛民如天的好機會。神機營雖說調走了,可陛下您對林宇將軍的牽掛,那是明明白白的,林宇將軍肯定能感受到。就林宇將軍那腦子,再加上錦衣衛配合得那麼溜,肯定能應付各種困難。再說了,去成都的路雖然又遠又難走,到處都是山山水水,還有土匪出沒,可林宇將軍那是豪情萬丈,肯定能披荊斬棘。要是能把蜀地百姓救出來,對林宇將軍來說,那可就是名垂青史的大功勞啊!而且錦衣衛那可都是高手,關鍵時候肯定能護著林將軍。一進蜀地,各地官府在陛下您的威嚴下,肯定會全力準備糧草、安排向導,方方麵麵都能照顧到。現在這情況危急,就得顧全大局,得舍小保大呀。神機營戰鬥力爆表,火器也厲害,到了蜀地,陛下您馬上傳令當地將領,讓他們聽神機營指揮,一起平叛。等蜀地平叛成功了,馬上把神機營調回來接著護衛林宇將軍。這樣既能解蜀地的燃眉之急,又能保證林宇將軍安全,簡直是最穩妥的辦法了,陛下您可得好好想想啊!” 崇禎皇帝把朱筆重重地往硯台上一放,龍袍上的金線蟠龍跟著晃了晃:“神機營是專門給林宇入蜀準備的,貿然調走,怕出亂子。” 溫體仁 “撲通” 一聲跪下,腦門兒撞在青磚上,發出 “咚” 的一聲悶響:“陛下聖明!保寧知府項煜在蜀地待了那麼久,對民情地勢門兒清。要是把神機營暫時歸他指揮平叛,既能解燃眉之急,又能保蜀地平安!” 他偷偷瞄了眼皇帝皺著的眉頭,又添了把火:“項煜出身世家,對朝廷那是忠心耿耿,肯定能管得住神機營這支厲害的隊伍!”

這話一出口,兵部尚書急得胡子都亂顫了,往前跨了半步,拱手諫言:“陛下,神機營現在隻聽林將軍的,要是突然改成歸地方官管,恐怕……”“你懂啥!” 溫體仁 “唰” 地一下轉過身,官服上的獬豸補子都快貼到對方鼻子上了,“難道兵部覺得項煜連一支軍隊都管不好?還是說……” 他故意拖長音,陰森森的目光掃了眼龍椅,“有人想借著個人安全的理由,不管蜀地老百姓的死活?”

崇禎皇帝抓起案上的奏折,“啪” 地一聲狠狠摔下去,宣紙像慘白的蝴蝶一樣在地上散開。“就按溫愛卿說的辦!” 他鐵青著臉,朱筆在聖旨上劃出一道粗粗的墨跡,“命令林宇率神機營馬上馳援蜀地,神機營暫時歸保寧知府項煜指揮。林宇由錦衣衛護送去成都府。” 溫體仁又趕緊磕頭謝恩,嘴角微微上揚,那弧度就跟毒蛇吐信似的。

退朝的鐘聲悠悠地響了起來,溫體仁在回廊下碰到了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他摸著腰間的玉帶,裝作不經意地說:“駱大人,你知道不?蜀地那些亂匪神出鬼沒的,連官軍大營都敢夜裡去偷襲。” 看到駱養性神色有變化,又壓低聲音說:“聽說林將軍去成都,要路過青崖嶺那片瘴氣很重的地方……” 話沒說完,卻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對方肩膀,蟒袍上的金線在暮色裡閃著冷冷的光。

駱養性望著溫體仁遠去的背影,後背直發涼。他知道溫體仁心狠手辣,手段陰毒,可不想讓手下弟兄卷進這暗潮洶湧的事兒裡,白白丟了性命。回府後,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立刻提筆 “刷刷刷” 地寫起來,字跡潦草得像飛起來似的:“局勢變得太快了,護送林宇的風險大大增加。見機行事,趕緊撤,彆硬撐。” 用火漆封印的時候,搖曳的燭火把他的影子映在牆上。他早就聽說過林宇有本事,謀略過人、行事果斷,是個難得的人才,心裡挺看好他的。但是林宇和溫體仁在朝堂上鬥得你死我活,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兩邊互不相讓,手段一個比一個狠,把官場攪得亂七八糟。在他看來,卷進這場風波裡,對自己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弄不好還得被拖下水,身敗名裂,實在劃不來。

與此同時,溫府密室裡,燭光晃來晃去,光影在牆上晃得怪嚇人的。一隻信鴿 “撲棱棱” 地飛進來,穿過昏黃的燭光,穩穩地落在案幾上。信鴿腿上綁著一封特彆重要的密信。保寧知府項煜,穿著一件暗紋長袍,臉上肥肉一堆一堆的,眼皮耷拉著,可遮不住眼睛裡時不時冒出來的貪婪勁兒,蒜頭鼻下麵一張大嘴微微張開,嘴角老是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會兒他正坐在太師椅上,旁邊的燭光照著他那一臉的貪婪和狠辣。

三年前的中秋夜,秦淮河上畫舫搖來搖去,燈籠的紅光照得河水像血一樣。項煜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青衫,在人堆裡好不容易找到個角落。當他看到溫體仁被一群人簇擁著登上最豪華的那艘畫舫時,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厚著臉皮擠過去,對著溫體仁深深地作了個揖:“久仰溫大人的大名,今天能見到您,真是項某的三生有幸啊!”

溫體仁斜著眼瞟了他一眼,沒搭理他。項煜可沒打退堂鼓,跟在後麵滔滔不絕地說:“大人在朝堂上那辯論的樣子,項某佩服得五體投地。特彆是上次關於漕運改革的奏對,那叫一個一針見血,直接切中要害,大人可真是國之棟梁啊!” 這馬屁拍得恰到好處,溫體仁的臉色終於好看了點兒。

畫舫裡,美酒佳肴擺滿了一桌。項煜趕緊給溫體仁倒酒,趁機說:“大人,卑職雖然隻是吏部的一個小官兒,可也想為大人您分分憂。要是大人有啥吩咐,卑職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溫體仁放下酒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還挺機靈。”

從那以後,項煜就成了溫體仁的 “得力助手”。溫體仁利用手裡的權力,在吏部考核的時候給項煜一路開綠燈,還時不時在皇帝麵前誇他幾句。項煜也很上道,在蜀地當官的時候,借著修橋補路、興辦水利的名義,拚命征收苛捐雜稅。

去年,項煜為了給溫體仁送份大禮,盯上了蜀地的鹽商。他找了個罪名,把當地最大的鹽商關進了大獄,逼他家人交出全部家產。鹽商家破人亡,可那些白花花的銀子,一半都通過秘密渠道,連夜送到了京城的溫府。裝滿銀子的箱子抬進溫府密室的時候,溫體仁摸著箱子裡的銀子,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當時就答應要讓項煜再升升官。

這會兒,項煜看著信鴿帶來的密信,“神機營與林宇必須拆分” 這幾個字就像有魔力一樣,讓他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機會來了!” 他在心裡瘋狂地喊著,手指緊緊地攥著信紙,指節都因為用力變白了,手上的翡翠扳指被捏得發出細微的 “哢嗒” 聲。他知道,隻要把這事兒辦成了,自己在溫體仁心裡的地位就沒人能比,飛黃騰達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他下意識地摩挲著翡翠扳指,冰涼的觸感讓他更清醒了,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哼,隻要斷了他們的糧草,那些當兵的沒了補給,軍心肯定大亂,到時候還不是得聽我的?當今聖上居然還說,平叛成功之後,就把神機營完好無損地還給林宇。林宇也不想想,這麼好的事兒,怎麼可能輪到他頭上?到時候,他能不能活著到成都府還兩說呢。至於神機營,嘿嘿,等那時候,這天下最精銳的部隊,不就歸我了嘛!”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力握緊拳頭,把扳指死死地攥在手心,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來了,臉上的肥肉也跟著微微顫動,活脫脫像一隻看到獵物的豺狼。在他眼裡,神機營的士兵已經不是保家衛國的將士了,而是一個個能換利益的籌碼。他好像已經看到自己手握神機營大權,在蜀地威風八麵,官職一路高升的樣子了。

接著,他 “砰” 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倒了,茶水灑了一片。“師爺!給老子滾進來!” 他聲音又尖又啞,帶著一股讓人不敢違抗的狠勁,驚得房梁上的老鼠都亂竄起來。師爺彎著腰,匆匆忙忙走進密室。項煜大步走到掛在牆上的輿圖前,那幅舊輿圖邊角都卷起來了,上麵密密麻麻全是標注和修改的痕跡,全是他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擴張勢力範圍的罪證。他心裡全是算計,知道神機營剛到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啥都得從頭開始。於是就打起了糧草的主意,畢竟軍隊裡糧草可是大事兒,沒了糧草,就算有千軍萬馬也得完蛋。同時,還得從士兵對君王的忠誠觀念入手,借著聖旨把這股力量收到自己手裡。他手裡的朱砂筆重重地落下去,鮮豔的紅色迅速暈染開來,就像要把這片土地都染成血紅色。他盯著保寧府位置那個醒目的紅圈,嘴角往上一揚,眼睛裡閃著得意的光,低聲嘟囔著:“林宇啊林宇,就算你神機營再牛,到了我的地盤,也得乖乖聽話。” 一場針對神機營和林宇的陰謀,在他心裡已經盤算好了。

溫體仁站在自家閣樓上,忍不住輕笑出聲。簷角的銅鈴 “叮咚” 作響,好像已經敲響了林宇的喪鐘。而遠在蜀地的項煜,正盯著糧倉裡堆積如山的糧草,琢磨著怎麼讓神機營乖乖聽話。一場圍繞著神機營的陰謀,在蜀地的迷霧裡悄悄地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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