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裡的風帶著股鐵鏽味。
x 戰團的越野車剛轉過一道彎,陸沉就抬手示意停車。他鼻翼微動,聞到空氣裡除了沙粒的乾燥,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 —— 跟上次在 s 部落鑽探點聞到的很像,但更淡,更隱蔽,像毒蛇吐信時帶起的風。
“不對勁。” 老刀捏著骨刀的手緊了緊,刀身的圖騰在陽光下泛著啞光,“這峽穀太安靜了,連隻沙蜥都沒有。”
蘇晴的探測儀突然 “嘀嘀” 作響,屏幕上跳出一串雜亂的波形:“次聲波!頻率和上次營地遇襲時一樣,但強度更高,而且……” 她指著波形圖上的尖峰,“源頭不止一個,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峽穀兩側的岩壁裡移動!”
話音未落,頭頂傳來 “簌簌” 聲。
陸沉猛地抬頭,隻見峽穀兩側的岩壁上,無數沙粒正像瀑布一樣往下掉,不是自然脫落,而是有生命般地聚集、流動。這些沙粒在半空中碰撞、融合,慢慢凝成一個個模糊的輪廓 —— 像狼,又像鬣狗,但體型更大,四肢是裸露的白骨,獠牙上掛著晶瑩的沙晶,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是沙骸獸!” 老刀的聲音陡然拔高,骨刀瞬間出鞘,“全體戒備!它們來了!”
第一隻沙骸獸落地時,發出沉重的悶響,四肢著地的瞬間,沙粒組成的身體抖了抖,露出胸腔裡跳動的幽藍光點 —— 像是被封印在骸骨裡的能量核心。它張開嘴,沒有發出狼嚎,而是爆出一陣刺耳的慘叫,不是一種聲音,是無數種動物臨死前的哀嚎混合在一起,有駱駝的悲鳴,有野狗的狂吠,甚至還有人類的哭喊,聽得人耳膜生疼,頭皮發麻。
“開火!” 陸沉的吼聲壓過慘叫。
槍聲在峽穀裡炸響,子彈打在沙骸獸身上,隻激起一陣沙霧,根本穿不透那層由沙粒和骸骨組成的外殼。反倒是被激怒的沙骸獸猛地撲了上來,骨爪一揮,就把最前麵的越野車車門撕成了碎片,金屬碎片混著沙粒飛濺。
“彆用槍!打不穿!” 老刀嘶吼著衝上去,骨刀帶著風聲劈向一頭沙骸獸的脖頸。
“鐺!”
清脆的碰撞聲像敲鐘,骨刀與沙骸獸的頸椎撞在一起,迸出一串火星。令人震驚的是,老刀的骨刀沒被彈開,反而像切黃油一樣陷進去半寸,沙骸獸的慘叫戛然而止,身體開始崩解,沙粒簌簌落下,露出裡麵灰白色的頸椎骨。
更詭異的是,老刀的骨刀刀身,在碰撞的位置竟慢慢浮現出兩個暗紅色的字:鎮煞。
“這…… 這是新圖騰!” 蘇晴看得目瞪口呆,探測儀上的次聲波波形突然紊亂,“老刀,你的刀克製它們!”
老刀自己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骨刀橫掃,又劈中一頭撲來的沙骸獸:“管它什麼圖騰,能砍就完事了!”
他像頭老豹子在沙骸獸群裡穿梭,骨刀每次落下都能帶起一陣沙霧,被砍中的沙骸獸要麼頸椎斷裂,要麼核心被擊碎,崩解的沙粒在地上聚成一小堆,很快又被風吹散。但沙骸獸的數量越來越多,岩壁上還在不斷有沙粒凝聚,它們的攻擊越來越有章法,像是在配合著什麼節奏。
“蘇晴!找規律!” 陸沉一邊用彎刀格擋,一邊吼道。他的右手食指已經被沙晶劃破,淡金色的沙痕滲出血珠,接觸到沙骸獸的沙粒時,竟冒出一縷白煙。
蘇晴抱著探測儀蹲在岩石後,手指飛快地操作:“它們的攻擊頻率!看攻擊間隔!” 她指著屏幕,“和 s 部落的次聲波完全同步!每波次聲波達到峰值,它們就會集體撲上來!”
她突然明白了:“是恐懼巫術!這些沙骸獸靠次聲波放大我們的恐懼,然後吸食恐懼能量生長!你越怕,它們越厲害!”
果然,剛才慘叫最厲害的新兵,麵前的沙骸獸體型明顯更大,沙晶獠牙也更鋒利。那新兵嚇得腿軟,舉槍的手都在抖,沙骸獸的爪子已經快拍到他臉上。
“彆怕它!” 老刀見狀,猛地擲出骨刀,精準地釘在沙骸獸的核心上。骨刀上的 “鎮煞” 圖騰紅光一閃,沙骸獸瞬間崩解。他衝那新兵吼道:“你怕它,它就吃你!你比它狠,它就怕你!”
新兵哆嗦著點頭,咬著牙端起槍,雖然還是打不穿,但至少敢對著沙骸獸的眼睛扣扳機了。
陸沉注意到一個細節:每當老刀的骨刀砍中沙骸獸,探測儀上的次聲波就會減弱一絲,而那些正在凝聚的沙粒也會停頓一下。
“老刀,集中攻擊!” 陸沉喊道,“你的刀能乾擾它們的能量源!”
老刀會意,骨刀回收,專攻沙骸獸的核心。每一次碰撞,“鎮煞” 圖騰就亮一分,周圍的次聲波乾擾就弱一分。蘇晴趁機調出戰團的 “安神曲”,用擴音器播放,悠揚的骨笛聲在峽穀裡回蕩,竟真的壓過了沙骸獸的慘叫,讓戰士們的恐懼減輕了不少。
但好景不長,峽穀深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不是人類的樂器,像是用巨大的骨頭吹奏的,聲音震得岩壁嗡嗡作響。
聽到號角聲,所有沙骸獸突然停下攻擊,齊刷刷地轉向峽穀深處,沙粒組成的身體開始發光,幽藍色的核心變得異常明亮。
“不好!它們要合體!” 蘇晴的探測儀發出刺耳的警報,屏幕上的能量值瞬間爆表,“次聲波強度達到最大值,它們在吸收恐懼能量,要變成更大的怪物!”
老刀的骨刀 “嗡” 地一聲震顫起來,刀身的 “鎮煞” 圖騰忽明忽暗,像是在抵抗某種力量。他臉色大變:“是母獸!這峽穀裡有一頭沙骸獸母獸在指揮它們!”
陸沉望著峽穀深處,那裡的黑暗仿佛能吞噬光線,號角聲還在繼續,每一聲都讓人心頭發緊。他的右手食指越來越燙,沙痕已經完全亮起,像是在呼應著什麼。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現在才開始。而那隱藏在暗處的母獸,恐怕比所有沙骸獸加起來都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