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的一聲脆響,懷鈺反手用鐮刀擋下了這一劍。烈炎與寒霜交融,鐮刃裹挾的烈焰蒸發寒冰劍鋒,但白霜已順著火流爬向懷鈺手腕,但又很快補上那個缺口。在兩種力量的角力中,蒸汽也漸漸占據兩人之間的空間。
在僵持時,懷鈺猛的手一動,將鐮刀轉了個彎,蒸汽因為揮動而從中間散開。她試圖將顧寒的寒劍勾下,但西洋劍的細長和靈活顯然沒這麼容易被繳械,顧寒是一瞬便抽了回來,劍順勢往後方一撇,蓄力準備揮擊。
懷鈺剛想用鐮刀的刀麵攔一下這一擊,那柄劍卻快要在兩者相撞時,又猛地向下一繞,向她的胸口刺去。她想要回防的時,突然感覺自己的速度明顯變慢許多了。這正是“霜”的衍生能力“滯”,讓物體的時間和動作放慢的能力。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當他想要用自己相反屬性的能力反製時,已經來不及了。
顧寒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將那柄劍緊緊握在手中刺去。
但臉上的笑容來的快,去的也快。自己都能明顯的感覺到,這一擊的攻擊速度完全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區彆。這樣的時間,完全足夠懷鈺將他這柄劍攔下。
使他連忙改變策略,將劍猛的收回,並且自身也往回躍了大幾米遠。
懷鈺這次卻看不懂他的行為了,開口挑釁“怎麼的才幾下就虛了?這麼弱啊?還2s呢。”說著用手一擺,做出“你過來呀”的手勢。
對懷鈺的挑釁,顧寒完全沒有搭理。他現在在感知著體內的異能波動,明顯比他預想的要弱了一分,雖然這一分對他來說完全不值一提,但是已經足夠將戰局逆轉。
“該死,是我用來監控那小子的水。”他想起了自己異常的原因,因為怕教堂裡的萬陽出現支援懷鈺。特意用那杯水來監控他。
“媽的,失算了。”他在心裡暗罵一聲,轉身想逃。不過還沒跨出幾步,就已經見到前麵攔著的紅色火舌。一回頭,果然看到懷鈺在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你這家夥,還沒害怕嗎?”他壓低語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有些氣勢。
“喲,你主動找我打架,我就隻能是被動嗎。”懷鈺重新調整了鐮刀的握姿,四周的溫度陡然升高。顧寒身上不知是因為慌張,還是因為溫度,起了一層汗。
“我一直都沒有害怕,更何況,是現在呢?”她繼續皮笑肉不笑地衝著顧寒,繼續說著對顧寒來說,仿佛惡魔低語的聲音。他顯然已經對顧寒的異常狀態猜了個十有八九,了解也沒關係,隻知道對方現在怕了就行。
雖然心裡已經不覺得自己有勝算,現在這種情形,已經不容得他再耍花招了。手中再次緊緊握著那把劍,但卻久久不敢上前一步。
“喝啊。”他拚儘全身力氣向前攻擊,出去的劍雖然依舊快如閃電,比起剛才來說,已經是懷鈺可以隨便對付的程度了。
當劍揮出去時,他的麵前已經沒有了人影。疑惑時,後脖頸處傳來一陣熾熱。隻感覺身體一酥,後手腕處就傳來了金屬冰冷的觸感。回頭一看,懷玉用鐮刀架著他的脖子,而手腕處已經被扣上了銀白色的手銬。
“嘿。”懷鈺笑笑,她抓著手銬之間的鏈子,但是沒有了剛才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逮捕。”
認清狀況後,顧寒臉上並沒有被抓住之後的釋然,反而更加慌張。他的臉還未多做幾個表情,就已經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懷鈺突然感覺手上的人重心猛地往下沉,她連忙用力拽住。扶著他的身體躺在地上後,將手指靠近他的口鼻,地上那人已然沒了氣息。
“殺人滅口嗎?”她也猜到了些東西。隨後解開顧寒的外套扣子,將他後頸處的衣物往下一扒,露出他的後背。
和她想的一樣,顧寒也有與那個“翼”能力者少女一樣的印記。是在審訊中,他看見少女的衣服領口處有一抹黑色。於是輕輕扒開一看,在她的脖子往下一段距離有一個黑色的印記。
印記的樣子是一條盤子的蛇形物體,還在少女的背後微微動彈。顯然,審訊中問不出任何關於它的東西。如懷鈺先前所說,問到關鍵地方時,少女就會如同喉嚨被堵住般無法出聲。
此時,顧寒背上的標記似乎被人驚擾了清夢一般,舒展開本來盤著的軀體。嘲笑似的衝懷鈺吡了兩下牙,隨後融化成粘稠的墨漬,滲入皮膚紋理,消失不見了。
“明目張膽的挑釁嗎?這麼有自信。”懷鈺被弄得有些惱火。“所裡最討厭這種耍小花招的家夥了。”隨後將顧寒的屍體收入儲物空間內,準備帶回所裡後再檢查。
此時教堂內。
門再一次伴隨著“吱呀”的聲音被人打開了。不過這次進來的卻是一襲黑袍,佝僂的身軀的中年男人。
“大家好。”他帶著沉穩且富有磁性的聲音向屋內的幾人問好。不過再有那麼幾個人出去尋找線索後,屋內剩下的除了萬陽,教堂內僅剩幾個裹著舊毯子縮在角落的人。他們異能微弱至僅能催生指甲生長,或讓燭火晃抖一瞬,索性放棄了任務角逐。取不到太多積分,乾脆每次等著彆人完成任務。
男人帶著親切的笑環顧四周後,一眼就鎖定了離他最近的萬陽,隨後向他做起自我介紹來。
“這位年輕人。”他緩緩開口。“我都聽那些人們說了,你們是來找我的,對吧?而我正是這個教堂的牧師安東·溫斯特。”
萬陽聽了這話,不禁心中一陣狂喜。此次任務最重要的人物他終於出現了。但沒等他提出問題,牧師就繼續講了下去。
“看你們這裡人也少了蠻多,要不要緊事就等晚上大家都回來後再談吧。”牧師像一個平靜慈祥的老人般和萬陽說著話,語氣之間還頗有幾分神性。
“不過,小友。”牧師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條,扶了扶眼睛上鏡片很小的金絲眼鏡。“這張紙上的字太小了,我有點看不清楚,能幫我看看嗎?”說著坐在他旁邊的座位上,將紙條遞到萬陽的臉前。
萬陽也沒多想。往紙條上一看,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不少小字。但是因為世界文字不同的原因,他並沒能看懂意思。
萬陽隻好尷尬的編了一個理由來解釋:“這個字我看不懂,我以前是在國外流浪的人,後來才被伯爵家撿到,收做家仆。”萬陽說著壓低聲音,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悲傷。
“哦,哦。”牧師把紙條收了回去重新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那我也就不勉強你啦,上麵的這麼多小字,我還是回去找彆人幫我看吧。”
說著他起身走出了門,萬陽很奇怪,明明來到了教堂,卻隻是進門來問他一些字就出去了。明明他可以問村裡其他人,莫非這個村的文化水平全是文盲嗎?
不過他還是期待著牧師晚上提出的要求,這樣的話就可以知道大概什麼時候才能回家了。
希望不要太難吧,他這樣想著。
牧師走到門外輕輕帶上了木門,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他和一個女人以及中間的小女孩,似乎是神父的家庭。
他默默地望著照片上的兩人。表情很悲傷,但卻並沒有掉下一滴淚。隻是拿出來看了幾眼,又立馬收回去了。
“時間差不多了,馬上就能完成我的心願了。”他在收回照片後又一臉欣慰的喃喃自語。“願保佑。”
下午,懷鈺正在村中散步。對她而言,總不能一直悶在教堂裡麵,人會悶壞的。
走著走著,他活動了一下脖子,看到了村外的那一團霧。突然就停下了視線,看看村莊的圍欄,又看看那一團霧。
“是不是又往這邊來了幾十米。”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他清楚的記得從他們的出發點霧的邊緣走到村莊,明明走了有二百來米有餘。
那團霧就像天上的雲層一樣,雖然你不會平時就輕易的關注到它的動向,但它確實是在向一個方向移動的。
而那團霧也一樣,他正在一根一根的將草和土地包裹進自己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