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寂靜。
“時楚楚。”
龍淵突然冷不丁開口叫她。
半睡半醒中的時楚楚下意識就要出聲回應。
在這關鍵的時刻——
【停停停停宿主!不要上鉤啊啊啊!!】
係統化身尖叫雞,在她腦海中發出尖銳爆鳴聲,成功令時楚楚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後,時楚楚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姿勢,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緩緩抬頭,對上了龍淵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四目相對,她僵硬一笑,隻是笑的比哭還難看。
“抱、抱歉啊元帥……我這個人……偶爾有夢遊的習慣……”
時楚楚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從龍淵身上滑下來,試圖悄悄與他拉開距離。
龍淵看著她的小動作,眸色晦暗不定。
“你叫什麼名字?”他的的目光落在時楚楚毛絨絨的發旋處,不動聲色地開口。
時楚楚緊張地抬頭瞥了他一眼,咽了咽口水:“我叫楚時。”
“楚……時?”
龍淵的眸光愈發深沉,玩味地重複了一遍。
時楚楚點了點頭,竭力使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她知道,自己剛剛的表現過於大意,龍淵開始懷疑了。
但是轉念一想,她在這個世界的新身份係統已經替她偽造好了,她有什麼可緊張的呢。
龍淵即便懷疑,也絕對找不到任何證據!
正在兩人僵持間,隔壁間的幼崽醒過來了,哼哼唧唧的小奶音響起。
時楚楚如蒙大赦,生平第一次覺得幼崽的哼唧聲如此動人,激動得鞋子都顧不上穿,赤著腳噔噔噔地衝向幼崽的房間。
龍淵的目光落在那白皙小巧的雙足上,神色不明,片刻後,跟了上去。
兩人的同時出現很顯然讓幼崽十分糾結。
一會兒將小胖手伸向龍淵,一會兒又猶猶豫豫地看向時楚楚,久久難以抉擇。
時楚楚十分自覺後退一步,不給父子倆人添堵,十分有打工人的眼色。
龍淵很快抱起了床上的小家夥,揉了揉他qq彈彈的小臉蛋。
“小飽,肚肚還痛不痛?”
幼崽眨巴著大眼睛搖搖頭。
眼看著父子倆開始了私人溫馨時刻,時楚楚也沒有當電燈泡的愛好,於是悄無聲息地後退,打算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房間。
誰知幼崽雪亮的大眼睛一下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咿咿呀呀地衝著她揮手。
龍淵冷冰冰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時楚楚無奈,隻好回到幼崽身邊,任由幼崽的小胖手抓住了自己的一縷發絲,捏在手裡擺弄。
為了頭發不被扯痛,時楚楚下意識站近了一些。
恰逢此時,虛掩的門被推開,那個名叫塔拉的治愈師來到了門口,清清楚楚看到了屋內的場景——
高大英俊的男子抱著白嫩可愛的幼崽,身體微微傾向一旁,而他身旁的美麗女子順勢親昵地逗弄著崽崽……
塔拉一時間有些恍惚,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但是下一刻,這股恍惚被憤怒衝散。
不對啊??今天明明輪到她來安撫照看幼崽了,這個女人怎麼會在這裡!
不僅如此,她甚至還故意穿著睡裙,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簡直就是在刻意勾引元帥!
塔拉惡狠狠瞪著時楚楚的背影,恨恨咬牙。
突然,一道涼涼的視線向她射來,塔拉一愣,這才注意到元帥不知何時已經扭過頭看向了她。
她臉頰一熱,連忙扯出一個甜美的笑,隻覺得一顆心臟小鹿亂撞般跳得飛快。
與此同時,她飛快掃了一眼自己今日的打扮——
鵝黃色短連衣裙搭配米白色發帶,蓬鬆的栗色卷發被束成了一個元氣馬尾,整個人看起來清新又溫柔。
是那種幼崽和男人都會喜歡的類型。
不僅如此,她還特意化了兩小時的心機白開水妝容。至於這妝容,取悅的自然不是幼崽,而是此刻正抱著幼崽的英俊男人。
她一定要將那個狐媚的女人比下去!
思及此,塔拉笑吟吟地走上前,溫聲細語地向著龍淵問安。
“日安,元帥閣下。”
龍淵的目光不帶絲毫情感地打量了她一通,確認她身上沒有任何可能傷害到幼崽的利器後,就淡淡移開了視線。
“你來做什麼。”
塔拉笑容一僵,看著龍淵的目光重新回到時楚楚身上,心中暗恨。
“我……我來照顧小少爺,按照管家先生的安排,今天負責照顧安撫照顧小少爺的是我。”
時楚楚眼前一亮,這才想起來今天自己是不用上班的,看向塔拉的視線中立刻帶上了一絲熱切。
好人呐,主動來輪班!
下一秒,她目光誠懇地看向龍淵:“塔拉小姐說的沒錯,那我就先下班……告退了,元帥閣下。”
說著,乾脆利落地將發絲從幼崽手中抽回,準備溜之大吉。
龍淵神色淡淡地看著她急切的模樣,一句話將她釘在了原地。
“我允許你走了麼?”
一小時後,時楚楚生無可戀地對著囚室的牆壁發呆。
龍淵這廝真的不當人啊!!
“我真服了,哄崽子的時候就把我放出去,崽子哄好了就給我關回來……這狗男人我就非攻略不可嗎??”她咬牙切齒地對著係統嘀咕。
【咳……想開點宿主,雖然你又被關回來了,但龍淵的黑化值又下降了3點哦,現在的黑化值是90!】
時楚楚一愣,也顧不得生氣了。
“什麼時候下降的?”
【就在你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的時候~】
時楚楚:!!!
“你怎麼不早說!”
時楚楚痛心疾首。
原來除了羞羞之外的親密肢體接觸也能降低黑化值?!
老天奶!她到底錯過了多少好機會!
【……冷靜,冷靜啊宿主!你的想法還有待商榷,目前還並不能確定下降原因到底是什麼……】
係統正苦口婆心地勸她繼續苟一段時間觀察情況,囚室的金屬門卻突然被打開。
一個麵無表情的近衛走進來,二話不說將懷中抱著的一床被褥扔到了時楚楚所在的冷硬鐵床上,隨後不發一言地轉身離開,金屬門再度合攏。
時楚楚一臉懵逼,對著床上的被褥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