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醒醒。”
一道聲音仿佛洞穿空間由遠至近的傳來,陸然噌的從草床上坐起,環顧四周見回到領地這才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
“媽的怎麼狗還會說話!”
陸然說完一頓,不由自主的跟著複述了一遍。
“是啊,為什麼狗會說話?”
陸然回憶著夢中的細節,之前每次做這段夢總是零零碎碎的,這是第一次有如此完整的過程,這家夥並不像窮凶極惡的獵犬追蹤自己,倒是能排除之前懷疑的敵人選項,綜合其說的話來講,其實更像是變態。
如果是夢也就算了,但若是曾經的親身經曆……
“不會吧……”
陸然神色有些複雜。
是有其他穿越者,還是說那狗是和自己共同經曆了某種意外……亦或者兩者皆有?
陸然不敢往下想,重新將目光看向弄醒自己的一隻耳,正欲說話,又感覺哪裡不對勁,怎麼記得前麵是誰叫我起床來著。
直到麵前這家夥再次開口。
“老……大,到點了。”
陸然一愣,揉了揉眼睛,又倒頭睡下。
“我一定是沒睡醒,再睡一會。”
活見鬼了,夢裡狗說話就算了,現在自己家的鼠鼠居然也講話了。
在地上像毛毛蟲一樣翻來覆去滾了兩圈陸然才重新坐起,先是打開係統看看存款,還剩93鎊,已經消耗了大約14金鎊,按照總計的50鎊,語言啟迪差不多已經有四分之一的進度了已經。
“是真的,沒做夢!”
陸然激動的握住一隻耳的爪爪。
“你是怎麼學會說話的,那個過程是什麼感覺。”
“突然開竅了,還是腦子裡憑空的多了知識。”
一隻耳被陸然激動的樣子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加上剛學會沒兩句話,此時磕磕巴巴也半天也總結不出個一二三,陸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算了算了,不為難你了。”
一隻耳剛剛講的語言不是漢語,也不是鼠族自創,而是當地常用的不列顛尼亞語,作為當地人人都會的通用語,鼠鼠們出去行動最常聽到的也是這種語言,或許也是啟迪消耗如此小的原因。
眼下有了這個能力,日後鼠鼠偵查情報也就更得心應手。
突如其來的喜事稍稍衝散了陸然心中的陰靄,他乾脆把所有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靈媒店中。
係統的強化除了群體智慧還有群體體質,一眾鼠鼠的精神麵貌不僅看上去更好了,行動起來也格外敏捷,意味著他探訪靈媒店又多了幾分保障。
目標疑似涉及超凡,陸然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若真有問題也無需冒險繼續深入探查,直接將此線索提交給埃德溫警長讓專業人士處理,拿錢走人。
……
是夜。
夜幕籠罩下的新貝克城像頭喘息的巨獸,工廠煙囪噴出的黑霧與曼徹斯河的水汽糾纏在煤氣燈的光暈裡,化作濃稠的黃霧,將街道、建築統統裹進混沌。
就在此時陸然帶著一隻耳和八個機敏的哨兵鼠悄無聲息的出了門,在夜幕的遮掩下,一行鼠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也不見得有人看得見,偶爾有巡夜人提著馬燈晃過,陸然隻是靜止不動偽裝成坑窪裡地麵上的泥塊就能輕鬆蒙混過關。
當然哪怕被發現陸然也覺得這群巡夜人不會吃飽了沒事乾大半夜費力玩什麼捉鼠遊戲。
沿著潮濕的石板路拐進一條小巷,霧氣似乎淡了些,快要靠近靈媒店的時候陸然先一步聽見銀鈴隨著穿堂風發出的細微聲響,抬眼望去,紅絲絨包裹的木質招牌上,燙金的通靈占卜店門半掩著,門內朦朧可見微弱的燈光。
“這麼晚了還沒關門?”
陸然之前倒是沒仔細了解這些,隻是看著晚上店都關的差不多了,默認以為靈媒店肯定也關了,想著趁著店裡沒人的時候摸進去瞧瞧。
“老,老大,就是……這裡嗎?”
一隻耳磕磕巴巴的詢問,臉上卻格外認真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牢記來時的路線。
“是這裡,你們先認路,讓我想想怎麼進去。”
計劃有些出入,陸然摸索著下巴,身後忽然響起慢悠悠的腳步聲,他連忙拉著其他鼠鼠躲了起來。
嗒……嗒……
隨著緩慢而優雅的步伐,一個身著簡約中年男子從陰影中逐漸走出,路燈下垂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照出一個溫煦,而又熟悉的臉,更為驚悚的是此人居然直直的將目光投向藏在陰影處的陸然一夥。
“哈嘍各位,晚上好啊。”
安東尼·貝克爾蹲下身子,笑眯眯道。
“鼠老大,方便聊聊嗎?”
陸然臉色一變,沒有回話,而是不動聲色的退至一個鼠鼠身後從其中一個鼠鼠手裡拿過天平硬幣,安東尼卻好像早有預料一般提醒道。
“最好不要使用那個硬幣,說是許願其實是透支未來一段時間的好運,你承受不住好運消逝之後堆積起來的厄運,這種厄運一般是會危及生命的程度,而且我也沒有惡意,此次過來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特意提醒你罷了。”
陸然頓住,一臉警惕。
“你對我了如指掌?”
安東尼搖頭:“倒也不能這麼說,隻是對你稍有關注。”
見對方連自己會說話都不驚訝,陸然後撤半步:“給我個不逃跑的理由。”
黑夜一堆體型相近的灰鼠分散逃離,加上係統提升的身體敏捷度,他自信對方抓不到自己。
安東尼一怔,先是笑了笑,隨即抬手一勾,隻見地麵上毫無征兆地竄出一根根翠綠的藤蔓,不過眨眼間就有了手臂粗細,藤蔓之間相互交織、纏繞,迅速在陸然周圍構建起一座植物囚牢。
“這個理由可以嗎?”
心心念念的超凡居然以這種形式見麵了。
陸然有些沉默,左右張望一下,又不甘心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硬幣,這才老老實實道。“您說。”
“哈哈,你很有意思。”
安東尼微微欠身,紳士一般的伸出左手貼在地上,陸然輕鬆跳上了安東尼的手心,同時示意其他鼠鼠不用跟上來。
安東尼托著陸然慢慢踱步。
“你的出現我其實也有點意外,這意味著我們那次儀式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成功了,也因此我確實一直有在觀察你,不過了如指掌說不上。”
“儀式?”
安東華點頭:“這涉及到我們自然結社的理念,打破人類與自然的隔閡,在城市中創造一個萬物平等,自然和諧對話的智慧生態圈,不過我們錯估了儀式的力量,結果不僅儀式失控爆炸了,還引來了聖光教廷的人。”
陸然腦海靈光一閃:“舊城區極端分子炸工廠那次爆炸。”
“明麵上的說法。”安東尼沒有否認。“有人希望超凡浮於大眾,有人不希望,很正常。”
陸然眉頭一挑,曼徹斯報是官方口舌,那麼很顯然不希望超凡浮於表麵的是政府,那希望的是……
陸然話鋒一轉:“所以你這次冒險露麵找我是因為這塊硬幣?”
“都有。”
安東尼隨手將硬幣從陸然手中挑起把玩。
“這個硬幣算是最基礎的一種遺物,依靠傳播流通逐漸增強力量,其的背後涉及的勢力就是聖光教廷,他們將其散布出來便是想潛移默化的讓人們先一步接受超凡的存在,所以你繼續深入硬幣的問題容易把我也牽扯出來,畢竟你應該清楚你的特殊,若是被發現你我都會很麻煩。”
這是陸然在安東尼口中第二次聽到聖光教廷,不過更讓陸然驚喜的是手上的天平硬幣居然就是係統天賦升級需要的遺物,不過卻不敢將這點表現出來,陸然繼續詢問。
“這個什麼聖光教廷,你很怕他們?”
“以前不怕,現在怕。”
安東尼帶著陸然從巷底走出,環視著周遭的高樓建築,遠處是晝夜不停湧動的煤煙。
“我信奉生命之母,原先隸屬於豐饒聖所,隻是他們所理解的生命隻是人類的豐饒,這種豐饒的代價是過度壓迫了自然生態,於是我因為對生命的理念不合選擇出走,當然臨走的時候順走了豐饒聖所的一件聖物,他們找我是想找回那件東西,至於聖光教廷是因為儀式的問題想要知道我們到底做了什麼,同時得罪兩大教會不怕不行,問題是在那個儀式爆炸之後我也找不到那玩意了,唉……”
陸然一時語塞:“聖物,丟了?”
聽上去就是很重要的東西,這也能丟。
安東尼也有些鬱悶:“上次爆炸之後不知道是丟到城市哪個角落還是被聖光教廷撿走了,我都懷疑現在抓我的那批人裡麵有人假模假樣的賊喊捉賊。”
對於安東尼的抱怨陸然也不知道怎麼接茬,乾脆重新換個話題。
“所以超凡是什麼,方便告知一下嗎?”
安東尼動作一頓:“你想從哪方麵開始了解。”
陸然毫不猶豫:“先告訴我超凡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