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姨娘送了謝昭上馬車後,秋葉回來回話,說沈清念來院子裡找她了。
蘇姨娘聽罷趕緊往回走。
見到沈清念,蘇姨娘看著她道:“念兒,快隨我進屋坐。”
進入屋子裡後,沈清念看著蘇姨娘先開了口:“姨母,我今日來,是想說說我的親事。”
蘇姨娘神色一頓,微微坐直了身子看著沈清念:“哦,念兒有心上人了?”
沈清念搖頭:“沒有,我想姨母替我尋一門簡單的親事,尋常寒門男子便好了。”
聽到不是謝昭,蘇姨娘鬆了一口氣,又皺了皺眉:“寒門學子?會不會太委屈念兒了?”
沈清念又搖了搖頭:“不委屈,我不過一介商戶之女,有些門第的,都不會要我做正妻。”
“寒門學子,懂些詩書禮節,與我心意相通容易些。"
“”以後我再攢了銀子開一間小鋪子,也可以將日子過得很好。”
最重要的是,一般的寒門子弟,即便考取了功名,沒有家族蔭庇,多數都會被派到外地為官。
到時,她再把母親接過去,讓人再也找不著她們。
蘇姨娘略微有些擔憂:“念兒真這麼想?”
沈清念點了點頭:“嗯,我不要聘禮,也沒有嫁妝,隻要那人人品端莊些,念兒便可以嫁。”
”但念兒在這京城除了姨母,找不到彆的人可以幫我了,所以想托姨母幫我尋一門親事。
蘇姨娘有些憐愛地看著沈清念歎息:“念兒竟想得如此通透,那我今日就讓人去尋,有消息了就讓人告訴你。”
沈清念乖巧地點點頭:“嗯,多謝姨母。”
二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沈清念便回了淺月居。沈清念走了以後,蘇姨娘叫來了秋葉:“秋葉,去為我辦一件事。”
秋葉點點頭,帶著帷帽出了門。
三日傍晚時分,蘇姨娘帶著沈清念去了一間茶樓。
蘇姨娘遞給沈清念一杯茶:“念兒,這位李公子是武陵人士,考了秀才有三年了,因家境貧寒,家中還有一生病的老母,一直沒有娶到妻。”
“但尋人的媒婆說那李公子倒是生得一表人才,人也是謙遜有禮的。”沈清念聽來覺得不錯,雖說家境比她想的要差一些。
沈清念又問道:“那他現在在京城做什麼?”
蘇姨娘笑道:“他如今一邊幫人看書齋,一邊準備三月後的春闈。但他要是春闈中了舉,你也就是舉人夫人了。”
“現在書齋關了門,他在來的路上了。”蘇姨娘又補了一句。
沈清念點點頭:“嗯。”
她想著先見了人再說。還不知道那李公子人品如何,學識怎樣,對自己是否有那份心思。
蘇姨娘望向窗外,似在尋著那李公子的身影。
茶樓對麵就是醉風樓,是這京城的三大勾欄院之一。
醉風樓裡布置氣派,綺羅輕舞,香風拂麵,一片花紅柳綠,紙醉金迷。
謝宴之坐在一群人中,跟這些人推杯換盞。
邊上有幾個用薄紗蒙麵的姑娘在彈琵琶助興。
他兩月前得到線索,這醉風樓的頭牌似乎有些不同尋常,與廣德侯府的人私下來往密切。
但這頭牌很警覺,不接生客,於是謝宴之帶了下屬偽裝成尋常客人,幾次三番來這裡消遣,想找機會看看這頭牌到底有何秘密。
喝了一小會兒酒,一名下屬佯裝無聊,叫來了老鴇:“紅姑,還是找幾個姑娘陪陪爺幾個呀,隻喝酒沒意思。”
老鴇會心一笑,叫來了幾個姑娘:“姑娘們,替我照顧好幾位爺。”
“綠珠,好好伺候這位爺。”叫綠珠的女子笑盈盈地朝謝宴之走去,卻被謝宴之一個淩厲的眼神嚇得不敢靠近。
隨即,謝宴之丟給老鴇一錠金元寶:“就沒有彆的了?”
老鴇看著謝宴之氣度不凡,又見他出手闊綽,滿臉堆笑道:“恐怕隻有我們這裡的頭牌銀霜姑娘能配得上公子了。”
謝宴之暗道:今日總算能成事了。
“哦?”謝宴之拿起酒杯,搖了搖,一飲而儘後,對著老鴇道:“帶路!”
老鴇笑盈盈地在前麵帶路:“公子請。”說著將謝宴之帶到一間屋子麵前。
“這便是銀霜姑娘的房間。”老鴇指著麵前的屋子說道。
又朝裡麵喊:“銀霜,好生伺候公子!”
“公子請吧!”說著,她笑著地替謝宴之關上了門。
屋子裡點了一根紅燭,謝宴之往裡走去,中間的雕花大床上紗帳輕垂,隱約可見裡麵躺著一個美人,半露著香肩,蓋著錦被。
他走進撩起帳子,心裡頓時泛起驚濤駭浪!
沈清念!
此刻,銀霜披著披風在外麵與蘇姨娘碰了麵,銀霜福了福身子:“事已辦妥,今日之後,你我再不相欠。”
蘇姨娘看著銀霜點點頭:“姑娘保重。”
當年銀霜差點病死在街頭,蘇姨娘為她請大夫治了病,給了錢讓她歸鄉去,誰想一年後,銀霜竟成為了醉風樓的頭牌。
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沈清念的頭昏昏沉沉的,想睜開眼。
她記得自己跟姨母在茶樓等李公子,然後她好像趴在桌上睡著了。
眼睛閉上之前,沈清念好像聽到蘇姨娘在說:“念兒,不要怪姨母。”
“什麼意思?”沈清念艱難地睜開眼睛,就看見謝宴之正立在床頭看著她。
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目光盯得她渾身發寒。
而她也很快發現了自己的異樣。她好像動不了,連聲音也發不出。
最要緊的是,她似乎隻穿著肚兜。
謝宴之眯著眼:“沈清念,你這是什麼意思?”
隻見沈清念躺在那裡,臉頰潮紅,鬢發微亂,如一朵帶露的海棠,動人心魄。
她那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漫著幽幽香氣,讓人心神一晃。
謝宴之看著沈清念這副滿臉春色的模樣,喉結不自覺滾動,緊捏著手,青筋迸起,臉上也是嘲諷的冷笑:“昨日還在和謝昭卿卿我我,現在又想爬本世子的床了?”
他說著俯下身去,溫熱的氣息,撲在沈清念的臉上。
那雙眼睛卻是毫不避諱地落在沈清念白皙皮膚上。
沈清念身上發軟,知道自己中了藥,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她緊緊閉著眼睛,身上難受得發顫。
謝宴之卻捏著她的下巴,語氣危險:“沈清念,說話!”
沈清念眯著眼睛,小巧的紅唇微張,烏發散開,眼前朦朦朧朧,她吃力地伸手又垂下,隻歎息出一聲細細呻吟。
這副模樣仙姿玉色,即便見慣了美人的謝宴之也渾身發緊,情不自禁地壓下腰去靠近她。
麵前的人穿著水粉色的荷花肚兜,胸前的豐滿若隱若現,那腰肢竟和他夢中的一樣纖細……
捏著她小巧下巴的大手一抖,他聲音已變得沙啞:“你就這麼想勾引我?”
如你所願便是。
他閉上眼睛,第一次在女子麵前壓製不了衝動,俯身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