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澈,放開我,我是你大嫂。”
薑梨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邊澈,更沒想到見到他時是在自己丈夫的葬禮上。
她後腰抵著祭台,右手試圖推開身上的男人。
身下一涼。
長裙被人撩到腰際,粗糲的手掌肆意的在她身上遊移著,帶起陣陣顫栗。
“大嫂?薑梨,兩年不見,你這麼裝?”
喑啞的男聲在耳畔響起,緊接著耳垂被人曖昧的噬咬著。
薑梨閉上眼,溫熱的淚劃過臉頰。
兩年前車禍,邊澈為救她被撞傷昏迷,需要高額的手術費來進行手術,否則就會一輩子成為高癱病人,但她那時根本拿不出這筆錢。
走投無路之下,是現在的邊家夫人找到自己。
她說自己的八字跟她兒子合,說不定可以借著衝喜來讓她兒子恢複身體。
所以,薑梨就這麼賣了自己。
拿到那筆錢後,她以匿名的身份交到醫院,確定邊澈做了手術,又恢複身體之後才徹底斷了跟他之間的聯係。
她原本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見麵的機會。
可誰知道——
邊澈搖身一變,竟成了邊家走失多年的小兒子,還被找了回來。
“薑梨,你在想什麼?想這個廢物嗎?”
邊澈抬頭就能看到那被掛在正中的黑白照片,一想到薑梨跟這人之間的關係,心底的那點妒火幾乎能將他的理智燃燒殆儘。
當時那場車禍,那輛車是衝著薑梨去的。
是他擋在了薑梨的身前,他為了薑梨連命都可以不要。
可他醒來後才知道,薑梨跟醫院確定他不可能再被救回來後,轉頭就嫁了有錢人。
從那時起,他就恨上了薑梨。
看到薑梨的眼淚,邊澈心頭一陣刺痛,甚至想要伸手替她擦掉眼淚。
意識到自己想做什麼時,他用力的將人直接推開。
“真夠掃興的。”
邊澈眸色輕蔑的掃著薑梨,聲線冰冷,“薑梨,我那個好大哥看來也沒什麼用,這麼多年都沒能把你調教好,讓你看起來還是這麼的——
無趣。”
薑梨身子一顫,整個人宛若布滿裂紋的陶瓷娃娃,稍稍一碰就全身碎裂。
身後傳來腳步聲,隨後響起邊父的聲音。
“小澈,你怎麼在這裡?”
邊父走近後,注意到邊澈跟薑梨之間不正常的氣氛,皺眉道,“出了什麼事?”
邊澈目光驟然冷了下來,薄唇微啟,“沒什麼事,是我想過來給大哥上柱香,結果跟大嫂起了點小矛盾,不知道是不是大嫂不歡迎我回來。”
“胡說八道什麼?”
邊父眸光深深的掃過薑梨,而後愧疚的對邊澈說道,“你不要多想,你走丟這麼多年,就已經讓爸爸覺得對不起你,要再說這些話,隻會讓爸爸傷心。”
“至於你大嫂,這個家還輪不到她做主。”
邊父跟邊母當初是商業聯姻,結果一年後在酒局上遇到了自己的真愛,也就是邊澈的母親,後麵邊澈母親發現邊父已婚的事實,決絕的選擇了分手。
分手後,邊澈的母親發現自己懷孕,乾脆收拾行李離開這座城市,徹底跟邊父斷絕關係。
這也導致,邊父直到最近才知道邊澈的存在。
薑梨垂眸,安靜的站到了後麵。
邊父沒有再理會薑梨,而是拖著邊澈給他大哥上了香,接著直接帶邊澈去前麵宴客。
等葬禮結束,邊澈才脫身重回到靈堂。
他始終還是放不下薑梨,她臉上的淚如火灼燒著自己的心,讓他忍不住想過來問清楚當初薑梨為什麼要丟下自己,又為什麼會嫁到邊家。
腳步還沒踏進靈堂,他就聽到邊母的聲音。
“你聽到沒有?讓那個野種吃下這個藥,然後讓他跟你發生關係。不管怎麼樣,我要他滾出邊家,永遠都彆出現在我麵前!”
邊澈手指猛地攥緊。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能清楚的看到薑梨接過邊母手裡的藥,並且點了頭。
一瞬間,邊澈整顆心都像被浸在冰窟之中。
他究竟還在期待什麼?
當初薑梨就是為了錢離開的自己。
而現在,她也是為了邊家少夫人的位置要給自己下藥。
當年是他看錯了薑梨,她從骨子裡,就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是他愛錯了人!
邊澈冷著臉轉身離開,上二樓到自己的房間。
沒多久,房間門被人敲響。
哪怕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可當他打開門看到薑梨在外麵時,心頭還是難免的一痛。
男人靠在門框上,眸色嘲諷的盯著麵前的人,“薑梨,你現在來做什麼?是剛剛在靈堂前沒得到滿足,所以準備再過來勾引我嗎?不過也是,當初你不就是為了錢爬上我那個病死的大哥的床嗎?”
“現在看到我有錢,就準備來吃回頭草?可惜,晚了,我有了新的愛人,她跟你這種愛慕虛榮的女人完全不一樣,你還是少打這種想法。”
薑梨腦子‘嗡’的一聲。
寒意從腳底升起到頭頂,讓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早就該知道的,邊澈遲早會有新的愛人,更不可能在知道自己背叛他之後,還會對她念念不忘。
可心裡還是會難受。
她咬著唇轉身,落荒而逃。
沒走出幾步,手腕就重新被人抓住,熟悉的沉木香從身後覆來。
邊澈黑眸緊緊的鎖著她,“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薑梨現在滿腦子都是邊澈跟彆的女人在一起的畫麵,根本就聽不到他在說什麼,於是拚命的想要掙脫開他的鉗製,卻意外把口袋裡的藥給掉了出來。
邊澈握著她的手的力道猛地加大。
他彎腰撿起那個藥瓶,黑眸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出,“薑梨,你就這麼賤,就這麼缺不得男人嗎?那你剛剛在靈堂前是在乾什麼?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嗎?”
薑梨回過神,“不是,是……”
她想說是邊母要算計他,過來也隻是想要提醒他要小心。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邊澈打斷,“你放心,在靈堂的時候是我太衝動,我根本就不想碰你,我嫌臟,你最好也少把心思打到我身上來。”
嫌她臟。
薑梨的心被刺成了千瘡百孔。
她喉間宛若堵了團棉花,咬著牙開口,“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有任何想法,你就當我沒來過,我要走了,麻煩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