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該死!”
“該死!!”
“這群可惡、可惡的支那豬。”
“把坦克開過來,壓過去,壓過去。”
“我要碾碎這群支那豬。”
小鬼子第9旅團旅團長國崎登,近乎瘋狂的咆哮著。
一百多個陣地。
像是一百多枚釘子,撒進了這片戰場之中。
而第9旅團想要突破川軍145師的陣地,就必須將這一百多枚釘子給全部拔出來。
這簡直是一件,令人頭皮發麻的事情。
也難怪小鬼子第9旅團旅團長國崎登,會憤怒的拔出了自己武士刀咆哮。
“轟隆隆!”
伴隨著一陣陣的發動機聲,幾輛小鬼子的豆丁坦克擋住了戰鬥小組肆虐而來的子彈。
跟在豆丁坦克之後的小鬼子,借著這“鋼鐵堡壘”的保護。
朝著川軍145師所在陣地挺進。
在這一刻。
血肉之軀與鋼鐵堡壘瘋狂對撞。
宛若飛蛾撲火的士兵隻能抱著炸藥包,以血肉之軀與鋼鐵堡壘同歸於儘。
但更多的士兵,在還未抵近豆丁坦克之時。
就被子彈貫穿身軀,倒在了染滿鮮血的土地上。
隨著滾滾而來的豆丁坦克,一個接著一個陣地被拔除。
小鬼子的第9旅團,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向前推進。
“轟轟轟!”
“轟轟轟!!”
又是一輪戰機覆蓋式攻擊,陣地一片死寂。
炮火聲將一名川軍戰士震暈,待到這名戰士蘇醒過來。
他立刻扒開了泥土,爬了出來。
這是這個四十人的戰鬥小組中,唯一幸存下來的士兵。
放眼往四周看去,遍地戰友殘屍。
絕望的淚水!
奪眶而出,隻見那戰士跪倒在戰場上,聲嘶力竭的大喊道:“排長,老駱駝、狗子、二劉、九爺……”
“你們還活著嗎?”
“還有沒有活著的?”
回答這名戰士的,是小鬼子戰車“轟隆隆”的發動機聲。
“有支那豬還活著,哈哈哈,還有支那豬活著。”
“小隊長,是一個幸存的支那士兵。”
“活捉這個支那士兵。”
一陣難聽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
手持三八式步槍,獰笑著往幸存士兵所在的方向小跑了過來。
士兵苦笑了一聲,無畏、留戀、不甘……
各種情緒在這張稚嫩的臉上,一一浮現。
隻見士兵窸窸窣窣的從自己的口袋中。
拿出了一封家書。
這是前幾日,小戰士剛取到的家書。
這名趕到國都的小戰士,不過十八歲。
滿是血汙的小臉上,稚氣未脫。
遠在川蜀的父母,為將這份家書寄出,煞費苦心。
小戰士的父母二人都是不識字的農民,所以他們必定是花了不小的代價。
找了村口那個識字的老秀才,這才寫了這份家書。
老秀才是個有名的小氣鬼,他最是貪財。
惜字如金。
在幾個村子中,識字的也就他一個。
逮到機會,那自然是狠狠敲詐一番。
小戰士的父母,必然是節衣縮食了好幾個月,這才湊夠了讓老秀才滿意的錢財。
這才換來老秀才的筆墨。
小戰士閉上了眼睛,此時他那不過四十多、卻已經是滿頭銀絲的母親局促的端坐在老秀才的旁邊。
用家鄉話絮絮叨叨的說著。
他的母親總是那麼的細心。
與其他母親並未有什麼不同,娘親關心的永遠是小戰士在軍中的吃穿、衣食用度。
在軍中,有沒有受欺負。
詢問金陵的天氣冷不冷。
這份家書的最後。
小戰士的母親還跟他說,自己這段時間省下來不少的錢。
準備織一件冬衣寄給他禦寒。
最後,這名小戰士的娘親,還在家書中哭著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小戰士甚至能看到,滿頭銀絲的娘親。
那雙哭紅了的雙眼。
娘親的絮叨,讓小氣的老秀才有些煩。
老秀才轉向自己的父親,問他有什麼話,給自己的兒子。
小戰士的父親,一臉愁容的抽著旱煙。
良久。
向來不善言辭的父親抬起頭,眼眶已經變得通紅。
父親看向小氣的老秀才,道了一句:瓜娃子,爹給你做了一張新床。
記得早點回家。
淚水宛若斷線的珠子,小戰士輕輕吻了吻這封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家信。
將自己沒有寄出去的回信,與家書放進一個刨好的洞中。
用焦土牢牢掩蓋。
“嘎嘎嘎,支那豬,活著的支那豬。”
“讓我來,我要用刺刀挑開這頭支那豬的胸膛。”
“八嘎!”
“這頭支那豬是我發現的,我要用他的頭顱來祭養我的武士刀。”
一眾小鬼子爆發出激烈的爭吵。
小戰士聽不懂這些小鬼子“嘰嘰呱呱”說著一些什麼東西。
待到這群小鬼子靠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小戰士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爹!”
“娘!”
“孩兒不孝,下輩子再給二老養老送終。”
小戰士的異常舉動,立刻引起了一眾小鬼子的注意。
“八嘎!”
“支那豬要自殺。”
就在一眾小鬼子做鳥獸狀散開之時,小戰士拉響了被其藏在身後的手榴彈。
而在這枚手榴彈的背後,放著整整一木箱的手榴彈。
“轟!!”
巨大的爆炸聲,吞噬了一切。
十幾頭小鬼子被猛烈的爆炸吞噬,撕碎。
爆炸聲後,陣地再次恢複了寂靜。
而駐守在此地的四十名川軍145師戰士,無一生還。
皆以身殉國。
在另一處由四十人組成小組的陣地上,僅剩的十幾名戰士麵對洶湧而來的小鬼子。
絲毫不懼。
滿身血汙的戰士,站立在被鮮血染紅了的陣地上。
子彈打完了。
就用刺刀與衝上來的小鬼子近身格鬥、廝殺。
刺刀彎了!
就用石頭!
用手!
用牙齒!
用腦袋!
所有能殺敵的武器都被用上,即便是他們的身體。
這些鋼釘一般的川軍戰士們,牢牢紮在這一片陣地上。
分布在戰場上的一百多個小陣地。
就像是一根根堅韌到無法摧毀的水草。
將看似強大的小鬼子第九旅團,給牢牢的纏繞在了這片陣地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小鬼子卻打越瘋、越打越急。
但卻無法取得更大的戰果。
僅僅幾十裡而已,裝備精良的小鬼子愣是不得寸進。
戰鬥小組的最後一名士兵倒下。
但即便是死,他的牙齒還咬掉了一頭小鬼子的耳朵。
即便是死,他也沒有後退哪怕一步。
而分布在整個陣地的一百多個個戰鬥小組。
各司其職的同時、又是巧妙的相互協作、配合。
像鋼釘一樣,牢牢的釘在自己的陣地上。
悲壯!
慘烈!
卻並非毫無意義。
因為他們的犧牲,為將軍台一戰即將贏得的最終勝利。
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