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麵置辦院子養著白月光,對方也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趙林舟一心隻有白月光,又舍不得鎮國公府帶來的榮華富貴,所以當初才會假裝愛慕她,將她追求到手。
後來跟她成婚之後,一麵在外麵養著白月光,一麵在家裡跟她虛與委蛇,拿話哄著她,將她騙得團團轉!
直到父親死後,大哥接替他的位置去了邊關。
從此京中再也沒有給姚蘭枝撐腰的人。
趙林舟謀劃了半年,終於謀劃出這等假死脫身的局,借由他的死,在暗中謀劃,借由安平侯府其他人的手,將他們母子逼上絕路!
這一家豺狼虎豹,占儘了她的好處,榨乾了她的價值,竟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放過。
簡直是禽獸不如!
姚蘭枝抱著趙明瀾,心疼極了:“賀兒無需搭理旁人說什麼,你隻要記著,你是最好的,娘親最喜歡我們賀兒,娘親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她輕輕地拍著趙明瀾的後背哄著,今生這一家畜生都得給她下地獄,誰都彆想欺負了她兒子去!
趙明瀾聽到娘親誇獎,下意識露出一個笑容,臉頰蹭了蹭她的掌心:“娘親也是最好的。”
他說著,見朱蕉拿過來藥物,又退出姚蘭枝的懷抱:“娘親,上藥。”
姚蘭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手掌出血,被掐出的血痕這麼會兒功夫都要愈合了。
但趙明瀾心疼的小眉頭都皺了起來:“給娘親呼呼。”
他紅著眼圈給姚蘭枝吹掌心,朱蕉拿來金瘡藥,小心翼翼地給姚蘭枝撒上。
“小姐這指甲都斷了,得養好久呢。”
姚蘭枝半點都不在意,隻是笑:“沒事,一點都不疼,賀兒有仙術,一吹就都愈合啦。”
趙明瀾眼睛都亮了:“真的?”
他又低下小腦袋:“那賀兒再給娘親吹吹!”
稚子童真,姚蘭枝彎唇笑著,一滴淚猝不及防掉了下來。
她摸了摸趙明瀾的腦袋:“乖兒。”
趙明瀾真以為自己的仙術有用,抱著姚蘭枝的手吹了許久,直到小小的人都給自己吹困了。
本來就是三歲的年紀,小腦袋一點一點地,還要跟他講:“賀兒不困。”
姚蘭枝又好笑又心疼,單手把他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娘親困了,你陪娘親睡一會好不好。”
這幾日家裡兵荒馬亂的,趙明瀾也睡不好,剛剛才睡了一會兒,恍惚聽到姚蘭枝的聲音,一骨碌就從床上起來了。
這會兒聽到姚蘭枝的話,趙明瀾小雞啄米地點頭:“好,我陪娘親!”
有姚蘭枝在身邊,趙明瀾很快就有了困意。
他攥著姚蘭枝的一根手指,撐著困倦,認真地跟姚蘭枝講:“娘親不要難過。”
他仰頭,看著姚蘭枝:“爹爹不在了,賀兒是男子漢,我會保護娘親的!”
姚蘭枝拍著他的後背,這麼小的孩子,軟軟的一團,奶白的臉上是一雙小鹿似的眼睛。
這樣的乾淨又無邪。
姚蘭枝哽咽,輕聲點頭:“好,賀兒最厲害了。”
她低下頭,親了親兒子的額頭:“娘親也會保護你的。”
等到趙明瀾睡著之後,姚蘭枝又看了他許久,才從床上起身。
朱瑾正走進來,輕聲詢問:“小姐,牌匾掛好了,您看看可行麼?”
姚蘭枝嗯了一聲,出去看了看。
皇帝禦賜的“貞潔烈婦”牌匾,就懸掛在安平侯府的大門口。
且因著是皇帝賞賜,還掛在了“安平侯府”的牌匾之上。
門口還有人在低聲討論。
“到底是鎮國公府的女兒,就是不一般,聽說捐贈了百萬兩賑災呢!”
“皇上感念她滿門忠烈,又對亡夫一往情深,所以賜了這牌匾!”
“可惜了,那位世子沒福氣哦,年紀輕輕就死了,留下孤兒寡母的,可憐呐!”
“那位世子是可憐,但另一位就是可恨了。聽說他們府上的二郎跟書童在靈堂廝混,他大哥要是看到這一幕,得氣活不可!”
“我還聽說,他們被抬出來的時候,還在那個,嘿嘿……”
姚蘭枝站在門內聽了聽,滿意的彎唇。
重生在靈堂,她第一反應就是弄死趙林恒,但一擊未中,又聽到來福的聲音,才改了主意。
燭台毀了趙林恒的傷口,讓他再無對證;
之後回院子,著人收買馬夫,反手給他坐實了臟水罪名;
趙林恒這輩子完了,雖然現在還活著,可他生不如死,這輩子都彆想再翻身。
至於趙林舟,他不是想頂著死人的名頭,跟白月光團圓恩愛嗎,那她就連同安平侯府這幫畜生一起,送他們去當真正的死人!
……
趙林恒是半夜清醒過來的。
他先發現自己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了,又覺得身體劇痛,隻有男人尊嚴處麻木得仿佛沒有了一樣。
“我,我這是怎麼了?來福——”
他下意識喊來福,又突然記憶回籠,靈堂的一幕幕衝擊著他,讓他驟然瞪大了眼睛。
再看被包裹嚴密的身體,更是恐慌:“來喜!”
小藥童先來了。
羅太醫已經去睡了,小藥童守著他。
聽到他聲音,迷迷糊糊地問:“哎呀,二公子醒啦?”
趙林恒哆哆嗦嗦,問:“我這是怎麼了?”
然後就見來喜快步進門,驚喜得很:“少爺,您醒啦!”
又在聽到他的問話,笑容變成了牽強:“您……受了點傷。”
小藥童倒是誠實得很:“沒事的,隻是一點傷而已。”
他笑眯眯的,跟人講:“雖然您胳膊廢了、命根斷了、臉毀容了,但是,您保住了性命呀!”
小藥童平常老聽羅院首的話,這會兒也照本宣科地念。
“生死之外無大事,二公子,想開點。”
趙林恒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目眥欲裂:“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