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臉人。
更何況這個人笑著給你送前程。
我滿腔的怒火被壓的不知道去哪裡發。
我把合同給放了下來道：“你先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隻是為了你升遷，其實我們跟王師傅的同門都商量好了，最多倆月，他們就會撤掉厭勝。”
“計劃趕不上變化，一開始我隻想巴結一下吳經理，想著王師傅能在售樓部擺弄一個好厭讓銷量上去，誰料想王師傅發現是萬和世家鄭總使壞，那情況就不一樣了，鄭總跟我們集團上麵的林總有私仇，而且最近他跟綠葉集團還在搶一塊地皮，兩邊都有後台，支持老鄭的人跟支持我們的人基本上勢均力敵，我就尋思這裡麵能做點文章。”劉凱道。
“所以你就故意借這個事兒抓鄭總的小辮子？”我問道。
劉凱點了點頭道：“林總想收拾他們，苦於沒有借口，這事兒一出，不是瞌睡了送枕頭來了嗎？林總說話要比吳總要好使多了！這事兒搬倒老鄭不現實，可把這當借口惡心他他真的是沒話說。”
這麼一說，我就全明白了。
“問題是你這麼做，讓王師傅難做人。他覺得不合規矩。”我道。
劉凱輕蔑的笑了笑道：“規矩？道義？你們跟他們倆之前也沒什麼交情吧？無非是坐下來吃個飯，有個屁的道義可講，道義這東西能當飯吃嗎？！”
“話不能這麼說，無規矩不成方圓，壞了規矩，可能會引來無端之禍。”我道。
我還沒說完，劉凱就直接不耐煩的打斷了我。
“這個工程算你跟王師傅倆人的，林總對他這個人很有興趣，說這兩天安排見個麵，做工程的人，其實都迷信你懂吧？我們林總做什麼事兒都要找先生看，破土動工開業大吉都必須先生掐算日子，但是這年頭江湖騙子多的很，像王師傅有真本事的人不多了，王師傅要是對這事兒有興趣，又能在林總麵前露兩手，林總真高興了，安排他以後做我們集團的風水顧問，那錢都是閉眼往兜裡揣的，我他媽的就想不明白了，你們倆是跟錢有仇嗎？非得在工地乾活兒才行對不對？”劉凱怒視我道。
我之前是真覺得劉凱是小人。
恨他恨的牙癢癢。
可現在他的安排，其實對得起我跟王師傅了。
我能感覺到，借著這個機會，我跟王師傅都能改變命運。
厭勝術的錢王師傅不能賺，可包工的錢總能拿吧？風水顧問的錢也不一定都得下厭不是？
我缺錢，王師傅其實也富裕不到哪裡去，隻是我窮的著急，他窮的大方。
此刻，我竟然不想反駁也想不到理由反駁劉凱了。
“那倆下厭的人，你們準備怎麼處理？”我問道。
“打斷手腳，給他們點教訓，這倆人的底細也都查清楚了，家庭住址都摸的明明白白的，量他們也不敢整什麼幺蛾子，至於說他以後下厭報複，有王師傅在呢不是？”劉凱笑道。
說完，劉凱給我跟紅姐倒了兩杯酒，道：“嫂子，小陳這兩天電話給我打的跟催命似的，恨不得把我生吃活剝了，你看，我有虧待他嗎？我說白了，我這人做事一向講良心，我上學的時候學費不夠，去你家裡借錢你二話不說就給了，我虧待你了嗎？”
紅姐也是點頭附和道：“聽起來，這的確是個機會。”
我啞口無言。
從紅姐那裡出來回工棚的路上。
我心裡忐忑不安。
我承認劉凱的條件讓我心動了。
回到工棚，王師傅還沒睡，他問我談的怎麼樣，我有點心虛的不敢回答。
王師傅雖然看起來迷迷瞪瞪的，人卻不糊塗，他猜到了我有心事，歎氣道：“小陳，咱們弟兄之間，有啥話你就往明了去說。”
猶豫再三，我掏出了那承包合同，把劉凱的話轉述了一遍，最後道：“工程上的錢，咱哥倆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您要是覺得不行，一九開都行，咱們哥倆絕對不會因為錢的事兒鬨彆扭，這還隻是開始，以後跟著劉凱跟林總有乾不完的活兒，不出三年，咱們倆就也都是百萬富翁了！更何況，那風水顧問，聽起來錢就不會少了，那些老板們都迷信。。。”
我儘量想要煽動王師傅的情緒。
可我卻看到，王師傅的臉，越來越冷。
我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直到他眼神冷冰冰的盯著我，我這才道：“老王哥，您生氣了？”
王師傅點了一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道：“靠出賣同門兄弟換來的錢，我不稀罕，你可能覺得可笑，吃一頓飯算什麼交情，可你記住，從頭到尾，他們兩個做事兒都是合的門內規矩，他們講規矩我做差了，傳出去我要被戳脊梁骨，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個兒，錢這東西我想要賺隨時都有，可良心上要壞了，多少錢都買不回來了。”
“老王哥。。。您要不答應，就算了。”我道。
王師傅搖了搖頭道：“我的事兒，我不強加到你身上，你還年輕，你有這個機會太難得了，得抓住，你跟著劉凱好好乾，咱弟兄之間的緣分，到此為止了。睡吧，趕明兒我就開始動手了，我有我自己的辦法把我的同門兄弟給救出來，告訴劉凱，我那倆弟兄要是敢斷手斷腳，我保證他家破人亡！”
“哥，你把弟弟我看窄了。”我看著王師傅道。
說完，我直接拿出打火機把合同燒了。
王師傅歎了口氣道：“你這是何必呢？”
“沒有您，我算個屁！沒有你，劉凱認識我是誰啊？介紹自己堂嫂給我，介紹工程，說是看的起我，其實看上的都是您身上的本事！我這人腦袋不好使，可這點我還是分得清的！老王哥，我是個俗人，回來的路上我就想明白了，這件事您要是答應，我昧著良心就把這個錢賺了，大不了以後補償那二位一番，可您要是不同意，我就跟你走！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我道。
“三十萬呢，三年百萬富翁呢，你就不心動？”王師傅笑道。
“不心動的是兒子，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咬牙道。
“你可想好了，萬一跟劉凱撕破臉，你跟紅姐那邊也不好交代。”王師傅道。
一想這個，我還真的有點不知所措。
可我還是咬牙道：“再說吧！”
這時候，王師傅緩緩的道：“其實劉凱能給這合同倒也不能說他這人有多差，這樣吧，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轉機，你告訴劉凱，隻要能把我那倆同門給放了，我會給他們下個好厭，錦上添花的好厭！絕對能讓他們林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