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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兄弟’(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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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王趙擎山回來了。

就意味著去幫忙的方執白也會回來。

作為九州第一念師,如果得知趙乘風因絕境逢生、機緣巧合之下打通了天樞脈門,他會做什麼?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燕遊集麵對林凜有信心東風壓倒西風,最終說服世子殿下以術道為主,輔修器道劍術。

林凜麵對燕遊集也有信心,憑借剛剛世子那句:“好啊。”,讓趙乘風主修器道劍術,輔以術道風法。

然而兩個人都沒信心麵對方執白時,說出讓意道為輔的蠢話。

因為,百年拍板決定‘舉世修行之策’施行的先賢、帶領人族打贏了與妖族九州四海定鼎之戰的絕對領袖、如今被供奉在天下各大道觀中、保持著童子形象一臉笑意持禮作揖、留下過無數修行神話、被世人稱為道尊的人曾經說過:

“世間任何力量的強度都是有限的,隻有生靈意念的強度是無限的!”

沒有人能辯駁,也沒人敢於辯駁。

因為嚴格意義來說,九州四海的所有修行者,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道尊的徒子徒孫。

離山太祖曾是他的徒兒,劍閣劍神曾受其點撥,道庭的就更不必說了本來就是他的,甚至大昭都是在他的支持下成為了人族最大國度的

如今分裂後,北昭擁有大昭正統血脈的魏室皇族還供奉著他的畫像。

篡位的南昭李家更是將他視為神明。

在他消失於人間後,無數傳言四起,有人說他已飛升天外,去尋那自這天地誕生修行後,從無人能窺探到的永生之道。

也有人說,他仍在九州四海生活,隻是閒雲野鶴不問世事。

而最讓人信服,並最廣為流傳的說法則是,道尊已經脫去軀殼,意念永生,他化身萬千,無所不在,隻是默默的看著九州四海,看著整個人間。

因此,燕遊集肯定不能否定意道,因為意道的開創者本來就是他的祖宗,是道尊傳給了太祖,如今才有了離山。

林凜也不能否定意道,因為了解劍閣更多內幕的她知道,劍閣枯守西海,也是這位道尊的意思,他師傅都聽令行事一守就是近百年從未逾矩,所以彆說否定,她連談論意道的資格都沒有。

想到這裡,兩人不禁胸悶氣短,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心底的苦澀。

再聯想到剛剛種種幼稚行為,細細深究的話其實也是因為方執白的存在導致如此。

他們都想在這位如今的九州第一念師沒回來之前占領大義,隻要先他一步收趙乘風為徒,哪怕隻是哄騙小孩暫時先答應,也等於占領了道德高地。

都是三大修行聖地,遇到問題總得講個先來後到,都得講道理是不是?

當然,催促兩人針鋒相對、寸步不讓、急頭白臉、差點罵娘的還有一個原因——

來了王府五日,看著世子的一言一行、與世子接觸後的第一感受都讓他們感覺,趙乘風就是他們理想中的徒兒!

林凜喜歡那聲‘好啊’,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仿佛陽光穿破了一切,照在了她的那看似總是沉悶像是烏雲的臉上,心裡暖洋洋的。

燕遊集則喜歡‘你才兩歲,你懂?’毫不扭捏的世子回答:‘世家子弟嘛’,看多好的孩子,他都能想象到,未來帶著趙乘風去青樓選姑娘的大場麵了!

也是因為喜歡,在這腳下震感越來越強烈,意味著方執白的歸來越來越近的時刻,他們兩個都做出了一個決定。

——無論如何,也要爭上一爭!

趙乘風並不知道因為他差點沒打起來的兩人此時腦海中百轉千回了這麼多想法。

他隻是站在屋頂的瓦片上望著北城門的方向。

視線之中雖然多有遮擋建築,但很快他聽到了歡呼之聲。

這聲音隨即開始連綿起伏一直延展至城內寬街之中,偶爾他能在建築的縫隙間看到幾個畫麵——

一身黑甲的騎兵下馬擁抱著已經白發蒼蒼的老母親、兩人喜極而泣。

一個老頭一拳打在了一個小士卒的胸膛上,兩人對視,全是傻樂。

一個女子擁抱著一位將領,思念之情溢於言表

這些都是很美好很美好的事情,發生的同時也在衝淡著臨北城最近悲傷的底色。

趙乘風的嘴角不自覺的開始上揚,隻是揚到一半忽然定格。

親人回家,固然讓人喜悅。

但沒見過,根本不熟的親人回家

想到鎮北王趙擎山,趙乘風就有一點頭疼,他不知道怎麼去麵對這位鎮守了北境三十年的人間武聖,不知道他的脾氣、他的秉性、他的習慣、他對自己的態度。

對於趙乘風來說,最好的應對方式,一定是扮作一個真正的兩歲小孩,撒嬌賣萌嘟嘟唇。

他相信,哪怕趙擎山無論如何鐵血硬漢,也必然會被這份可愛徹底融化

可他自問做不到

彆說做,隻想象一下都會反胃

正思緒如電間,世子彆院外傳來了一聲大吼:

“三弟!!”

趙乘風目光尋去,就看到了彆院外的二哥趙禦龍正揮著手。

他又喊道:

“你下來啊~~~!”

趙乘風自房簷一躍而下,向門外走去的時,卻也不忘看了一眼臉上有些憂色的清雨。

沒人知道這次鎮北大軍眼看已經到家,又殺回了荒原之上的戰況。

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清雨的哥哥在軍中服役。

趙乘風不知道歸來的將士裡有沒有他。

所以隻能揮了揮手,對著手臂還夾著木板的清雨道:“快回家養養手去,養好再回來。”

清雨聞言猶豫了片刻,然後深吸一口氣,先趙乘風一步的衝出了彆院。

看著這一幕,院內鐘姨看向天空定格了一瞬,似是心中快速的祈禱了一下,結束後還對林凜與燕遊集解釋道:“丫頭的哥哥在軍中,不知道這次活沒活著回來。”

林凜和燕遊集這輩子不知道看過多少生死,早已能淡然處之。

倒是世子展露了體貼入微的這一麵,讓倆人不免聯想若是收了這麼個徒兒於是決心更堅定了一些!

兩人還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話不必明說,攻守同盟自然達成。

鐘姨此時也已起身,腳步利落的回到了她的小屋拎出了藥箱,和兩人說了句:“我去軍中看看。”

“聖女仁心!”

鐘姨一樂,沒回話,胖胖的身影已至門外。

在門口的趙禦龍剛被火急火燎跑出來的丫鬟吸引目光,又被鐘姨一閃而過嚇了一跳,再回頭間發現趙乘風已經站在了他身邊。

“二哥,問你個事兒,很急。”

趙禦龍將視線收回,低著頭看著昂著頭的三弟:“直接說啊。”

“咱爹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禦龍聞言一愣,思索了片刻,給出了一個極為沒營養的答案。

“咱爹就是咱爹啊!”

趙乘風蹙起小眉頭,強調:“我問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禦龍又想了想:“是北境的英雄!”

趙乘風懷疑道:“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趙禦龍“呃”了一聲,然後撓頭、傻笑、咧開了一口白牙

不怪趙禦龍也說不出鎮北王趙擎山是個什麼樣的人。

因為在他的懂事之後的歲月裡,他與父親的相處時光也很短暫,往往都是幾日,趙擎山便要匆匆返回軍中。

甚至掰著手指頭算一下,似乎隻要趙乘風這個從未見過父親的家庭新成員單獨與趙擎山多相處些時日,也就一月便會超過他

造成這種聚少離多局麵的自然因為戰事。

連年都在打仗的北境在遼闊大荒不斷的狂轟亂炸之下想要守住並非易事。

作為全軍最高統帥,作為北境的最強者,趙擎山長時間坐鎮軍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他不僅會與將士們同吃同住,每戰也必衝鋒在前,永遠是他率領親軍去啃敵方最硬的骨頭,如若全軍撤退時,他的身影一定會出現在最後方,猶如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般擋住追敵。

北境近些年在大荒越發癲狂的攻勢下能夠堅守臨北不失,與趙擎山的治軍方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比如此時,騎在一頭吊晴白額猛虎上的鎮北王明明已經親率大軍回到了臨北城,但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帶著大軍正在城內遊街,看似享受著夾道兩側的歡呼與掌聲。

一旁正閉目養神,任由胯下戰馬行進的方執白有些煩悶,因為他們已經足足在街上走了半個時辰。

雖然不斷有士兵將領在看到親人後直接返家,但從聲音來判斷,還有至少半數的軍中將士還在隊列之中,因為周遭人山人海,移動艱澀緩慢,這要走到什麼時候?

所以他不得不唾棄道:“你就如此虛榮?”

領先了他半個身位,身材猶如極為魁梧壯碩的趙擎山搖了搖頭:“這並非虛榮,而是規矩。”

“我怎麼不知鎮北軍何時有了這種規矩?”

“你都多少年沒來北境了,又怎會知曉?”

“這規矩除了滿足你的虛榮有何意義?”

趙擎山那張並不好看,但確實凶惡中透著冷靜的臉露出不屑之色:“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中,不會動腦子,不會揣測人性。”

眾所周知,方執白乃是九州第一念師,殺人於無形,講究的就是一個範兒,看起來十分有優雅,格調甚高。

而九州第一武夫則自然就是趙擎山,曾手撕大荒多位成名強者,玩的就是一個莽,看起來十分粗魯,格調略低

從長相來看兩人更是高下立判,但凡是個有眼珠子的人一眼掃過去,都會覺得方執白比趙擎山有腦子。

但現在趙擎山卻在批評方執白沒腦子。

而聽到這等批評,方執白看似也不在意,不屑一顧保持優雅的閉著雙眸,嘴裡卻說了句簡單易懂的反擊話語:“傻逼。”

趙擎山聽到這二字,也不氣惱,而是用粗厚的聲音緩聲道:“鎮北軍上下將士為北境拚命為的什麼?保衛家園、升官發財、還是其他?”

“要我說,歸根結底”趙擎山粗魯的拍了拍自己的糙臉:“有一個重要原因——麵。”

“男子出外打拚,最看重的就是這個麵子這個東西。”

“戰場流血不可怕,戰死沙場也是常事,但無論將領還是士卒,對於他們來說,最悲慘的事情就是榮歸故裡無人問津、英魂飄零無人拜祭。”

“因為那般的話,流血拚命就沒了意義。”

“我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所以每逢凱旋都要在臨北城繞城走一遭。”

“我就是要讓將領士卒充分的享受這種時刻,這也是他們願意把命給我的原因之一。”

這番話說完時,長街兩側歡呼叫喊之聲更烈,方執白雙眼睜開了一條縫,發現了很多之前忽略掉的細節。

街道兩側的孩子們看著鎮北軍的將領士卒們眼神格外炙熱,婦女姑娘們似乎每一個都滿臉自豪,就連年過古稀早應該看透世間所有事也就那麼回事的老者們也個個難掩抑製不住的驕傲。

於是他乾脆利落道:“我傻逼。”

“你怎麼變的這麼粗俗?”

“因為近些年沒有值得開心的事,糟心的事倒是不少。”

“然後?”

“然後我這個人又很驕傲沒什麼朋友,也沒什麼傾訴的渠道,所以就會用一些臟話來宣泄一些情緒,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非要用臟話?”

“是的,我們的語言包羅萬象,可以組成華美的詩篇,可以寫成不同氣質的錦繡文章,但若論宣泄情緒,臟話無可替代,無論多漂亮的措辭,多奧妙的句子,在這一塊都不如一句操你媽來的痛快直接。”

趙擎山聞言樂了,居然說了句:“以後有心事了可以和我說,遠的話就寫信。。”

方執白閉上了隻睜開了一條縫隙的眼眸:“彆惡心我。”

“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方執白沉默了下來,眉頭微蹙。

可能是也覺得太酸了點,趙擎山立刻轉移了話題:“對了,剛才王府給我送了一封信。”

“何意?”

“主要是他們知道規矩,知道我要晚些才能歸家,先把家裡的狀況通知於我,我覺得有個事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何事?”

趙擎山雙唇微嗡,動用了真元將聲音彙成一條線傳進了方執白的耳中。

方執白聞言身子猛然一顫,拉住了韁繩,睜開並瞪圓了雙眼,隻是眼仁一左一右,看起來充滿智慧。

“你生了個好兒子!”

“彆說廢話。”

“何意?”

趙擎山指了指地麵:“跪下,叫爹!”

外表五大三粗,剛才的表現卻一直溫文爾雅的鎮北王終於爆粗,氣勢十足。

方執白此時猶如蛇被拿住了七寸,嘴唇一顫,卻也沒做過多考慮:“跪哪兒你定,彆說叫爹,叫爺爺我都可以。”

這番話,倒是沒用真元密語。

兩人身邊的鎮北軍親衛雖然經過專業訓練,但也快要繃不住了。

而且都是軍中糙老爺們,聽著這兩位的言談交鋒,都越來越明白了——原來大帥與離山方執白情同手足,親如兄弟!

之所以有這種近乎的統一的判斷,自然是因為他們和自己軍中最好的兄弟也是如此,也隻有兄弟才會如此對話而不氣。

此時趙擎山沒想到方執白如此利落答應要叫自己爹頓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回了一句:“看來這十幾年你也並非毫無寸進,至少在決斷上乾脆利落,還學會了能屈能伸”

急不可耐的方執白方執白:“你繼續凱旋,我先去王府。”

“好,認識路嗎?”

“你彆忘了,你家是離山建的。”

自信滿滿的方執白一牽韁繩,策馬急馳而出,以一種極具鏡頭感的造型飛躍了長街左側的人群。

然後就撞進了一家農戶院落

結果:馬撞樹上了,他撞豬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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