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擇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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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言論,不論前塵,不講過往,隻是純粹的人身攻擊

隻是九州四海青樓花船數不勝數,這個時代男人流連風月之地並非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也不觸犯朝堂律法,若是有些才學亦或有點名氣,留下些故事與佳話,那就完全跟嫖娼沾不上半點關係,這叫風流!

奈何方執白指責燕遊集嫖娼也就算了。

還接了一句‘還很快’,屬實就讓人繃不住了

沒有男人能夠的接受這句話,這句話的攻擊力甚至要超過被指著鼻子罵上一句萬古通用,世皆認可最難聽的那句‘操你媽’

所以燕遊集的臉瞬間變換了顏色,那兩根猶如蟑螂須一般的劉海甚至隨著他不由自主的氣抖,開始顫晃。

隻是沉默少許時間,他卻實在沒找出什麼反擊的話語。

因為方執白說的確實是事實。

當然快這件是他是堅決不認的。

畢竟當時的情況是,既不舍色又不舍酒的燕遊集,怕方執白在外麵等的太久,所以才選擇草草結束

他沒想到,當時待方執白這一片赤誠之心,到頭來換來的居然是這等傷害男人尊嚴的指責!

於是找不到其他攻擊方向的燕遊集,開始打感情牌:

“執白兄,你我二人懸間城相遇,雖偶有摩擦,但也著實喝了幾頓大酒,拋開立場不談,我以為我們算是朋友。”

這番話說的態度真摯,情感充沛。

雖說達不到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地步,但總歸在座的人能感受到燕遊集被傷透了

方執白眼皮都沒抬一下:“你就說你嫖沒嫖吧!”

燕遊集:“……”終於忍不住擼起了袖子,爆出了粗口:“你他媽的~~~~~~~~!”

“不許罵我媽!”

“我就罵,你、他、媽、的!”

“燕遊集,你已有取死之道!”

“嗬,要不是看你在傷的嚴重,本座與你動手勝之不武,剛剛就一掌將你拍成齏粉了,小斜眼!”

“你叫誰斜眼?老瓢蟲!”

……

事態發展至此,一發不可收拾。

雞飛狗跳之間,林凜拉住了燕遊集,鐘屏趕緊用手遮住了方執白的眼睛。

兩人口吐芬芳,小嘴都抹了劇毒,一時間互不相讓,眼看就要拉不住了。

按理來說,此時作為東道主的鎮北王府應該出麵平和此事,但趙擎山和二娘卻互相看了一眼,誰都沒有吭聲。

因為他們都知道,雖然現在方執白和燕遊集看起來和街頭吵架的兩個老娘們一樣,沒啥區彆。

但畢竟他們一個是離山首徒、九州第一念師,另一個是道庭八大殿殿主,術道風法的當世佼佼者。

平日裡他們何曾受過這份氣?

真紅臉之下,就顧不得給鎮北王府麵子了,大不了撕破臉皮,本來離山與道庭的關係就和南昭北昭一般無二是勢同水火,還差他們這一對變成死敵?

可要說解決方法,也並非沒有。

解鈴還須係鈴人,夫妻二人幾乎同時看向了趙乘風。

坐在高凳之上又疊了一個小板凳上的趙乘風看到了他們的眼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趙擎山與二娘用眼神鼓勵,一個拍了拍胸口表示相信,另一個纂起拳頭手臂微沉代表加油。

趙乘風看了看眼前的局麵隻好清了清嗓子,用稚嫩的童聲喊了一句:“你們不要再打了~~~~!”

……

摘星閣頂樓觀景台,上一瞬還汙言穢語,劍拔弩張,下一瞬卻神奇的安靜了下來。

方執白推開了鐘屏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氣靠在了椅背上,深感剛才確實有失風度。

燕遊集也被林凜拉著坐了下來,氣的吹起了蟑螂須,足足連續吹了十口氣,這才有所平複,還說了一句:“世子既然開口了,本座就暫且放你一馬。”

方執白沒有回答,表情高傲且不屑,隻是對著世子的方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看起來氣度翩翩

趙乘風也沒想到自己喊了一嗓子這麼有作用,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倒是二娘此時敲了敲桌道:“二位爭執說來皆因小兒而起,說來有個小心思,作為乘風的二娘,看著離山與道庭會為他差點大打出手,我竟感有些驕傲自豪。”

這話說得極有水平,既捧了兩人,又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燕遊集聞言怒氣漸消。

方執白則點了點頭,似乎也聽進去了。

“說來乘風早慧,剛學會走路沒多久就能跑了,開口說過兩個簡短詞彙之後,也很快就可以清晰表達長句了,後來他開始看書,也沒人教,也不知怎麼就識字了,最近還看了千餘卷典籍。”

說著,二娘揉了揉身邊趙乘風小腦瓜。

又繼續道:““這裡還要重點強調一下,小乘風修行天賦更是當世罕見,可能比在座諸位想象會更加誇張,誇張許多。”

此言一出,方執白微微挑眉,燕遊集用兩根手指撚起了劉海,林凜目露期許。

天下三大修行聖地,並無鎮北王府,但九州武道向北走一說卻由來已久,北昭魏室皇族也以武道見長,鎮北王府亦是如此,隻是都受血脈限製,無法開枝散葉,固無法廣納門徒,不然以趙擎山之姿,開宗立派成為天下第四大修行聖地,指日可待。

所以,王府覺得趙乘風天賦異稟,二娘誇下海口甚至連續用誇張來形容絕對可信。

而這裡所指的天賦,自然與修行後才會選擇的五道無關,隻是論呼吸吐納後因人而異的速度與量級,俗稱氣感。

趙禦龍二境時間觀過大河,以與方執白當初無二,但他的納氣速度量級,都不如趙乘風,由此可見世子在氣感上的天賦有多誇張,不然也不至於爆體。

二娘此時看向夜空歎道:“想來這也是姐姐在天有靈,將天賦儘數給了乘風,要保王府下個百年啊~~!”

提到她,眾人難以抑製的都陷入了追憶之中。

於是,觀景台上忽的徹底沉默,隻餘清風。

不片刻二娘搖了搖頭,掙脫了回憶,輕聲又言:“乘風出身鎮北王府,淬體術也已習得,前些時日又開了天門,意道之途,自然必然要隨著離山走,不然我怕太祖來拆了我們家。”

方執白聞言滿意點頭,嘴角掛上了一絲輕蔑的笑,自然是給燕遊集看的。

“他親娘又曾在劍閣學劍,此番劍閣來了林凜,王府也必然不會厚此薄彼,聽說乘風已答應隨你學劍,那自然也要學的。”

聽到這燕遊集已經心生不妙,畢竟要論遠近親疏,離山與劍閣確實比道庭要近,這是曆史遺留問題,他無法改變。

好在二娘並未說出什麼讓他心涼,或感覺在針對他的話,而是道:“乘風也就是因天賦太過超絕,所以去年已然爆體,好在在座的諸位伸出援手,又有小鐘在旁,才撿回了一條命。”

“說來道庭此番慷慨大方,也是王府預料之外之事。”

給了話口,燕遊集當然要猛爬上杆,立刻一抱拳:“不瞞二娘,靈泉聖水之事是本座一力促成,庭內有諸多反對聲音,都被本座死死按下!”

“說這話不是為了邀功,而是本座看乘風著實看對眼了!”

“而且你們聽這名字,趙乘風,趙乘風,本座以風法橫行九州,本座傳他於風法,助他未來乘風,我倆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殿主,你且莫急。”

“二娘,你說,本座隻是愛才之心猶如滔滔江水之水,泛濫了”

二娘將話題拉回:“話說回來,天道有缺,人間有憾,乘風哪怕在天縱奇才,我也不覺得他真能把王府與三大修行聖地之決心儘數精通。”

“可諸位又實在盛情難卻,叫人好生難辦。”

“而且乘風如果不接觸術道,氣道,意道,還有王府最擅長的武道,又如何看出他的興趣何在,他真正的天賦所向?”

“所以,我意思啊~~~”

二娘說到這看了一眼趙擎山。

趙擎山雖然麵向十足粗人,但此刻卻難得的露出了溫柔一麵,讚許的點了點頭,意思讓二娘繼續說下去。

二娘也不再客氣:“我意思如若諸位真心愛才,就先都留在王府之中教導乘風,不以師徒之名,隻以先生學生相稱,待乘風確定未來修行道途,再定名分一事,屆時王府必大操大辦昭告天下,來一場史無前例的拜師禮!”

話說的挺好聽的

但這一瞬,無論是方執白,燕遊集,還是木訥的林凜,都有一種相同的感覺——被二娘算盤上的算珠,崩到眼珠子了……

先生與學生,師傅與徒弟,聽起來似乎差彆不大。

但在九州四海那可是雲泥之彆,最簡單的區彆就是,私塾上課的先生有無數個學生,哪個學生會待先生老後給他養老?那不純扯淡嗎!

師徒則恰恰相反,是一定要給師傅養老的,尤其涉及到鎮北王府與三大修行聖地這個層麵,從政治上、情誼上、未來九州各大勢力的走勢上,都會有所影響。

二娘所說雖然也不無道理,待趙乘風確定未來修行道途之後再拜師不遲。

可眼下的她提出的解決辦法,其實說穿了對於三大修行聖地而言就倆字——白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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