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器在雲層中平穩滑翔，夕陽的金輝透過舷窗，給艙內鍍上了一層溫暖的濾鏡。馮皓靠在醫療艙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張皺巴巴的糖紙，草莓味的甜香仿佛還縈繞在鼻尖。
“馮先生，該換第二次藥了。” 小雅的聲音帶著笑意傳來，她端著托盤走進來，辮子上的鈴鐺比午後更響了些，“秦總負責人說你剛才又逞強，傷口是不是更疼了？”
馮皓看著她走近，小姑娘今天換了件淺藍色的護士服，領口彆著枚小巧的星星徽章，是用上次換藥時剩下的紗布邊角料做的。“一點小傷而已。” 他想挺直脊背，卻被後背的刺痛拽回了現實，忍不住悶哼一聲。
“還嘴硬。” 小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動作卻放得更輕了。她小心翼翼地拆開紗布，指尖觸碰到馮皓後背的皮膚時，兩人都頓了一下。馮皓能感覺到她微涼的指尖帶著緊張的顫抖，而小雅則看著那些猙獰的傷口，眼圈悄悄紅了。
“很醜吧？” 馮皓自嘲地笑了笑，傷口愈合時的癢意讓他忍不住想縮肩。
“才不醜。” 小雅的聲音低了下去，棉簽蘸著藥水輕輕塗抹傷口，“這是英雄的勳章。” 她的發絲不經意間掃過馮皓的後頸，帶著淡淡的洗發水清香，讓馮皓的耳根莫名發燙。
秦峰恰好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輕咳兩聲：“瑞士快到了，當地時間晚上八點，峰會正式開始。” 他的機械眼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識趣地退了出去，臨走前還貼心地關上了艙門。
艙內瞬間安靜下來，隻有藥水滴落的輕響和彼此的呼吸聲。小雅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塞進馮皓手裡：“這個給你。” 那是個用紅繩串著的平安符，布料粗糙，顯然是手工縫製的，裡麵塞著曬乾的薰衣草。
“我奶奶說，薰衣草能安神。” 小雅的臉頰泛起紅暈，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峰會…… 會很危險吧？”
馮皓握緊溫熱的平安符，薰衣草的香氣混著少女的氣息鑽進鼻腔，心裡某個角落突然軟得一塌糊塗。“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他轉身時動作太急，牽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反而逗笑了小雅。
“笨蛋。” 小雅伸手想扶他，指尖卻在碰到他胳膊時收了回去，隻留下若有若無的觸感，“記得…… 保護好自己。”
馮皓看著她泛紅的眼角，突然很想揉揉她的頭發，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強行壓了下去。“等我回來，” 他認真地說，平安符被他塞進貼身的口袋，貼著心口的位置，“帶你去南海市吃雙皮奶，我知道有家老字號味道特彆好。”
小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落滿了星星：“真的？”
“當然。” 馮皓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後背的疼痛似乎都減輕了幾分。
飛行器降落在阿爾卑斯山的停機坪時，月光正灑在潔白的雪地上，反射出夢幻的銀光。馮皓走下舷梯，寒風卷起他的衣角，平安符在口袋裡微微發燙。昆侖掌門帶著弟子早已等候在那裡，看到他時眼中閃過驚訝。
“戰尊傷勢未愈，竟還堅持前來？” 掌門遞過來一個小玉瓶，“這是昆侖秘製的療傷藥膏，或許能幫上忙。”
馮皓接過玉瓶，指尖觸到冰涼的瓶身，突然想起小雅給他換藥時的溫度。“多謝掌門。” 他抬頭望向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城堡，泰坦聯邦的旗幟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
城堡大廳裡早已賓客雲集，修真者的道袍、魔法師的鬥篷和科技戰士的鎧甲交相輝映。馮皓一出現，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好奇，有警惕，還有毫不掩飾的敵意。
“這就是九星戰尊？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端著酒杯，語氣裡滿是嘲諷，他胸前的徽章顯示是黑暗議會的殘餘勢力。
馮皓沒理會這些雜音，目光徑直投向坐在主位的泰坦聯邦觀察員。鋼甲的鎧甲在水晶燈下泛著冷光，看到馮皓時，眼中閃過陰狠的光芒。
“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鋼甲站起身，金屬摩擦聲刺耳難聽，“九星戰尊，敢不敢跟我單獨切磋一下？”
大廳裡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等著看馮皓的反應。馮皓摸了摸口袋裡的平安符，薰衣草的香氣讓他的心異常平靜。“切磋可以，” 他的星力緩緩流轉，帶著溫暖的光暈，“但我這人有個規矩，傷了我可以，想動我守護的人……”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在城堡外站崗的龍組成員身上，仿佛能穿透牆壁看到遠方的飛行器，看到那個辮子上係著鈴鐺的小姑娘。“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鋼甲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沒想到這個帶傷的少年眼中竟有如此堅定的光芒。就在這時，城堡外突然傳來驚呼，月光下的雪地上升起密密麻麻的黑影 —— 那些本該蟄伏的蟲族，竟追到了阿爾卑斯山！
馮皓的瞳孔驟然收縮，後背的傷口在星力翻湧下再次裂開。他握緊腰間的破界匕首，平安符在口袋裡燙得驚人。
原來蟲群的陷阱不在海溝，而在這裡。
他下意識地望向昆侖掌門，對方眼中同樣閃過驚愕，顯然也不知道蟲群會突然出現。城堡內的異能者們亂作一團，有人想逃跑，有人在咒罵，隻有馮皓站在原地，星力在掌心凝聚成溫暖的光球。
“看來這場峰會，注定不會平靜了。” 他輕聲說，腦海中閃過小雅的笑臉，還有那個南海市雙皮奶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