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暴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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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太妃家裡和其它勳貴不一樣,乃是詩書世家,沈家。

當年容太妃隻是一個庶女,但從未傳出苛待的事情來,觀其教養,就知道家風有多好了。

而容太妃的弟弟,自然不是庶弟,而是沈家長房的幼子,才將將及冠,已經做的了一手極好的文章,現下正在書院讀書,很是刻苦。

隻是,這種事情,一得問過竇歲檀本人的意見,看著她長大,知道她某些時候比較執拗,說難聽點就是迂腐;二得經過竇家的同意,竇氏女出嫁,可沒有休棄和離的先例;三就是永安伯府,這得使一些手段。

“非是瞞你,我這侄女,她嫁到永安伯府一年了。”昭太妃一邊說一邊看容太妃的臉色。

一年前,新帝都沒登基呢,容太妃就有些可惜,再怎麼也不能搶人家妻子啊,按容貌德行來說,和她那弟弟實在是相配的不得了。

那廂,竇歲檀倒是和這位寵冠後宮的貴太妃很是聊得來。

貴太妃看著是有些跋扈,且目中無人,但卻是意外的坦蕩,說話也有趣。

兩個美人談什麼,自然是美容保養之道,從指甲到頭發,從皮膚到體態,都自有門道的。

聊到興致濃之處,甚至叫了宮女趕緊記下來。

“本宮那有一些好脂粉,過段時間就給你送來。”貴太妃喜歡琢磨這些,又覺得和這丫頭投契,自然不吝嗇獎賞

“多謝娘娘。”竇歲檀當然也是有心得的,長得好看可不意味著不保養。

等幾人吃著冰碗,喝著果茶,昭太妃突然想著,好像是有什麼事情給忘記了,但細想又沒想得起來,就拋在了腦後。

見竇歲檀看著開懷了不少,就挑了下午的日子,著宮人送她回去了。

隻王氏等的整個人又餓又熱又困又渴,宮人才來說,太妃娘娘疲乏了,大夫說正該好好休息,賞了些東西,讓她去覲見陛下。

見王氏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昭太妃才不屑地笑道:“蠢貨,陛下哪裡會見什麼女眷!”

果然,王氏不知這宮中規矩,跟著黃門迎著大太陽出去,卻被禦前的太監告知。

陛下發了好大的火,在殿上就砍殺了一個貪官。

王氏哪裡敢觸這個黴頭,得了太監的話就趕緊出了宮。

聽說竇歲檀回來了,還想叫到跟前訓誡一番,但剛下轎子,就一頭栽倒,儼然是中暑了。

竇歲檀也才回來收拾,她根本不知道王氏進了宮,不然肯定是要照顧一番,再不濟也要帶著人一道回來。

她收拾好過後,就趕去了王氏的院子,一走進去,就皺了眉頭,都中暑好一會兒了,怎的這些人還跟無頭蒼蠅似的。

“去請府醫來。”她一開口,這些下人就跟有了主心骨一般有條不紊地動了起來。

沒辦法,在她沒嫁進來之前,府裡就沒什麼規矩。

王氏不善理家,就讓自己的女兒們管事,但人多爭執多,後來還是謝鶴明派了個大管事。

可大管事終究是男子,不便進內宅,久了還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瘋狂斂財,奴大欺主起來。

那時候謝鶴明遠在邊疆,王氏一點辦法都沒有,還是竇歲檀雷厲風行,連同這些奴才給解決了。

嫁過來這一年,府裡沒有出過任何事情,王氏這才放心,把管家權毫不猶豫地交給了她。

可昨天她不在,老夫人一遇事,竟都想不到請大夫頭上去。

王氏看著是不太好,府醫來看過了,一是因為暑熱,年紀大了確實受不住,二就是驚懼。

誰能知道,那禦前太監給王氏描述皇帝當著朝臣砍殺臣子的情形,說是人頭咕嚕嚕滾著。

王氏深閨婦人,哪裡聽得這些,當即就被嚇到了,隻覺得新帝實在是暴虐,那可是朝臣啊,說殺就殺了!?

躺在床上不停地夢囈,怎麼著也不肯吃藥,來人就揮開,搞得到處都是。

“你們纏了軟布,輕輕將老夫人按住,安神香點上,藥碗拿來。”

竇歲檀接過藥碗,用手摸了摸碗壁,見溫度正好,才一點點倒在了王氏的唇邊。

謝鶴明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她比瓷碗還要素白的手指,捏著勺柄,細致地喂王氏。

王氏已然是安靜下來,謝鶴明就莫名放心了些,走上前去:“你好好照顧娘。”

竇歲檀都不知道他回來了,連忙放下碗:“夫君”

“嗯,你看著娘,我先走了。”謝鶴明並未多看她,看著隻覺得煩躁。

竇歲檀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大踏步走出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但人多,她隻好壓下心中疼楚,細心照顧起王氏來。

而謝鶴明自然是去找了葉舒月,兩人一番雲雨過後,擁在一起。

“謝郎”,葉舒月趴在他身上,用手在他胸膛畫著圈圈,“你說,老夫人去宮裡一趟,回來就這樣了,夫人不是在宮中嗎?怎麼會啊妾不是說夫人故意的意思,就覺得在宮中多少能照應一下的。”

謝鶴明擁著她,意興闌珊道:“宮中事情,你不要妄議。”

實際上在回府的路上他就聽說了,謝鶴明知道王氏為什麼會這樣,他升官後,有上朝聽政的資格,是親眼看著那暴君把頭給砍下來的!縱然是上過戰場,殺過敵人,可那是金鑾殿啊!

謝鶴明覺得自己還是太樂觀了,在這樣的帝王手底下討活兒,無異於把腦袋拴在腰帶上。

怪不得在回朝的路上他旁敲側擊新君的信息,彆人都是諱莫如深的,原來是這樣。

葉舒月就撇撇嘴,來了京都,一切都跟她想象中不一樣。

原以為她進門就能給那個不受寵的醜婦一個下馬威,可竇歲檀居然那樣貌美!

後來又想著就敬茶的事情,給謝鶴明歪曲事實,吹點耳旁風。

哪知謝鶴明不甚在意地說:“她?不會為難你的,你放心就是。”

言語間不像是維護,倒是十足的信任。

葉舒月簡直是氣死了,謝鶴明不是說好了來了京都一切都依她嗎!?

但也知道謝鶴明是有前程的,男人就喜歡柔情似水,於是水蛇般纏上去:“謝郎,老夫人病了,你允人家也去照顧吧,我肯定會很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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