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季科夫的軍靴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雪粒被沉重的軍靴碾碎，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演習場上卻像戰鼓一樣敲在每個人的心頭。
特彆是伊萬諾夫。
他感覺科斯季科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臉上，把他那點可憐的尊嚴和專業性碾得粉碎。
他想開口解釋點什麼，比如龍國人是多麼的狡猾，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但看到科斯季科夫那張冷若冰霜的側臉，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終於，科斯季科夫在距離陸重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全場鴉雀無聲。
無論是龍國的工人和戰士，還是熊國的技術顧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兩個年齡、地位、國籍都天差地彆的人身上。
一個是享譽世界，親手締造了“斯大林之錘”神話的火箭炮宗師。
另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用一堆廢銅爛鐵創造了奇跡的龍國少年。
“你贏了。”
科斯季科夫的聲音沙啞卻很清晰，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他看著陸重，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裡此刻滿是複雜。
有被顛覆認知的震驚，有棋差一招的挫敗。
但更多的是一種棋逢對手的欣賞，一種隻有真正的天才才能理解同類的惺惺相惜。
“我輸了。”
“輸掉的不是一場演習。”
科斯季科夫緩緩搖頭，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所有人宣告。
“我輸掉的是我固守了幾十年的戰爭哲學。”
“我一直以為，炮兵的真理隻存在於大炮的射程之內，勝利隻取決於火力的密度和噸位。”
“我錯了。”
這位驕傲的熊國將軍，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坦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這個舉動，讓旁邊的陳岩和李雲虎都心頭一震，不由得對他產生了一絲敬意。
科斯季科夫轉過身，抬起手臂指著那幾輛已經開回來的“青天劍”火箭炮車。
“你的武器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不是為了贏得一場炮戰而生，而是為了贏得一場戰爭。”
“它為炮兵找到了另一條路。”
“一條屬於裝備劣勢方、被壓製者，卻能反過來扼住強者咽喉的勝利之路！”
他回頭看向早已麵如死灰的伊萬諾夫。
“伊萬諾夫，你隻看到了鐵皮的厚度，陸重卻看到了戰爭的靈魂！”
“你讓我很失望！”
伊萬諾夫的身體猛地一顫，雙腿一軟差點沒直接跪在雪地裡。
這句話等於徹底宣判了他專業生涯的死刑。
科斯季科夫不再理會這個不成器的下屬，而是重新轉向陸重，鄭重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年輕人，按照我們的賭約，我會信守承諾。”
“b13‘喀秋莎’的全套技術圖紙，包括改進型的推進劑配方和發射架的詳細資料，我會親自向熊國最高統帥部申請。”
“我相信它們在你的手裡，會比在我手裡發揮出更大的價值。”
轟！
李雲虎和陳岩的腦子裡轟然作響。
他們激動得渾身顫抖，差點當場跳起來！
“喀秋莎”的全套圖紙！
那可是熊國的鎮國神器之一！
做夢都不敢想的好東西啊！
有了這個，龍國的炮兵實力將直接提升一個檔次，甚至能以此為基礎發展出屬於自己的火箭炮體係！
他們看向陸重的眼神已經不能用欣賞來形容了，那簡直就是在看一個行走的國家寶藏！
這小子不聲不響就給龍國贏回來一條完整的生產線啊！
獎勵，必須獎勵！
狠狠獎勵！
陸重卻隻是平靜地伸出手，和科斯季科夫的大手握在了一起。
沒有預想中的激動和狂喜，仿佛隻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
科斯季科夫握著陸重的手，話鋒一轉，眼神裡重新燃起了技術狂人特有的光芒。
“你的‘青天劍’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或者說它為了追求極致的‘遊擊’，犧牲了太多東西。”
“推進劑燃燒不夠穩定，彈道散布太大，超過五公裡的精度就無法保證。”
“發射管用普通鋼管卷製，材料強度不足，恐怕打不了幾次就會報廢。”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們可以一起討論一下它的改進方案。”
“比如……用我們的合金鋼工藝來強化發射管，用我們的穩定劑來優化你的推進劑配方。”
這位“喀秋莎之父”，此刻完全放下了所有的傲慢和架子，用一種探討學術的語氣真誠的向陸重發出了邀請。
這是一位宗師對另一位宗師的敬意！
他已經不再把陸重當成一個晚輩，而是當成了一個可以平等對話，互相學習的對手！
“我非常樂意向您請教，科斯季科夫同誌。”
陸重微笑著回答。
【叮！隱藏任務觸發：宗師的認可！】
【任務描述：在技術或戰術理念上，獲得一位世界級專家的真心認可。】
【任務獎勵：軍工積分+2000，特殊獎勵【技能融合卡】x1！】
【說明：技能融合卡可以將宿主已掌握的兩個或多個技能進行融合，生成一個全新的、更強大的複合型技能。】
【積分餘額：3100】
就在陸重為這意外的收獲心中一喜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英雄相惜的氛圍。
一名通訊兵瘋了一樣衝進了試驗場，由於跑得太急，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撲倒在雪地裡。
但他立刻爬了起來，連身上的雪都來不及拍，連滾帶爬地衝到陳岩師長麵前。
“師長！師長！前線急電！”
“上甘嶺……上甘嶺打瘋了！”
通訊兵從懷裡掏出一封被汗水浸濕的電報，顫抖著遞了過去。
“鷹醬的範弗裡特瘋了，他把所有的重炮都調了過來！”
“咱們的5979高地，兩天時間落下了十幾萬發炮彈！”
“整個山頭都被削平了三米！”
“十五軍的戰士們，退下來再衝上去，陣地幾易其手，坑道裡全是咱們弟兄的血！”
“秦軍長已經向彭總立了軍令狀，人在陣地在！”
“他請求一切能用的炮火支援！”
剛剛還洋溢著勝利喜悅的試驗場，頓時為之一驚。
陳岩一把搶過電報，雙眼死死地盯著上麵的每一個字。
每一個字都像一顆燒紅的子彈烙在他的心上。
他猛地抬起頭，一把抓住了陸重的胳膊。
“陸重！”
他的聲音嘶啞。
“我們現在就需要‘青天劍’！”
“立刻！馬上！”
“把我們所有的炮，都給老子拉到上甘嶺去！”
“老子要讓鷹醬的炮兵，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