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鴻蒙紫劍?”周傳鳳記得古籍所記載的,萬劍宗老祖的劍可不是這樣的,“趙劍鳴,你用你們的獨門秘法‘叫’它試試?”
趙劍鳴陰沉著臉,畢竟他其實已經默默運行過萬劍宗的召劍心法,但紫色小劍壓根沒搭理他。
“莫非是太一劍。”裴硯書徐徐道來,語氣充滿了猶疑。
因為太一劍,真的隻存在於傳說,從未有過確切的記載。
“鴻蒙太一!?”周傳鳳愕然,已經給剛出去的周傳奇傳音了。
不過片刻,周傳奇去而複返,也在看著那柄剛才沒出現過的小劍。
“如果真是太一劍,那此地的紫氣,恐怕真的都是鴻蒙紫氣!”周傳奇都不淡定了,他試圖再次踏入守護陣中,但毫無意外地被屏退彈開。
而此時此刻的流夢等人,已然沉浸在更深層的修煉狀態中,對外界三人的乾擾,無動於衷。
“混賬!”趙劍鳴隻覺得這是自己的道侶被人搶奪玷汙了,偏偏他還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乾看著。
“等著吧。”裴硯書看著上躥下跳的小劍,“它也在找那人。”
“這算什麼?”周傳鳳無法理解,“它這是在著急認主嗎?難道它也不知道那人去了哪兒?”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裴硯書看得分明地點了點頭,“是。它這般急切,隻怕我們很難搶奪。”
三人聞言,都沉默了。
饒是趙劍鳴,也不得不認清一點——
太一劍要護的主人,他絕不是對手,哪怕他已經擁有玄宗級的戰力,也不敵太一劍。
“天星宗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周傳鳳十分不甘心,“而且據我所知,天星宗這一代不是已經沒落到隻有三個弟子了嗎?”
裴硯書卻想到了流夢說的“小師妹”,以及她對趙月說的那些話。
難道……
方才盤坐在陣法中心的人影,真是沈青離不成?
“流夢。”裴硯書沒忍住地叫道,“你說的小師妹,到底是誰?”
“小師妹?”周傳鳳不理解,“天星宗還真有第四位弟子?”
裴硯書不語,他不願意相信自己推測的結果,畢竟他親眼所見,沈青離的修為已經跌落到玄士境了!
這樣大幅度的跌落,有且隻有一種可能,沈青離真的廢了!否則,她就算沒恢複到玄王境,也不該跌得這麼狠。
太一劍,會選一個廢物當主人嗎?
不可能。
裴硯書再次把自己的猜測壓了下去。
“既然搶奪無望,皇兄,我們走?”
周傳鳳拎得清,也舍得下,既然這裡沒機會了,乾等著不如去找找彆的機緣。
反而周傳奇有點放不下了,“你去吧,鴻蒙紫氣能助我淬體,我在此等等。”
他不求搶奪太一劍和太一劍的傳承,但若能吸收些許鴻蒙紫氣,對於他而言,已是不虛此行。
“好,那我先出去看看。”周傳鳳爽利離開。
趙劍鳴卻還是不甘心,依然沒走。
裴硯書自知該走的,但他又很想留下來看看,萬一是她呢?
猶豫再三,裴硯書還是離開了,他還是覺得不可能。
也就在他踏出山腹時,不遠處,一道金色流光衝天而起,還逐漸幻化成淡淡的金色鳳影。
“金鳳仙子的傳承?”聚集在山腹四周的各勢力弟子都很驚訝,“看來古籍所記載的五係鳳仙真實存在呢!三年前是火鳳仙子,現在是金鳳仙子?”
“得了吧!你是沒看到三年前火鳳仙子傳承現世時的景觀,遮天蔽日、栩栩如生的火鳳,仿佛神鳳降臨!不比剛才的紫鳳差多少呢!”
“可惜了。”
“是的,可惜了。”
三年前也進過玄山的弟子,都在扼腕歎息。
那樣驚才絕豔的天驕,居然會走火入魔。
而與三年前的火鳳傳承天象相比,眼下的金鳳也就那樣。
“按理來說,金鳳是五係鳳仙之首,隻會比火鳳仙子的傳承更強橫。”
“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自知沒希望爭奪鴻蒙傳承的小年輕們,已朝金鳳出現的地方圍了過去。
也有些人則不再湊熱鬨,踏踏實實去找自己的機緣了。
畢竟這宗門大比可不僅僅是切磋玄技戰力而已,還會綜合考量是否獲得玄山內的傳承,會給出天賦加分。
比如三年前,宗門大比時的沈青離其實隻拿到第三名的戰績,但她那年才十三歲,還獲得了火鳳仙子的傳承,玄山使者們最終一致決定,第一名非沈青離莫屬。
如今,當人們看到碧玉宗的人時,都愣住了,“難道又是沈青離?”
“哪怕走火入魔了,還是得到了金鳳仙子的青睞?”
“之所以鳳影太淡,是因為體質變差了?”
各勢力弟子正議論紛紛,蘇茶茶卻從洞府中飛空而出。
“小師妹?”裴硯書驚訝出聲。
為蘇茶茶護法的顧辭鶴、百裡重瞳已經激動地恭賀道,“小師妹萬喜!”
蘇茶茶也難掩激動,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獲得金鳳仙子的青睞。
“多謝二師兄,小師兄。”蘇茶茶落落大方地向二人致謝。
人群中,卻有人驚訝呼道,“三年前,沈青離獲得傳承的動靜可比這大多了,都沒見有碧玉宗同門護法呢!”
“是啊,我還以為碧玉宗沒有同門護法的規矩。”並非嘲諷的陳述句,卻讓碧玉宗上下都愣了一下。
玄山傳承何等重要,怎麼可能沒有為同門護法規矩?
可是,沈青離獲得傳承的時候。
他們確實一個都不在。
現在——
蘇茶茶跟前,不僅有百裡重瞳、顧辭鶴,以及剛落下來的裴硯書,還有碧玉宗其他十餘名弟子!
畢竟,按照碧玉宗的宗規,玄山之內,方圓百裡,隻要有宗內弟子在接受傳承,其餘弟子必須立即護法!除非自身也在接受傳承。
裴硯書微微蹙眉,卻是說道,“小師妹,恭賀你。”
“多謝大師兄。”蘇茶茶激動道謝,“我根基不如大師姐,天象沒那麼璀璨,讓您失望了。”
“那有什麼?”顧辭鶴不以為然地說道,“沈青離心機深,肯定是在獲得傳承時,故意將傳承動靜鬨到最大,哪像小師妹你,既不會算計,又不會顯擺,太吃虧了。”
蘇茶茶仿佛怕生地低下頭來,無疑印證了顧辭鶴的話。
不少人都因此覺得沈青離確實過於張揚跋扈了,每次都搞得大家自卑地感覺自己像是隻螻蟻,自信心都沒有了。
“難怪是趙聖女的親傳弟子,心性果然非同凡響,穩得住。”人群中,陸續發出了類似的誇讚聲。
眾人都有種天驕其實和自己差不多的感覺,蘇茶茶可以,他們肯定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傳承,正要散開去尋。
一道極其清越的劍鳴聲,卻響徹整座玄山。
“嗡!”
衝空而起的劍芒,刺破虛空,刺穿玄山大陣,刺進天穹,刺瞎了玄山內外所有弟子和勢力大佬的眼!
有些人,注定驚才絕豔,怎麼都無法自掩光華。
沈青離,注定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