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禮貌,喬星月接過了紙條,說了聲謝謝。
鄧盈盈看到後更是震驚不已。
中銘哥自從娶了胖丫後,從來都是離女同誌遠遠的。
任何女同誌他看都不帶多看一眼。
這個喬星月剛一來到錦城中區,中銘哥竟然主動給了她聯係電話。
就連她,深受謝師長和黃桂芳的寵愛,也沒有拿到謝中銘警衛科的電話。
鄧盈盈的心裡,酸成了一棵檸檬樹。
可是鄧盈盈卻笑著望向謝中銘,“中銘哥,你放心吧,我在這裡土生土長到大,這裡我熟。星月姐姐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十分樂意。而且梁主任把我分到星月姐姐這麼厲害的主治醫師手下學習。星月姐姐相當於是我工作中的第一個老師,星月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管再苦再累我都不怕。照顧星月姐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這般心思,喬星月哪裡看不穿?
她也不戳破,臉上保持著笑容,假裝感激道,“盈盈妹妹真是熱心腸,我先謝謝你。既然盈盈妹妹這般熱心,剛好8號床有個精神失常愛動手打人的朱阿姨,比較難搞定。又沒有家屬陪同,你去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再把她的針給打了,可以嗎?”
精神失常。
還要打人?
不會是個神經病吧?
這……鄧盈盈怕挨打,有些不太願意。
喬星月看穿鄧盈盈的心思,故意又說:
“我是看星月妹妹這麼熱心腸,肯定也是個很耐心的人。而且你是名牌醫科大學畢業的,比一般的醫護人員更專業,覺得你肯定能搞定。不過沒關係,畢竟那個阿姨確實很磨人,你要是怕折騰,一會兒我去就行了。”
這台階鄧盈盈哪裡下得來?
她給自己立了個熱心腸又不怕苦不怕累的人設。
不去吧,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
而且中銘哥最不喜歡她吃不了苦的大小姐模樣。
鄧盈盈看了中銘哥一眼,隻好又硬著頭皮,看似心甘情願地笑了笑,“星月姐姐,我現在就去。”
“8號床啊!”喬星月看著鄧盈盈的背影,乳腺通暢地喊道。
“知道了,星月姐。”
“盈盈妹妹,快去快回。處理完8號床病人,你還要回來抄寫規章定製和流程規範,才能快速投入到工作中。”
“知道了,星月姐姐。”走遠的鄧盈盈根本笑不出來,沒想到上班第一天,因為這個喬星月,遇到這麼多糟心事。
這時,喬星月的目光才重新落到謝中銘身上。
“謝團長,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去忙了。”
謝中銘沒什麼事了,想要多呆會兒,好像又找不到話題。
隻好禮貌地告了聲彆,便離開了。
大約過了兩分鐘,喬星月聽到臨時床位那邊,傳來一聲尖叫聲。
那是鄧盈盈的尖叫。
8號床的病人,是個隨軍家屬。
腦子不行,精神不太正常。
有人一靠近她,她不是咬人抓人,就是扯人頭發,踢人肚子。
這是喬星月整理病人資料時,掌握到的情況。
鄧盈盈過去不到兩分鐘,頭發被揪散了。
脖子也被抓破了皮。
手上被咬兩排牙印。
尖叫聲後,鄧盈盈用力推開這位精神失常的阿姨,把人推倒在地上,趕緊去給自己被抓破皮和被咬的地方消著毒。
喬星月走過去看情況的時,正好梁主任也聞聲趕來。
梁主任一問情況,旁邊的人才說道,“鄧同誌對8號床的朱阿姨不太耐心,才被朱阿姨打了。”
鄧盈盈消毒的動作停下來,頓時百口莫辯:
“主任,我沒有不耐心。是8號床她,她太過份了。”
“她怎麼能因為自己是病人,就對醫生拳打腳踢動手又動口的?”
“你看她給我咬的,都不知道有沒有病毒,口水亂飛,真是惡心又嚇人。”
說著,盈盈把被咬的牙印,拿出來給大家看。
仿佛她才是受委屈的那個人。
惡心兩個字,卻讓梁主任皺著眉頭,表情嚴肅起來。
“鄧同誌,你知不知道8號床病人,是什麼身份?”
“我不知道。”
“她是烈士遺孀,還是烈士母親,她的兒子和丈夫在毒販窩裡當臥底時,雙雙英勇犧牲了。”
“……”
“孫子和兒媳婦又被毒梟殘忍地殺掉了。所以她才精神失常。”
“……”
“你怎麼可以用惡心這兩個字來形容烈士的母親?”
說起這位烈士母親,梁主任熱淚盈眶。
看向鄧盈盈,梁主任頓時有些失望,“小鄧啊,你是謝師長推薦過來的人,應該有謝師長身上那種吃苦耐勞精神。你這樣……不是給謝師長丟臉嗎?”
“我……”鄧盈盈頓時羞愧難當。
看到梁主任旁邊站著的喬星月,她嘀咕了一句:
“星月姐姐讓我去8號床的時候,也沒有跟我講這些呀。我也不知道8號床病人這麼慘。”
到這個時候,還想甩鍋?
喬星月卻沒有反駁,她平靜道:
“主任,確實是我讓盈盈去8號床的。盈盈說她不怕苦不怕麻煩,要早知道……我就不讓她去了。”
她就差沒把鄧盈盈怕苦怕麻煩幾個字,給說出口了。
可人人都知道,鄧盈盈確實怕苦怕麻煩。
“喬大夫,這不怪你。”
“你還沒來單位報到時,就已經問我要了科室所有患者的檔案資料,做了充分的了解,是鄧同誌自己沒早做準備。”
梁主任看向鄧盈盈時,失望得用鼻孔出氣,“小鄧,在軍區衛生科當醫生,就要有軍人的吃苦耐勞精神,不能怕苦,更不能怕麻煩。你要是沒有這股精神的話,還是趁早回去當你的大小姐吧。”
說完,梁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臉色嚴肅又陰沉地離開了。
圍觀的人也散了。
留下鄧盈盈和喬星月。
鄧盈盈縱使有一肚子的火,也不敢撒在喬星月身上。
她委屈的快哭出來了,“星月姐姐,你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