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幸好這次出門帶的東西多，要不然還真得被你們群毆死。”
元白放鬆的吐出了一口氣，踢了踢腳下一人頭，問道：“是不是啊？”
“你敢殺我們，不怕……額啊！”
話還沒說完，元白就抬起了手中的一杆長槍，隨意的落下，恰好釘在了那人的掌心。
“不想和他們一樣，就回答我幾個問題。”
元白緩緩蹲下身子，目光冷漠。
……
“呼，呼……”
陸雲雙手持刀，看著距離他不遠的長奇。
長奇原本高束著的頭發此刻已經淩亂的散開，臉色格外蒼白。
“你還有幾息？”長奇問道。
陸雲踱步走向長奇，手中的那兩柄刀都染了鮮血。
“殺你足夠。”
從始至終，少年都格外淡然。
這是他認為在一年時間裡和蕭齋學到的最重要的東西。
心中安靜，自在安寧。
那麼就可以無懼。
長奇咬著牙，他手中緊緊握著的那把短刀在劇烈顫動，那代表著它要碎開了。
這樣下去，再過不久，他可能就要死在這裡了。
“怎麼可能？”
長奇死死盯著少年。
他的祖爺爺明明告訴過他，他的洞府境很強，加上他手中的那把彎刀明月，不懼任何同境，可在今天，居然被一個比他低一境的少年壓著打。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陸雲揮起手中的刀。
“是他，是劍氣長城的那個人！一定是他教了你什麼，要不然你不可能打贏我！你是妖族的叛徒！”
長奇嘶吼著。
但很可惜，長奇並沒有從少年的眼中看到什麼特殊的情緒波動。
刀，即將落下。
劍，在此時來到。
那是一把很普通的劍，可就是這樣一把劍，讓可以越境殺人的少年不得不雙刀交錯去抵擋。
陸雲一退再退，最後竟然生生退了三裡之遠。
風沙所泛起的煙霧緩緩散去。
“你現在不能殺他。”
一道聲音在陸雲背後響起。
陸雲瞬間如墜冰窟。
可那人卻沒有出手，而是握住了飛劍的劍柄。
那是一個頭戴鬥笠的男人，他和他的劍一樣普通，卻又格外銳利。
“你到底是誰？！”陸雲嘶啞著嗓子問道。
“我？”
男人嗬嗬一笑，“你可以叫我，劉叉。”
陸雲張了張嘴巴，啞口無言。
少年最後緩緩收刀，轉身離開。
“我可沒讓你走。”劉叉看著少年的背影說道。
“前輩想要殺我？”陸雲轉身，看向劉叉。
許久，劉叉笑了笑，“如果我說，若是你不敵長奇，我也會幫你，你信嗎？”
“信的。”
陸雲點了點頭。
“那你走吧，你的那把劍雖然還不錯，但還不是我想要的劍。”劉叉擺了擺手。
“前輩，不能放他走，他是蠻荒的叛徒！”長奇怒吼道。
“關我何事？”
劉叉瞥了眼長奇，長奇立刻噤聲。
等到陸雲走遠，劉叉才來到長奇身邊，淡淡問道：“你的計劃照舊，不過是死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不用擺出這幅樣子。”
“前輩，他多少歲？”
失魂落魄的長奇忽然問道。
劉叉笑著問道：“你真想知道？”
“想！”長奇雙眼赤紅。
“比你小個幾十歲吧。”
劉叉拍了拍表情呆滯的長奇，“所以啊，就算他真的是蠻荒天下的叛徒，如果讓白原國的那個老東西知道了，也會不遺餘力的拉攏，畢竟這樣天才的少年，真的很少見。”
……
“大叔，你居然還活著？！”
陸雲抬眼，看向那個朝他奔來的元白。
“趕快……”
陸雲還沒說完，已經跑到他身前的元白就歪了歪腦袋，疑惑的問道：“大叔，怎麼了？”
陸雲身子顫抖，他緩緩低頭，看著那把插入他腹中的那把小刀。
“你！”陸雲踉蹌退後，隨後他猛的吐出一口鮮血，前所未有的虛弱。
“長奇還真是廢物啊，這樣的人，怎麼有資格在我白原國封王裂土？”
元白緩緩來到半跪在地麵的陸雲身前。
“不過劉叉前輩居然也沒有殺你，真是奇怪。”
陸雲低著頭，讓人看不起表情。
元白嗬嗬一笑，“大叔啊，不對，你應該沒我大才對，知道為什麼叫了你一路的大叔嗎？那是因為看見你，我就總會想起那個被我親手殺死的叔父，你真的跟他很像很像……”
陸雲依舊不說話，元白也不自討沒趣，緩緩抬起手，摁在了陸雲的眉心。
“那就讓我看看，那隻蛟龍，到底有沒有活下來！”
……
一輪明月在空中高掛，皎潔明亮。
元白低著頭，看著自己在水麵中的倒影，神色癡狂。
水天一色，唯有明月高懸。
“玄妙，太玄妙了，哈哈哈哈！”
“你很吵。”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元白愣了愣抬頭望去。
隻見那輪明月前，正有一襲白裙緩緩飄下。
女子神色清冷，皮膚白皙，宛若天上仙子。
“你是那條蛟龍！”元白指著女子，哈哈大笑，“你終究逃不掉，就算得了這莫名的月魄又如何，你肯定會死在白原！”
女子有些厭煩，踏出一步，伸出手，輕輕往下一按。
原本還如履平地的水麵泛起了漣漪，潮水瞬間淹沒了元白整個身子。
在水中，他睜大了眼睛朝上看。
一條金龍正盤著身子，靜靜盯著他。
元白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水嗆住了，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的修為居然在這裡沒有用！
如白衣女子所說，他太聒噪了，所以這方天地的主人，不喜歡他。
那麼迎接元白的，隻有死亡。
……
一名男子來到目光呆滯的元白和陸雲身邊。
元白還保持著將手摁在陸雲眉心的動作。
男子皺起眉，抬手把元白的手放下。
“歸來！”
元白猛的回神，他大口喘著氣，剛緩過來就握緊短刀，劈向陸雲。
可就在短刀觸碰到陸雲的身體時，少年就變得虛幻了起來，隨後竟然緩緩消失不見。
“你為什麼不出手？！”
元白怒斥身邊的男子。
男子說道：“若想要救殿下走出那蜃樓幻境，就必須要放他走。”
元白顫抖著身子，喃喃道：“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
月光如水，灑在陸雲身上，讓陸雲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白霧。
少年睫毛輕顫，隨後緩緩睜眼。
一雙清亮的眼睛正與他對視。
那是一襲白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