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洛庭熠臉色變了變,這還是裴漱玉第一次吼他,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洛煙也震驚,便宜娘親不是喜歡洛庭熠喜歡的不得了嗎?
竟然會為了她吼他,難道她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經超過了洛庭熠。
那簡直是———太好啦!
皇後看到自己兒子被裴漱玉吼,臉色陰沉下來,冷聲道,“臨王說的不錯,本宮想知道,這件事怎麼就變成桐兒的錯了?”
洛煙從裴漱玉身後站出來,微微抬高了聲音,“唐夫子提問我問題,我還沒有回答,洛桐就說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我隻是個女孩子,而是應該去問她的哥哥洛嶼。”
“我知道洛嶼是皇帝伯伯親口封的神童,他非常聰明,但那個時候唐夫子是在提問我,難不成除了洛嶼,我們在尚書房念書的女孩子就不配回答夫子提出來的問題嗎?”
“那既然如此,我們女孩子就不去尚書房念書得了,省的受那屈辱。”
話音一轉,洛煙看著還在哭哭啼啼的洛桐,“十一皇兄為我打抱不平,才說了洛桐兩句,如果不是洛桐突然開口,根本就沒有後麵發生的事。”
洛辰看了看坐在龍椅上麵的皇帝,張了張嘴,聲音清脆,“皇祖父,孫兒認為洛煙姑姑說的在理。”
“夫子是提問洛煙姑姑,洛煙姑姑雖然是女孩子,但懂的比孫兒都多,不能因為她是女孩子就小瞧她,洛桐亦是女孩子,她的那句話,不僅惹起了後麵發生的矛盾,也變相的看低了自己。”
十一皇子不停的點頭,“對對對,父皇,兒臣認為自己沒錯,難道洛桐自己不是女孩子嗎,難道她不是被女人生下來的嗎?都是她的錯,父皇,兒臣覺得應該重罰她和洛嶼。”
洛庭熠臉色差到了極點,“荒謬,把一個責任推脫到一個女孩子身上,簡直荒謬!”
洛嶼抿緊了嘴唇,忽然朝皇帝跪了下去,磕了個頭,“皇祖父。一切都是孫兒的錯,和桐兒無關,孫兒願意受罰。”
“嶼兒!”
裴夢婉見狀,心頭一緊,立馬著急起來,生怕洛嶼一個人受罰,轉頭看向洛庭熠,麵露委屈。
“王爺………”
洛庭熠輕輕拍了拍裴夢婉手,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道,“父皇,嶼兒有錯,但十一皇弟亦是有錯。”
他還想說洛煙也有錯,但洛煙什麼都沒說,後麵也是洛桐先動的手,他隻能咬死十一皇子。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嶼兒一個人受罰,憑什麼嶼兒挨了打還要一個人受罰,要罰那麼大家一起罰。
皇後在皇帝旁邊幫腔,“陛下,不管怎麼說,都不應該在尚書房動手,既然嶼兒和十一,洛煙和桐兒都動了手,那就一起受罰吧。”
“憑什麼,我不服!”十一皇子一聽,立馬高聲反駁。
他指著洛嶼,“是洛嶼先動的手,我的臉現在都還疼,憑什麼我也要受罰,母後你就是偏心自己的孫子!”
皇後臉色一沉,這混帳小子,口不擇言,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也難怪嶼兒這麼沉穩的孩子也氣的忍不住先動了手。
唐貴妃佯裝憤怒瞪了一眼十一皇子,“霄兒,不可對皇後娘娘無禮。”
皇後是皇帝嫡妻,中宮之主,皇帝的皇子不論是不是她生的,明麵上都得稱呼她一聲母後。
十一皇子撇了撇嘴,小聲嘀咕,“偏心還不讓人說了,哼。”
洛嶼離十一皇子最近,聽到他的那聲嘀咕,冷著臉看著他,“十一皇叔,我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嗎,你為什麼總是針對我?”
十一皇子努了努嘴,“我針對你了嗎?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呸,偽君子,還想套路他的話,他才不會上當。
“好了,都給朕閉嘴!”
皇帝目光不悅的一一掃過十一皇子等人,聲音冷厲,“尚書房是什麼地方,是太祖創建,讓皇家後代子孫念書的地方,豈容你們隨意打鬨?”
“十一言辭失當,罰抄《論語》百遍,洛嶼魯莽衝動,禁足一月,罰抄《論語》百遍。”
“至於………”皇帝看向眼裡還掛著淚水洛桐和滿臉天真無辜的洛煙。
“洛桐率先挑起矛盾,罰抄《女則》百遍,洛煙罰抄《女則》十遍。”
對於這個懲罰結果洛庭熠和裴夢婉十分不滿,憑什麼洛煙隻罰抄《女則》十遍,洛桐卻要抄一百遍,但他們卻不敢反駁,皇帝金口玉言,如果他們質疑,那就是不把皇帝放在眼裡。
有人憂,有人歡喜。
洛煙輕輕吐氣,還好這個懲罰不算太重。
“都散了吧。”皇帝揮了揮手,神色疲憊地靠在龍椅上,一群不省心的家夥。
洛煙跟著裴漱玉和洛寬景離開養心殿。
突然間,洛煙感覺自己的袖子被拉住了,她回頭看到是慕容硯,腳步一頓,疑惑的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慕容硯低頭,那雙漂亮的煙灰色雙眸盯著洛煙,離的近了,洛煙才發現他鼻尖有一顆很小的紅痣。
“你……明天……來皇……宮嗎?”慕容硯說話似乎非常的艱難,說兩個字就要停頓兩秒。
洛煙奇怪,書中也沒有說慕容硯是結巴啊。
“明天肯定不行,等我把女則抄完了就來。”
慕容硯似是有些失望,斂下眸子,鬆開了她的衣袖。
“煙煙,走了。”前方裴漱玉發現洛煙沒有跟上來,回頭喊了一聲。
洛煙想了想,把自己手腕上的鐲子拿下來塞進慕容硯手中。
“如果皇宮裡有人再敢欺負你,你就把我的鐲子拿出來,跟他們說你是我洛煙罩著的,他們就不敢再欺負你。”
洛煙覺得慕容硯是害怕有人欺負他,他應該是把她當成靠山了。
她不介意當他的靠山。
慕容硯看著手中的白玉鐲子,漂亮的煙灰色眼眸染上迷霧般的迷茫,神情似是有些恍惚。
抬眸看向已經走遠的小小的身影,慕容硯把鐲子收了起來。
他住的翠玉宮很遠很偏僻,比之冷宮也差不了多少。
在去翠玉宮的路上,慕容硯又遇到了端王世子。
端王世子像是好哥倆的勾著慕容硯的肩膀,“慕容硯,說說吧,在養心殿發生了什麼?”
慕容硯垂下眸子,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鐲子。
“又不說話?”
端王世子厭惡極了慕容硯沉默的樣子,他又不是真的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