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煙和洛昭的態度非常明確,率先動手打人,他們認,但他們不認為打了洛桐就是錯的。
洛寬景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他是戰場上戰神將軍,從無敗仗,當初若不是他擊敗了大乾,恐怕送質子的就是他們大周了。
故而哪怕他現在雙腿殘廢了,從此再也站不起來了,在眾多將士們和百姓心中,他也那從無敗仗的戰神將軍。
若是被百姓們得知洛桐羞辱洛寬景是殘廢,她必定會受到討伐,名聲儘毀。
洛嶼知道其中深意,連忙開口,“都是誤會,皇祖父,桐兒年紀小,口無遮攔,她絕對沒有辱罵秦王的意思。”
其實他也沒有聽到剛剛洛桐和洛煙說了什麼,但見洛桐並沒有反駁洛煙的話,就知道他說的應該是真的了。
他給洛桐使了個眼神,讓她開口道歉。
皇後也拉了拉洛桐的手,低聲道,“桐兒,快道歉。”
彆說皇帝,若是讓遠在大光音寺的太後知道了桐兒這麼說秦王,恐怕會發怒。
洛桐也知道了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今天上午她被紀蘭辭毫不留情的話給刺激的太深了,心情一直很不好。
她看到洛煙那麼廢物連射箭都不會,就忍不住去嘲諷,一時之間說話口無遮攔,說出了秦王是殘廢的話。
她臉色白了白,立馬朝皇帝跪了下去,“皇祖父,我不是故意說秦王是殘廢的,求皇祖父贖罪。”
皇後打圓場,“煙煙啊,桐兒也不是故意的,她也知道錯了,你們雙方都有錯,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年芝芸聽到皇後的話,摸了摸自己被洛煙打的紅腫的臉,眼中滿是不甘。
那她呢?
就平白無故的挨了一頓打?
早知如此,她剛剛不就去摻和她們之間的事了。
不就是下跪,她也會,洛煙撲通一聲朝皇帝跪了下去。
“皇伯伯,今天夫子在尚書房中,提到了一句話,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我並不是很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於是我問了太孫殿下,太孫殿下跟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狡猾的兔子被殺死了,那麼那些驅趕追逐獵物的獵狗也就會被拿來烹煮,天上的飛鳥被抓完了,那些抓飛鳥的弓箭也就沒了用處,隨意扔在角落裡,甚至毀掉。”
“在洛桐脫口而出說我父王是殘廢,再也站不起來的時候,我就想著,我父王的情況挺像這句話中的獵狗和弓箭的。”
此言一出,整個練武場安靜如雞,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洛煙會突然說出這種話。
真不怕惹怒了皇帝嗎?
連慕容硯都有些意外,他抬眼看向洛煙,眼眸閃了閃,他好像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她到底要做什麼呢?
惹怒了皇帝對她,對整個秦王府都沒有好處。
皇帝麵色有一瞬的陰沉,轉瞬恢複如常,眼中隱有嚴厲,“洛煙,你可知你在說什麼,朕很惋惜你父王雙腿被廢。”
“朕為了安慰你父王,讓他當錦衣衛指揮使,有先斬後奏之能,朕捫心自問,從未虧待過你父王。”
洛煙:“我知道皇伯伯一直都對父王很好,從未虧待過父王,我父王也很感激皇伯伯,為了管理好錦衣衛,辦好皇伯伯交給他的差事,一刻也不敢懈怠,總是到深夜才去睡覺。”
“我父王跟我說,雖然他的腿站不起來了,不能為皇伯伯守護好大周的江山,但他的兩條胳膊還在,隻要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辦好皇伯伯交給他的差事。”
“父王對皇伯伯十分忠心,時常教導我和哥哥,進宮後一定不能惹事情,給皇伯伯添麻煩。”
洛煙傷心委屈的望著皇帝,“皇伯伯,我是為我父王感覺到委屈,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明明是個保家衛國的大英雄,卻要被一個小輩羞辱。”
皇帝盯著洛煙看了一瞬,眸色漸漸晦澀不明,半晌,他歎了口氣,“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秦王有你這樣的女兒,也是他的福氣。”
“我能有幸當父王的女兒,也是我的福氣。”洛煙道。
皇帝眼神一頓,倒是真羨慕起秦王來了,竟然能生出這麼聰慧過人又十分孝順的女兒。
“好了,此事洛煙雖然率先動手打人,但事出有因,禁足三天,至於洛桐,秦王身為她的長輩,卻出言不遜的羞辱,罰戒尺二十。”皇帝說道。
戒尺二十,就是打手心二十下。
上次她們鬥毆,隻是抄抄女則,並不嚴重,但這次皇帝竟然懲罰洛桐打手心。
這個懲罰對於從小地位高又養尊處優的洛桐來說,太過嚴重。
皇後驚呼開口,“陛下,這太嚴重了。”
一般女子犯了錯最多就是禁足,罰跪或者抄寫女則,可皇帝這次竟然直接要打洛桐手心,若是傳出去了,外人還不知道怎麼議論她。
洛桐聽到洛煙隻是被禁足三天,而自己卻要被打手心,鼻尖一酸,心裡的委屈再也抑不住了,她指著洛煙,看著皇帝說道。
“皇祖父,我不服,洛煙經常罵我母妃是……是蛇精臉,還罵我父王,我父王和母妃也是她的長輩,她卻開口辱罵,是不是也該罰她打手心?”
洛煙冷冷的看著她,“你喝完水練倒立了,腦子進水了?我與你父王和母妃是平輩,他們隻是我堂兄和堂嫂罷了。”
“還有,你母妃不過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假貨,假仁假義的小人罷了,還不配得到我的尊重。”
洛桐神色憤怒,雙眼通紅,“洛煙,你……你…”
“說到輩分,洛桐,你該稱呼我一聲姑姑,連太孫殿下都叫我姑姑,你和洛嶼卻整天叫喚我的名字,怎麼,你們的身份比太孫殿下還要尊貴?”洛煙直接開口打斷她的話,聲音非常的大。
除了皇帝,太後,皇後和太子,太孫洛辰的身份是最尊貴的,最高的。
洛嶼隻是占了一個皇長孫的位置,還遠不及洛辰的身份尊貴。
看到皇帝陰沉下來的臉色,皇後震怒,“洛煙,住口,莫要在這裡胡言亂語。”
皇帝臉黑的能滴出墨來,瞪了眼洛煙,斥責,“行了,你也少說兩句,你父王是個話少的人,怎麼生出你這麼一個牙尖嘴利的女兒。”
洛煙嘴角一扯,“皇伯伯,你剛剛還說我是個孝順的女兒。”
皇帝:“…………”
這臭丫頭,就是不能吃一點虧。
“三天禁足結束,就給朕老老實實來尚書房。”撂下這句話,皇帝拂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