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我辛辛苦苦經營而來!”阮棟梁挺了挺腰杆。
“錯!”蘇琳指著阮棟梁,語氣乾脆,擲地有聲,“這間鋪子是用我媽積蓄買的!開業後是我日日看著,你坐在凳子上吹水聊天抽煙算什麼經營!”
阮棟梁像是聽到笑話,“沒有我,這間棋牌室根本開不起來!誰會去一個女人開的店?你懂經營開店嗎!”
事已至此,蘇琳已經懶得和他糾纏。
“我看你是在看守所裡待瘋了!店鋪我不可能白白給你,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離婚!”
離婚?!圍觀的人議論聲越發大。
阮棟梁掏了掏耳朵,下意識道:“你說什麼?”
“離婚!老娘早就不想和你過了!”蘇琳道。
“你彆是玩什麼欲擒故縱吧?”阮棟梁愣怔幾秒,又大笑起來,“翰寶你聽,你媽說要離婚,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滿臉嘲諷指著阮翰寶,“蘇琳,你要是敢離婚,以後就再也彆想見到兒子!大家可都聽著呢!”
“略略略!壞媽媽!”阮翰寶吐著舌頭嚷嚷道:“你總是逼我做不喜歡的事,又摳門又不要臉!一點都不疼我,要不是爸爸在,我才不想叫你媽媽!”
轟的一下,周圍人皆忍不住嘖嘖幾聲。
俗話說母子情深。
認識阮家的街坊都知道蘇琳對自己這個小兒子有多上心。
誰料想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竟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好啊!這種反咬親媽一口的兒子,老娘不要了!以前是我眼瞎,以為小孩子分不清好壞,原來都有你阮棟梁在其中辛苦‘教導’!”
蘇琳狠狠啐了一口,多年受的委屈在此刻爆發出來,“嫁給你這種軟飯家暴男,我真是踩到狗屎了!”
“你胡說,誰是軟飯男!我吃你家的米了?”阮棟梁一聽見‘軟飯男’這三個字,就像是踩到尾巴的貓,砰的一下跳起來。
蘇琳指著居民樓的方向,字字紮心,“你住的房子,是婚前我買的,當年結婚你說市場不好,買新房會虧錢,便直接住了進來!”
她指著阮棟梁兩人,“你們身上的衣服鞋子,也是我買的。”
再一轉,指著頭頂棋牌室的招牌,“就連這店也是我媽出資,這些東西哪個挨著你掙的一分錢了?!”
周圍人不禁連連稱奇。
“謔!合著是軟飯硬吃,臉皮真是厚!”
“媽呀,我看他那麼硬氣,還以為多牛呢!”
“這男人怎麼有臉說出那些話,嘖!”
阮棟梁額頭青筋泛起,眼神如刀,“結了婚還分什麼你我?!我就知道,蘇琳,你斤斤計較又精於算計,當初我真是看錯你了!”
偏生阮翰寶在這個時候也跳個不停,大叫道:“臭媽媽,不是你的,都是我家的!我家的!”
“閉嘴!”阮蕎怒吼一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去,重重甩了親弟一巴掌,“再狗叫,我撕爛你的嘴!”
阮翰寶再熊孩子,終究年齡小。
被這麼一巴掌嚇得哇哇大哭,也不敢再嚷,捂著紅腫的臉往親爹的懷裡躲。
“你這個畜生,敢打你弟?!信不信我報警!”阮棟梁還想抓住阮蕎打回去,奈何年輕人身手靈活,往後一撤便躲了過去。
阮蕎根本不怵,昂起頭冷道:“我是未成年人,阮翰寶也是未成年人,我倆打著玩,警察能管什麼?”
雖說身高差距有些勝之不武,但周圍人心中卻暗暗叫好,
“打得好!”蘇琳心中絲毫不心疼。
當年為了保胎生下阮翰寶,她從正處於上升期的公司離職。
生下後更是萬分疼愛,日夜守著,不敢離開自己眼前一秒。
更是因為阮翰寶一句話,給他報其他同學也有的興趣班。
蘇琳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險些落下淚,她從未對阮蕎做過這些。
自從清醒以後,她發覺欠女兒的愛實在太多。
“阮棟梁,既然你從看守所出來,我也不用再請律師了!”她眼神堅決,“我再和你說一次,我要離婚!”
阮棟梁蹙眉,他緊緊盯著相處二十年的妻子,竟一時看不出蘇琳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因為我要棋牌室,你就要離婚?我都原諒你和彆的男人說說笑笑了,你怎麼好賴不知?”
他一把推開阮翰寶走到蘇琳麵前,看向街坊們,“你們評評理,我已經這麼退讓了,這婆娘怎麼跟個死心眼一樣?你說是吧?王哥,張嫂子”
這話意思是,隻要有人出來和稀泥,說說‘小蘇啊彆衝動’什麼的,反正勸的多,肯定就能澆滅蘇琳離婚的想法。
但每一個被阮棟梁對上的街坊,都悄悄移開目光。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
大家又不是傻子。
衝動之下的口不擇言和多年欺壓的爆發,那能是一樣的嗎?
阮棟梁臉色立即沉下去,轉身推搡一把蘇琳,“你他娘的什麼樣子?離婚?我猜得沒錯,果然就是有奸夫挑撥你,不然你怎麼敢”
“滾開!”
說時遲那時快!
蘇琳一把抓住阮棟梁的手,往旁邊一撥,又順勢甩手,用儘全身力氣打了上去。
‘啪!’的一聲,阮棟梁愣了下,迅速抬起胳膊要打回去,“反了你了!”
可他忘記蘇琳手裡一直拿著的掃把棍,隨著破風響,棍子帶著狠勁劈了下去。
“啊!蘇琳,你瘋了,你敢打我?”阮棟梁慘叫躲開,手上紅腫一片,“我要報警抓你!”
可蘇琳根本就沒停止,反而牟足勁繼續追著,木棍劃破空氣,連連發出‘咻’的聲響。
這十幾棍積攢著這些年蘇琳的委屈,她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將所有怒氣灌在其中。
“姓阮的!你也打過我,當初你說家暴警察不管,現在我來打你,扯平了!反正咱倆現在還是夫妻,報警也沒有用!”
蘇琳也不知道怎麼了,一邊打著,眼淚像是不要錢往外冒,她邊哭邊打邊罵,罵完阮棟梁又罵自己。
阮棟梁被打的根本沒機會還手,他想往人群外跑,可這些人就像是沒長眼一樣,死站著!
他剛找到機會,要抬腳踹過去,另一隻腳就被什麼東西絆著,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個狗吃屎。
白阿秀憋著笑,默默收回自己的腳,與阮蕎對視一眼,又擠進人群中。
阮棟梁抱著頭,整個人蜷縮在地上,身上紅一塊紫一塊。
“潑婦!我要離婚,我要跟你離婚!你不準再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