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報官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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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孫曉也好不到哪裡去,風卷殘雲,大快朵頤。

兩人這幅餓死鬼投胎的吃相,把眾人都看呆了。

同桌的水三兒有些不自在,畏畏縮縮的換了桌。

唯有劉刀疤、程彬等知道內幕的人,都湊攏了過來。

可是見兩人這幅明顯是劇烈搏殺後,補充資糧的模樣,也不好開口,隻能眼巴巴的望著。

孫曉吃了個六成飽,放下碗筷,仰著頭,略帶自得之色的看了陳順安等人一眼,道,

“事,妥了!”

這冷不丁一句話,頓時讓三德子、劉刀疤幾人屏住了呼吸。

原來林教頭是瞞著一手呢,今夜就去燒了萬隆碓房的米倉?!

三德子好奇問道:“可還順利?”

“不順利!”

孫曉的一句話,又讓眾人把心提到嗓子眼。

這一刻,孫曉似乎化身說書先生,嘴皮子上下一碰,便是響木。

將麵前幾人的心神,死死拿捏。

“今晚呐,可以說是烏江踏月,弓弩落塵,殘倉楚歌起,雨聲硝煙長!”

孫曉搖頭晃腦,慢悠悠地說著。

林教頭見狀,也不阻止。

難得放縱,難得儘興。

來時路上,他已經叮囑過孫曉,有的話能說,有的事。

比如芙蓉膏火、那位神秘高人,不該說的彆說。

孫曉這邊說的熱鬨。

林教頭的目光掃過眾人,忽然在陳順安略顯不自然的右臂上停留少許,道,

“老陳,你胳膊咋了?”

陳順安本也跟三德子等人一樣,十分入迷的聽著孫曉的講述,此刻聞言,一臉訕訕道,

“方才去門頭大街買酒,沒忍住先喝了兩杯,回來摔了跤……”

林教頭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免得傷了陳順安的麵子。

而孫曉聞言,或是酒氣上頭,臉上又露出自得的笑意,故作勉勵道,

“順安兄呐,按我說,你就該隨我們一起去燒倉的,不提你能做多大事,操練下身子骨,活絡氣血,說不定運氣好,就突破二流了!

也不至於說,走夜路都摔跤啊!”

陳順安聞言,正襟危坐,老臉肅然,認真的點頭,

“孫兄說的是……”

“哈哈哈,我就開玩笑,順安兄莫要當真,那啥,我剛剛說到哪了,哦,我跟林教頭聯手,鏖戰病大蟲楊露!”

夜雨徹底停歇,簷角的滴水聲已不再急促。

這場積蓄多日的狂風暴雨,終於過去。

細碎的雨珠偶爾敲在窗欞上,宛若是在為孫曉的‘評書’伴奏。

談笑聲、吃酒聲、劃拳聲……

到了最後,連林教頭都忍不住,跟孫曉幾人打了幾把牌九。

今夜,似乎所有人都儘興了。

風從半開的門縫滲入,帶著潮濕的草木氣。

陳順安坐在角落裡,酒液微漾,倒映出他半張模糊的臉。

他忽然輕笑,一飲而儘。

“好酒配好景,真儘興呐……”

他喃喃低語,卻無人聽見。

……

東方泛起魚肚白。

水三兒們相繼離去。

昨夜林教頭和孫曉兩人,也隻是稍微耽擱片刻,便又離去了。

估摸著是去找趙東家,稟告米倉山發生的事情了。

陳順安回到家中,將所得橫財藏好,依舊和往日一般,練武踩樁、推車送水。

並未急著花錢銷贓。

他在等。

等萬隆碓房的反應,等趙東家他們的反應。

他不相信,連他都能看出芙蓉膏火對武清縣,乃至整個聖朝的可怖影響,趙東家他們卻看不出。

他也很好奇,麵對這種情況,趙東家會如何處理?

陳順安依舊每日苦練《肉飛仙》。

在慶忌晉升時,水漲船高,連帶著他的妙音響數都增長至三百零一。

而隨著時間推移,妙音每日還在增長。

如此反饋下,陳順安的打法更是水到渠成,接連掌握。

三十六招打法,已練得二十三招。

眼見著將入二流後期。

曾幾何時,在陳順安眼中遙不可及的林教頭,現在是如此清晰明了。

甚至他有預感,妙音三百、雲行甲馬、練得二十三招打法的他,已經絲毫不遜色林教頭。

隻是較之往常,陳順安每日多了一件事。

把玩、研究那隻‘鶴鹿同春’火柴盒。

他能夠確定,這玩意並不簡單,要麼是某種精妙的機關造物,要麼具備某種他不知曉的玄妙。

隻可惜,似乎缺少某種激活摧使的方法。

“《肉飛仙》即將二流圓滿,後續的功法及真傳圖,還在章家……希望等老太太八十大壽,哄她高興了,能將之討要過來。”

“此外,隨著我的根骨改易,似乎也有餘力去兼修其餘功法。最好是一門指法、手法,也能提升我的飛刀之術……”

陳順安默默規劃著未來,靜靜等待時間流逝,上值習武。

絲毫看不出半點反常。

隻是……

自己是失足墜井,既然不是碓房所為。

那又是誰呢?

米倉前,那兩碓房暗哨的對話,還如在耳側。

水三兒們那一張張熱情、親切的麵容,在陳順安心中,忽然變得模糊漫漶起來。

他隱隱明白了什麼,決定製作一批精良的柳葉飛刀,或者其他暗器。

他陳順安的刀,在某些人眼中似乎鈍了呀。

……

武清縣東北角,新簾子胡同,乃武清縣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的居住區域。

而就在新簾子胡同隔壁,便是大紗帽胡同,住的都是根正苗紅的白山人、武清官吏!

而在新簾子胡同中,一株石榴樹旁的趙宅,戶主便是武清縣水窩子九大東家之一,趙光熙。

“這芙蓉膏火很邪性呐……”

趙宅大堂,趙光熙眯著眼睛,看著地上那因過量燒食芙蓉膏火而死的披甲奴屍體。

屍體狀態極好,肌肉飽滿,麵容紅潤,還散發幽香。

趙光熙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頜下無須,臉上細皮嫩肉,長得白白胖胖十分富態。

他的手裡托著倆有些掉漆的鐵球,這是正經的保州空心鐵球,渾然一體,明光鋥亮,在掌心旋轉發出呼嘯的聲響。

大堂下,立著不少人。

林守拙、李掌櫃、唐傑……

都是謀劃昨日夜襲燒倉的核心人物。

吩咐將披甲奴屍首焚燒後,趙光熙扭頭看向身邊一名女子。

“柳妹子,你怎麼看?”

此女便是統管金元街等管片的東家,喚作柳如月。

柳如月一襲赤色長裙,神情冷傲,不鹹不淡看了趙光熙一眼,道,

“東西都在你那,你問我怎麼看?”

趙光熙霸道得緊,分明是兩方井窩子合作燒倉,但卻獨霸了全部芙蓉膏火。

趙光熙似乎並未聽出柳如月話中惱意,麵露肅然,義憤填膺道,

“這芙蓉膏火,有典型的乾寧國煉丹技藝風格,所謂的‘南海十二行膏火廟’,不過是十二條裡外勾結的狗。

碓房亡我水窩子之心不死,乾寧國更是圖謀不軌,意以此物消磨聖朝武者之鬥誌。

趙某建議,柳妹子當立即稟告縣令大人,上稟知州,誅滅宵小,肅我京師風氣,還我聖朝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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