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過不殺你嗎?”趙奕懶洋洋地反問了一句,那語氣,稀鬆平常得像是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
李鬼徹底懵了。
他呆呆地跪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是啊。
人家好像……是沒說過要放過自己。
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一廂情願地求饒,人家隻是聽著,根本沒給過任何承諾。
“拖下去。”趙奕擺了擺手,連多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房間裡,隻剩下趙奕和柳如煙兩個人。
天一和地二,早已悄無聲息地退下,將這片空間,完全留給了他們。
趙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他腦袋一歪,又順勢躺回了柳如煙那溫軟又有彈性的大腿上。還故意蹭了蹭。
“嘶……還是你這兒舒服。”
柳如煙被他這無賴的舉動搞得俏臉一紅,卻沒有躲開,隻是伸出玉手,繼續輕輕地替他按揉著太陽穴。
“大人,您這又是何苦呢?”她心疼地說道,“明明已經抓到了人,為何還要……”
趙奕閉著眼睛,享受著那恰到好處的力道。
他腦袋在柳如煙的大腿上蹭了蹭,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嘴裡還不老實地嘟囔著。
“就是你這腿,有點硬。”
“能不能……換個地方靠著?”
柳如煙那張宜喜宜嗔的俏臉,瞬間紅得能滴出血來。能清晰地感覺到,趙奕那不安分的腦袋,正試圖往更柔軟的地方挪動
她伸出粉拳,不輕不重地在趙奕的肩膀上捶了一下,那聲音,又羞又氣。
“大人!”
“您再胡說,奴家……奴家就不理你了!”
說是這麼說,可她的身體,卻很誠實地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他靠得更舒服了些。
趙奕心裡那叫一個舒坦,嘴裡哼哼唧唧的,像隻吃飽了喝足的貓。
……
與此同時。
新軍大營。
校場之上,殺聲震天。
可有三個人的心,卻早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
“不行!我受不了了!我今天必須回去看看!”趙長歌急得抓耳撓腮,在原地來回踱步。
他那張原本還算俊俏的臉,現在曬得跟塊黑炭似的,配上那副焦急的表情,顯得格外滑稽。
“我老哥都快噶了!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怎麼一點都不急?”
李金李銀兩兄弟,也是一臉的愁容。
“二將軍,你以為我們不想啊?”李金苦著臉,“可我二叔下了死命令,誰都不準離開大營半步!”
“就是!”李銀跟著附和,“昨天咱們想溜,被抓回來罰跑了十裡!今天再跑,怕是腿都要斷了!”
“我不管!”趙長歌的犟脾氣上來了,“今天就算是把腿跑斷,我也得回去!我哥就我這麼一個親弟弟,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
他說著,眼眶都紅了。
“今天,誰也彆攔我!”
趙長歌把心一橫,拔腿就要往大營門口衝!
“砰!”
他剛跑出兩步,就感覺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堵牆上,整個人被彈了回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李存孝那魁梧如鐵塔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擋在了他麵前。
“你要去哪兒啊?”李存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
“李將軍!”趙長歌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急切地說道,“我要回去看我哥!求您了,您就放我出去吧!”
“軍令如山。”李存孝吐出四個字。
“可那是我親哥!”趙長歌急了,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李存孝麵無表情地說道,“我的話,就是軍令。你想違抗軍令?”
“我……”趙長歌被噎得說不出話。
“我今天非要出去呢?”他梗著脖子,犟上了。
李存孝的眼皮抬了抬,瞥了他一眼。
“可以。打贏我”
趙長歌一愣,隨即眼睛亮了。
“當真?”
“當真。”
“好!”
趙長歌二話不說,轉身就衝向旁邊的兵器架,抄起一杆長槍,槍尖直指李存孝。
“李將軍!得罪了!”
他大喝一聲,腳下發力,整個人如同一支離弦的箭,槍出如龍,直刺李存孝的胸膛!
這一槍,又快又狠,帶著一股子不顧一切的決絕!
然而,李存孝隻是站在原地,動都沒動。
就在槍尖即將觸及他胸甲的瞬間,他才慢悠悠地伸出兩根手指。
“叮!”
一聲脆響。
那勢如奔雷的一槍,竟被他用兩根手指,輕描淡寫地夾住了!
槍尖距離他的胸口,不過三寸。
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趙長歌整個人都傻了。
他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漲得滿臉通紅,可那杆槍,就像是在李存孝的手指上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就這點力氣?”
李存孝鬆開手指,手腕一翻,反手抓住了槍杆,猛地往回一拽!
趙長歌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傳來,整個人都站不穩,被拖著往前踉蹌了好幾步。
李存孝順勢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
趙長歌一個狗吃屎,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回去操練。”
李存孝把槍扔在他旁邊,轉身就要走。
“我不服!”
趙長歌從地上一躍而起,再次抄起長槍,瘋了一樣地攻了上去!
“槍不是你這麼用的。”
李存孝這次連兵器都沒拿,隻是側身躲過槍尖,順手在槍杆上一拍。
趙長歌隻覺得虎口一麻,長槍脫手而出,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我說了,回去操練。”
李存孝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趙長歌徹底泄了氣,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再也忍不住,嘩嘩地往下流。
“我哥他……他都快死了……”
李存孝看著他那副沒出息的樣子,終於歎了口氣。
“誰告訴你少將軍快死了?”
趙長歌一愣,抬起頭,滿臉淚痕地看著他。
“外麵……外麵都這麼傳的啊!”
“那是計策。”李存孝淡淡地說道,“少將軍好得很,活蹦亂跳的。”
“啊?”
趙長歌,李金,李銀,三個人同時張大了嘴巴,呆在原地。
搞了半天,是虛驚一場?
趙長歌的眼淚還掛在臉上,表情從悲痛欲絕,瞬間切換到了狂喜,然後又變成了尷尬。
他抹了把臉,從地上爬起來,嘿嘿地傻笑。
“那……那沒事了。”
李存孝冷冷地看著他們三個。
“沒事了?”
“你們三個,不服軍令,意圖私自離營。很好。”
他指了指李金和李銀。
“你們兩個,負重二十裡,現在就去!”
他又指了指趙長歌。
“你,三十裡。”
趙長歌一聽,頓時不乾了。
“憑什麼啊?!”他下意識地就嚷嚷了出來,“憑什麼他們二十,我三十?!”
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
糟糕!
他看到李存孝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冷冷地掃了過來。
那眼神,讓他瞬間從頭涼到了腳後跟。
趙長歌立刻蔫了,縮了縮脖子,心裡瘋狂地吐槽。
等著!
你給老子等著!
等哪天我打得過你了,我非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一百遍!
“有意見?”李存孝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沒……沒意見……”趙長歌的聲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一樣。
“很好。”
李存孝點了點頭。
“現在,四十裡了。”
“跑!”
趙長歌怪叫一聲,拔腿就跑。
李金李銀兩兄弟,也跟見了鬼一樣,撒開丫子,落荒而逃。
……
謫仙樓,頂樓雅間。
趙奕還躺在柳如煙的懷裡,享受著那極致的溫柔。
他忽然睜開眼,對著那片柔軟,輕輕地說道。
“如煙。”
“嗯?大人有何吩咐?”
趙奕的聲音,恢複了正經,“從今天起,收集一下關於‘金蓮會’的消息。”
“我隻要知道,他們最近在洛陽城裡,都跟哪些人接觸過。”
“尤其是那些世家。”
柳如煙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輕柔的按揉。
她那柔媚入骨的聲音,帶著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
“大人放心。”
“奴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