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趙長歌一看到趙奕，嗷的一嗓子就撲了過來，那架勢，跟個尋回主人的大黑狗似的，抱著趙奕就不撒手。
“你個混蛋！我還以為你真要噶了！”
他抱著趙奕，又哭又笑，那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滔天的後怕。
“我天天在這兒擔驚受怕，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你倒好，在外麵風流快活！”
趙奕被他勒得差點喘不上氣，胸口的傷都隱隱作痛。卻也難得地沒有碎嘴子，隻是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趙長歌的後背。
這小子，黑了。
也壯實了。
那股子京城小少爺的嬌氣，被軍營裡的風沙磨掉了不少，多了幾分軍人的硬朗。
“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丟不丟人。”
趙奕把他推開，上下打量著他。
“都坐吧。”
他對著趙長歌和旁邊的李金李銀擺了擺手。
三個人跟聽了聖旨一樣，乖乖地坐下，腰杆挺得筆直，那眼神，全都亮晶晶地看著趙奕。
“有個好消息。”
趙奕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幾分得意。
“秦國那個小娘們，答應了。很快，就會有一萬匹北地戰馬，送到咱們大營來。”
“一萬匹！”
趙長歌、李金、李銀，三個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像銅鈴。
那可是一萬匹能衝鋒陷陣的戰馬！
趙長歌的眼睛，瞬間就紅了，那裡麵，全是壓抑不住的渴望和狂熱。
“哥！”
“彆急著喊哥。”
趙奕看著他那副沒出息的樣子，給他畫起了大餅。
“你給我老老實實地跟著李存孝將軍操練。什麼時候，他點頭說你合格了，什麼時候，我就讓你去統領這支騎兵！”
“真的？！”
趙長歌猛地從凳子上彈了起來，那表情，狂喜得像個三歲的孩子。
“我說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趙奕斜了他一眼。
“是！”
趙長歌激動得滿臉通紅。
“保證完成任務！”
安撫好了自家這個不省心的弟弟，趙奕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他看向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李存孝。
“存孝。”
“末將在。”
“要打造一支能橫掃天下的鐵軍，光有肉吃，有馬騎，還不夠。”
趙奕的聲音，沉穩而有力。
“從今天起，新軍上下，必須嚴格執行我定下的規矩！”
“我稱之為，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李存孝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請少將軍示下！”
“三大紀律：一，一切行動聽指揮！二，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三，一切繳獲要歸公！”
“八項注意：一，說話和氣！二，買賣公平！三，借東西要還！四，損壞東西要賠！五，不打人罵人！六，不損壞莊稼！七，不調戲婦女！八，不殺人泄憤！”
這番話，在場的幾個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算什麼軍規？不打人罵人？不拿東西？這當的是兵，還是當的和尚？
李金下意識地和李銀對視一眼，心裡嘀咕：這當的是兵，還是去廟裡當和尚？那還有什麼樂子？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趙奕看著他們那副困惑的表情，“但我要的，是一支讓敵人聞風喪膽，戰無不勝的王者之師！”
“這規矩，必須刻進每個士兵的骨子裡！誰敢違反，軍法處置，絕不姑息！”
李存孝雖然還有些不解，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
“末將，謹遵將令！”
“還有。”趙奕把他扶了起來，“光有紀律還不夠，還得有甜頭。”
“從下個月起，新軍所有士兵，月餉，五兩銀子！”
“什麼？！”
這次，連李存孝都繃不住了，他失聲開口。
“少將軍！這……這萬萬不可啊！五兩銀子！咱們大營這兩萬人，一個月光是軍餉，就是一筆天文數字！國庫……國庫根本承擔不起啊！”
“誰說要國庫承擔了？”趙奕笑了，“這筆錢，我來出。”
“咱們走的是精兵路線，要的是職業軍人！我要讓他們知道，當兵，不僅能保家衛國，還能養家糊口，能過上好日子！”
李存孝看著趙奕，那張粗獷的臉上，寫滿了震撼。
他似乎，看到了一支完全不一樣的軍隊，正在冉冉升起。
……
跟李存孝交代完所有事情，趙奕沒再多留。
他帶著李金李銀兩兄弟，直接出了大營，坐上馬車，朝著城郊的秘密莊園趕去。
一進莊園，那股子熱火朝天的乾勁，撲麵而來。
老張頭一看到趙奕，連滾帶爬地就衝了過來。
“大人！您來了！”
“少廢話。”趙奕直接把他拉到一旁，開門見山。
“馬蹄鐵，聽過沒有？”
“馬蹄鐵？”老張一臉的茫然。
趙奕懶得解釋，直接在地上畫了一個u型的圖案，又在上麵畫了幾個小孔。
“就這個東西，用鐵打出來。然後用特製的釘子，釘在馬蹄子上。”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
“馬跟人一樣，天天走路，腳底板也會磨損。有了這東西，就等於給馬穿上了鞋！能跑得更快，更遠，還不傷蹄子！”
老張聽得是眼睛放光，連連點頭。
“我需要一萬套！十天之內，必須給我搞出來！”
“一……一萬套？”老張的臉，瞬間就白了，“大人，十天……這……”
“我不管。”
“人手不夠就去招！爐子不夠就去建！錢，我來想辦法！”
他沒給老張討價還價的機會，又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肥皂那邊，怎麼樣了？”
“回大人，按您的吩咐，已經加了香料，分成了兩種。一種沒味的，一種帶桂花香的，都已經送去謫仙樓了！”
“很好。”趙奕點了點頭，“加大生產！我要讓全洛陽城，不，全大周的女人，都離不開這東西！”
他看著老張那張已經被嚇傻的臉，又丟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明年開春之前，我要兩百輛回回炮！還有至少一萬發，那個巨型燃燒瓶！”
“兩……兩百輛？”老張的腿，都開始哆嗦了。
那玩意兒，造一輛都費勁得要死，現在要兩百輛？
“大人，您這是要……要打仗了？”
“不該問的彆問。”
“還有，精鐵的鍛造，我有了一個新想法。”
他撿起一塊鐵胚，在手裡掂了掂。
“把燒紅的鐵塊，反複折疊，反複捶打。捶打一次，就放進冷水裡淬一次火。如此反複，百煉成鋼！”
老張是這方麵的行家，一聽這話，那雙渾濁的眼睛裡，瞬間爆發出駭人的神采。
他仿佛看到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自己麵前緩緩打開。
趙奕看著他那副激動的樣子，知道自己這番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他拍了拍老張的肩膀，那語氣，嚴肅到了極點。
“老張，我今天跟你說的這些東西，每一件，都關係到大周的國運，關係到無數人的生死。”
“我把這些，都交給你了。”
老張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
他看著趙奕那張年輕卻又無比沉穩的臉，深吸一口氣，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大人放心！”
“小的就是把這條命搭進去，也一定給您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