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柯話音剛落,視線就落在了那群跪著的女人堆裡,挑了挑眉,靈機一動。
他指著一個穿著粉色羅裙,哭得梨花帶雨,姿色頗為不俗的年輕女子,對著趙奕擠眉弄眼。
“趙大人,您再看那個。”
李清柯的臉上,又換上了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您看她那張臉,青一塊紫一塊的,多‘年青’啊!”
“一看,就是被趙得柱那個老禽獸給迫害的!”
“此等受害者,咱們可不能不管啊!依下官看,不如……也帶下去,找個地方,好好給她醫治醫治?”
那女子一聽,哭得更凶了,卻也帶著幾分期盼,朝著趙奕這邊看來。
趙奕心裡一陣惡寒。
醫治?
我呸!
老子有柳如煙那種絕色尤物,還有蘭希蘭妍那對嬌俏可人的雙胞胎。
我會看得上這種被趙得柱玩爛了的破鞋?
他心裡瘋狂吐槽,臉上卻是一副為難的表情,擺了擺手。
“哎呀,李將軍,你這就有所不知了。”
“我手底下這幫影衛,全都是些粗人,隻懂得打打殺殺,哪裡會什麼治病救人?”
“這醫術,可是個精細活兒,我們不擅長啊。”
趙奕一臉誠懇地看著李清柯,那表情,真摯得能拿去評選感動大周十大忠臣。
“我看,還是得勞煩李將軍您了。”
“你們金吾衛人才濟濟,想必精通此道的能人,肯定不少。”
“再說了,救死扶傷,本就是你們金吾衛的職責嘛!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李清柯:“……”
他看著趙奕那副“我都是為了你好”的嘴臉,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行,你小子不吃獨食,連二手屎也不沾是吧?
“趙大人說的是!是下官考慮不周了!”
李清柯立刻順著台階就下,對著手下人一揮手。
“把這個也帶走!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要把她治好!”
兩個人又對視一眼,再次爆發出一陣狼狽為奸的低笑,那關係,比親兄弟還親。
處理完這些鶯鶯燕燕,趙奕看著那滿院子的金銀財寶,又開始犯愁了。
一百萬兩白銀。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運走呢?
就在他盤算著是不是要讓影衛的兄弟們,一人揣幾塊,分批帶走的時候,旁邊的李清柯,又湊了過來。
“趙大人,可是在為這些贓款的發落而煩惱?”
李清柯的臉上,掛著“我懂你”的笑容。
“小事一樁。”
他拍了拍胸脯,那聲音,壓得更低了。
“不瞞您說,我們金吾衛,有專門的秘密運糧渠道。”
“常年為宮裡和邊軍,押送一些東西。”
“車隊都是特製的,外麵看著是運糧草的,裡麵,彆說是一百萬兩,就是三百萬兩,也能給你裝進去!”
“保證神不知鬼不,連隻蒼蠅都發現不了!”
他衝著趙奕挑了挑眉。
“不如,這個活兒,就交給我們金吾衛來辦?”
“我們幫您,把這筆錢,安安穩穩地,送到您想送去的地方。”
趙奕看著他,沒說話。
李清柯被他看得心裡有點發毛,趕緊補充了一句。
“當然,剩下的那七十八萬兩,我們也會一文不少地,給您押運到國庫去!保證賬目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趙奕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以。”
他拍了拍李清柯的肩膀,那語氣,充滿了信任和倚重。
“那就勞煩李將軍了。”
“你我兄弟,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他嘴上說得親熱,心裡卻在冷笑。
你個老東西。
你要是敢在這筆錢上動半點手腳,敢黑我一兩銀子。
老子就把你全家老小,從你剛出生的孫子,到你八十歲的老娘,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吊在洛陽城的城門樓子上。
做成風乾臘腸!
……
搞定所有事情,趙奕連家都沒回,直進了宮。
禦書房。
武明空剛處理完手頭的奏折,正端著一杯清茶,閉目養神。
“陛下,抄完了。”
趙奕一進去,就換上了那副邀功的嘴臉。
武明空睜開眼,那張冰山臉上,沒什麼波瀾。
“如何?”
“陛下,您是不知道啊!”
趙奕一開口,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腔調。
“那趙得柱,簡直不是人!就是一個喂不飽的畜生!”
“臣帶人抄家的時候,都驚呆了!那金子銀子,堆得跟山一樣!”
武明空放下茶杯,那雙鳳目,直直地看著他。
“你拿了多少?”
“冤枉啊!陛下!”
趙奕當場就叫起了屈,那表情,比竇娥還冤。
“臣對您,那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抄家的錢,臣一毛都沒敢拿!”
“所有贓款,共計白銀七十八萬兩,黃金十萬兩!還有數不清的古董字畫,田產地契!賬目都在這兒,請您過目!”
他一邊說,一邊把李清柯那邊偽造好的賬本,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武明空接過賬本,隻是掃了一眼那個數字,一股怒火,就從心底直衝天靈蓋!
她猛地一拍桌子,那力道,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
因為極致的憤怒,她那被龍袍包裹著的,本就波瀾壯闊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那道驚心動魄的弧線晃動,看得趙奕感覺自己眼睛都要花了。
媽的。
這娘們,生氣的時候,更帶勁了!
“好!好一個戶部尚書!”
武明空氣得都笑了,那笑容裡,全是冰冷的殺意。
“一個趙得柱,就貪了這麼多!”
“朕的國庫,怕是都被這些蛀蟲給搬空了!”
“死不足惜!”
她深呼吸,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
“這些銀子,你安排好,儘快送交國庫。”
“是!”趙奕立刻接話,“陛下放心,此事,臣已經全權委托給了金吾衛中郎將李清柯大人。”
“由他負責,將所有贓款,押送入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