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憲坤離開沒多久，徐霜也收拾收拾出了門。
她生怕一會兒郭憲坤真去大姐家，又要鬨出什麼亂子。
郭紅霞嫁到了隔壁村，距離不算太遠。
可徐霜到底身子虛，抱著孩子來到郭紅霞家時已經氣喘籲籲。
看到是她來，郭紅霞的婆婆臉色難看，一言不發轉身進了屋。
郭紅霞則是趕緊迎出來，“小霜，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進屋說。”
“姐，我給你送東西來了。”
一進屋徐霜就將背簍放在地上，看到野雞和野兔，郭紅霞嚇了一跳。
“這！這是……？”
“憲坤打的。”
徐霜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他進山打獵來著，讓我給你家也送點。”
“真是他打的？他都多少年不玩彈弓了，這咋可能？”
郭紅霞一邊說，一邊看向窗外。
確定婆婆沒出來，她趕緊從兜裡拿出一塊錢。
“這錢昨天要給你們送去，老四這混小子不要，你收著，你看你瘦的！”
“這點肉都不夠給你補身子的，你一會兒拿回去，我家還有點米糊，你給孩子拿著。”
聽到她的話，徐霜眼圈一紅。
她嫁給郭憲坤後，就郭紅霞對她最好，時不時就接濟她。
明明自己過得夠苦了，還是想著她這個弟妹。
看她要哭，郭紅霞趕緊給她擦擦眼淚。
“你啊，月子沒養好，可不能哭，對眼睛不好。”
“大姐，這東西你都拿著，還有這錢，憲坤讓我還你的。”
徐霜直接拿出一張大團結，郭紅霞張大了嘴。
“你……你們哪來的錢？他又去賭了？”
“沒有，這是他賺的。”
“他還能賺錢？這麼多錢，他肯定是去東村跟人賭去了，這錢你拿回去！”
徐霜趕緊握住她的手。
“姐，是真的，這是他挖了個人參賣的錢，你自己收著，彆告訴彆人，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徐霜抱起孩子就往外跑。
郭紅霞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跑了。
她婆婆這時候也從屋裡出來，手裡還拎著一兜土豆。
“借完錢就走了？哼！這土豆我留著自己吃了！”
“媽，她不是來借錢的。”
“不是來借錢的？她又挨打了？你看你怎麼不讓她進屋呢？我屋裡有藥膏。”
婆婆用力跺跺腳。
郭紅霞卻搖搖頭，“媽，小霜說老四改了。”
“他還能改？他什麼德行，你這個當姐的不知道？”
婆婆哼了一聲，“這土豆一會你給送過去，我去拿藥膏，這該死的郭老四！”
她說完轉身進了屋，嘴裡還不斷罵著。
郭紅霞她緊緊握著手裡的大團結，心情無比複雜。
婆婆說的對，郭憲坤什麼人，她這個當姐的還不知道嗎？
這錢到底是他進山打獵賺的，還是偷雞摸狗弄來的？怕是說不清！
……
此時進山的郭憲坤好日子也來了。
一進山他就抓了幾隻野雞。
他這次沒著急，反倒是找了點柳條編了個大籠子，把野雞都圈養起來。
他又選了一隻最肥的綁好放進背簍，想著給老婆加餐。
這野雞雖好，可價格到底便宜。
他主要目標還是野生藥材。
前世他在山裡可是轉悠了一年多，對這裡地形也熟悉。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時間不對，他再沒找到野山參，普通藥材又賣不上價，他也有些著急。
忽然他被絆了一下，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他娘的！今天真是出師不利啊，還以為好日子來了呢！”
他罵罵咧咧站起來，腳下枯枝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心思一動，蹲下仔細看了看這裡的土壤。
濕度大，有青苔，還有不少枯樹。
郭憲坤眼珠子一轉，趕緊順著枯樹尋找開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還真讓他找到了幾株野生靈芝。
這東西不管在哪個年代，那都是硬通貨！
隻是個頭太小，但好歹也值錢。
他將靈芝收好，又采了點野蘑菇，這才喜滋滋地回了家。
……
楊卓林回到家，越想越生氣。
郭憲坤竟然敢打他，這小子反了，他以後還怎麼打牙祭？
“林子，你這怎麼搞的？”
楊大川抽著煙走進來，“你這是讓人揍了？”
“爸，那個郭憲坤要造反了！”
楊卓林添油加醋地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楊大川冷哼一聲，“反了他了，有錢有肉不給咱們家送來？”
“不怕，咱們直接去他家，咱們有借據，到哪還說不出個理了？”
他這借據可是找人寫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隻不過農村人多半看不懂罷了。
就算看懂了又怎麼樣？
郭家就那麼一個爛賭鬼和小媳婦，他們父子倆還怕拿不到東西？
父子倆氣勢洶洶地來到郭憲坤家門口，就看到徐霜背著孩子回來。
“郭憲坤呢？快把他買的花布拿出來吧，欠了債不知道嗎？”
徐霜剛要開門，手就哆嗦了一下。
欠了債？
之前用房子抵債，都已經兩清了。
難不成郭憲坤又去賭了？
她緊緊抱著女兒，手腳冰冷，恐懼和憤怒讓她動彈不得。
看她站著不動，楊大川有些不高興。
“他不在家？那你去給我拿吧，彆在這耽誤事！”
看到院子裡晾著兔皮，楊卓林走過去翻了翻。
“兔皮晾乾了也給我送去，這玩意不值錢，就當利息了。”
“對了，你家還有兔肉是吧？一起給我吧，也就我好心，還自己上門收利！”
徐霜渾身都在發抖，卻還是咬牙開口。
“這個家我做不了主，郭憲坤欠了你們錢，你們自己找他說去！”
“就是他讓我來的！你在這嘰歪什麼？”
想到剛才被郭憲坤踹了一腳，楊卓林就氣不打一處來。
再看徐霜這漂亮臉蛋，他舔了舔嘴唇。
“你把這些都給我送家去，生了個賠錢貨，還裝什麼金貴？快點！到時候哥哥好好謝謝你。”
說完他還想伸手去摸徐霜，徐霜連忙後退躲開。
楊卓林嘖了一聲，收了手，眼珠子卻還在徐霜身上打轉。
這娘們瘦是瘦了點，可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真是便宜了郭憲坤那臭小子。
“來我家搶東西，你們老楊家還真是臉都不要了！”
郭憲坤回到院子就看到這一幕，用力將背簍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楊家父子被巨大的響聲嚇了一跳。
轉過身，正對上郭憲坤憤怒的表情。
“我閨女怎麼就是賠錢貨了？我看你才是不要臉的賤皮子！”
“老不死的和小不死的，來我家找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