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裡的大餅子,郭憲坤哭笑不得。
老虎當然要吃肉,說不定他現在在老虎眼裡就是塊奔跑的午餐肉!
想到自己前腳剛成獵狼英雄,後腳就登報成了虎口烈士,他就一陣唏噓。
以他這輩子的所作所為,老天爺未必能給他重生的機會了吧?
他可不想以這種方式上頭版頭條!
他正瞎琢磨,忽然發現了個問題——身後的虎嘯聲沒了,奔跑聲也沒了。
夜裡寂靜,他對聲音又敏感,越發覺得不對勁。
可他根本就不敢回頭,也不敢停下腳步。
按理說,他摔了兩跤,以他的速度,老虎應該早就追上來了才對。
可老虎不隻是沒追上來,好像還不追了。
郭憲坤可不覺得老虎會放棄他這塊肥肉,畢竟老虎眼裡眾生都是平等的,隻有能吃和不能吃的兩大類。
顯然,他就是能吃的那類。
那老虎哪去了?
郭憲坤隻覺得跑得肺都要炸了,喉嚨裡好像有小刀在割嗓子。
他大口穿著粗氣,轉頭瞥了一眼,還真沒看到老虎的影子。
難不成這個年代他的身體素質已經堪比奧運會冠軍了?
可想到奧運會冠軍也跑不過老虎,他又警惕地看向周圍。
都說貓捉老鼠必要戲耍一番。
老虎也是大型貓科動物,說不定也是在耍他呢?
就在他打算轉頭時,一聲虎嘯傳來,這聲音竟是在他的前方。
這老虎聰明的很,直接繞路到他前麵,圍追堵截。
但聽聲音,老虎似乎還有那麼一段距離。
郭憲坤當機立斷,朝著附近最高的一棵樹跑過去。
都說老虎不會上樹,這怕是他唯一的生機。
關鍵時刻腎上腺素飆升,郭憲坤使出全力,一口氣爬到了三米高的樹枝上。
他看了看下方的高度,隻覺得還不夠。
老虎不會爬樹,可人家彈跳力一流,加上那虎爪子,縱身一躍拍死他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郭憲坤看了看頭頂距離他還有兩米多的樹枝,隻覺得頭皮發麻。
聽到樹下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不敢再耽擱,一隻腳蹬住樹乾,兩隻手用力抱緊樹乾,一點點向上挪動。
期間老虎連續起跳幾次,郭憲坤甚至能感覺到老虎的掌風就掃過自己的褲襠。
他欲哭無淚地朝上爬,終於爬到了再靠上一些的樹枝,這才勉強鬆了口氣。
砰!
懷裡的大餅子掉了下去,正中老虎腦門。
嗷!
老虎怒吼一聲,又朝著樹撞了幾下。
樹乾被撞得晃動幾下,郭憲坤欲哭無淚地看著老虎。
“哥們,我抽煙喝酒,肉臭得很!彆吃我了。”
“要不我幫你抓頭野豬?咱倆三七分?”
郭憲坤覺得自己肯定瘋了,竟然還和老虎討價還價起來。
可看著這茫茫大山,他心裡隻有一個感覺——死定了。
要麼就在樹乾上餓死,要麼就讓老虎飽餐一頓。
最慘的就是,可能他死了幾天都沒人知道,因為十裡八村就他一個守林人了。
就在他盤算著腰間的彈弓到底能不能搞死一直老虎的時候,他放棄了。
另一側的樹叢中再度出現一隻體型更大的老虎。
想著自己口袋裡那塊小石頭,郭憲坤甚至覺得自己跳下去舍生取義沒準更好。
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曆,這才是倒黴催的。
嗷!
又是一聲怒吼,郭憲坤緊緊抱住了樹乾,生怕兩隻老虎疊羅漢,勢必要吃到他這塊肉。
不知道是不是出自生物的本能,聽到老虎的咆哮,他周身血液都凝固了。
要不是自己還清醒,怕是早就掉下去了。
下一秒,後來的老虎直接朝著第一隻老虎發動了攻擊。
郭憲坤第一次看到兩虎相鬥,他眼睛都直了。
這就是一山不容二虎?
想到前世在動物園看到的老虎,多半都沒了野性,成天等著觀光車投喂,根本就不會互相爭鬥。
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同,兩隻老虎互不相讓,馬上就打作一團。
兩隻龐然大物互相鬥毆,誰都不讓誰。
但很明顯,第一隻老虎體型略小,還是占了下風。
在郭憲坤的角度看去,下麵慘烈是慘烈,隻是和野貓打架招數也差不多。
你撓我一下,我咬你一口的。
加上這夜黑風高,樹林密集,他也看不真切,反倒不那麼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第一隻老虎做出臣服姿態,倒退著離開。
後麵的大老虎這才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信步饒了兩圈,消失在了夜色中。
郭憲坤抱著樹乾大氣不敢喘,生怕老虎想起來還有他這麼一個看客。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他的胳膊腿都麻了,再沒聽到老虎的聲音,他這才用彈弓朝著草叢打了幾下。
看到飛鳥,他心裡鬆了口氣。
天也蒙蒙亮,他這才敢爬下樹。
一落在地上,郭憲坤就快速原路返回。
今天他的確托大了,想著多獵些野豬,沒想到誤闖了老虎的領地。
還好自己命大,遇到兩虎搶地盤,不然真是凶多吉少。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了虎嘯。
隻是這一次聲音小的可憐,甚至有些虛弱。
郭憲坤舔了舔嘴唇,大著膽子朝著聲音的方向小心翼翼走去。
然後他震驚地發現,自己用稻草覆蓋的陷阱已經坍塌,聲音就是從那下麵傳出來的!
郭憲坤不敢耽擱,立馬跑過去查看。
這一看不要緊,他直接笑出了聲。
一開始追著他,要把他當午餐肉的老虎,這會兒奄奄一息,正倒在他一早布好的陷阱裡。
說起來這陷阱還是之前老獵戶和他講過的,裡麵鋪滿了被砍得尖銳的竹子。
彆說是老虎進去要喪命,就算是小汽車掉進去都得紮出幾個窟窿!
“該!讓你想吃小爺!”
郭憲坤快速將腰間的繩子栓在一旁樹上,然後拿起鐮刀順著繩子下到坑中。
這老虎估計剛離開就進了陷阱,不等郭憲坤下來,它就徹底沒了氣。
郭憲坤遺憾地看著被紮出窟窿的虎皮。
“這要是完整的,那得多值錢啊!”
他一邊搖頭,一邊手起刀落。
老虎他帶不走,虎頭必須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