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托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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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這事,馮清歲直覺有貓膩。

貴妃母族不顯,三皇子又是個有野心的,如何會放著眾多名門淑女不娶,娶一個沒落伯府的千金?

情有獨鐘這種說辭,她可不信。

皇帝“深情款款”,一點也不妨礙他立侯府千金為後。

三皇子此舉,莫非是為了拉攏紀長卿?

但紀長卿和祖父不睦、連族譜都另開一頁這事人人皆知,三皇子應該不至於天真到以為娶了賀千千,就能和紀長卿沾親帶故了。

想來是彆有目的。

不過這也不是她眼下該操心的。

她忙著根據紀長卿的反饋調整蚊香配方呢。

待調整得他滿意了,又給府裡人都試過了,將酸梅湯的方子和蚊香的方子一並交給徐嬤嬤。

由徐嬤嬤尋人製作並在清輝暖絨閣售賣。

這才歇了口氣。

恢複往常遛狗逗鳥的悠閒生活。

紀長卿卻開始“忙碌”起來。

清輝暖絨閣出售蚊香的頭一天,起了個大早到宮門前等候開門的他特地找到上官牧,關切道:“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上官牧受寵若驚:“睡得挺好的。”

說完下意識看了眼西邊。

今兒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呀,怎麼紀長卿這家夥居然知道關心他了?

紀長卿指著他的額頭道:“頭上那麼大一個蚊子包,也叫睡得好?”

“這是我在庭院納涼時,不小心睡過去,被蚊子咬到的。”

上官牧扶著額頭道。

“回房睡後沒有蚊子吵我。”

紀長卿:“我昨晚也在庭院小憩了一會,一個包都沒起。”

上官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啥意思?

炫耀自己不招蚊子,還是諷刺他皮薄肉嫩,蚊子見了都忍不住開席?

旋即聽見紀長卿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搖頭。

紀長卿:“我用了清輝暖絨閣的蚊香。”

上官牧:“……”

繞半天,原來是給心上人賣的蚊香做幌子。

嘖。

堂堂一國丞相,整天當托兒。

也不嫌丟人。

他翻了個白眼,順著這廝的話往下問:“清輝暖絨閣的蚊香果真如此好用?”

紀長卿頷首:“自然。我點了她家的蚊香,在庭院坐了一整個晚上,連蚊子聲都沒聽見。”

“那我回府得讓管家派人采買一二才行,府裡備的蚊香一點用處都沒有。”

紀長卿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你用了,回頭定會謝我。”

上官牧:“……”

到底誰該謝誰?

他可是一文茶水錢都沒拿。

四周的朝臣聽見了,暗暗摸了摸自己頭臉、脖頸、胳膊的蚊子包,心裡尋思著,回頭也得吩咐家仆買幾盒清輝暖絨閣的蚊香試試。

於是一時間,清輝暖絨閣門庭若市。

附近的皮草鋪納悶不已。

“這大夏天的,怎麼那麼多人買毛衣絨服?莫非清倉大甩賣?”

遣人過去一打聽,才知對家賣起了蚊香和酸梅湯。

“他們那酸梅湯賊好喝。”

去查探的櫃夥道。

“每個人可以免費試喝一小杯,嘗過的都掏荷包買了一筒。”

掌櫃斜睨了眼櫃夥提在手中的竹筒,手一伸,“拿來。”

櫃夥:“???”

這是他自掏腰包買的!

但上峰要搶,他能怎麼辦?

“小的特地給您帶的。”他畢恭畢敬地遞了過去。

掌櫃漫不經心地倒了一杯到茶碗裡,端碗啜了一口。

酸甜清涼,爽口愜意,一身的暑氣都被這一口冰爽帶走,混沌頭腦瞬間恢複清明。

他眼睛大亮。

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眨眼便把整筒酸梅湯喝了個精光。

一滴都沒得的櫃夥:“……”

可惡,總有一天——

“再去買兩筒回來。”

掌櫃往櫃台拍了一角碎銀。

“把他們家那蚊香也給我買兩盒回來。”

櫃夥低眉順眼道:“小的這就去。”

馮清歲晚間收到徐嬤嬤送來的賬冊時,見首日銷量遠超她預料,頗為訝異。

“怎賣得這般好?”

徐嬤嬤笑道:“應是紀大人出了力,許多客人一來鋪裡,就說要買紀大人同款蚊香。”

馮清歲:“……”

隻收了一枚金幣還如此賣力推銷,紀長卿真是個好人。

出於感謝,她做了一摞香包,送去滄海軒給紀長卿。

“二爺,這是專門驅蚊的香包,戴著去戶外,絕不會有蚊子咬你。”

紀長卿:“……”

“這是清輝暖絨閣下一個要賣的?”

馮清歲莞爾一笑。

“這個不賣,特地給二爺做的。”

紀長卿唇角微勾。

“勞你費心了。”

馮清歲笑道:“二爺喜歡就好。”

紀長卿自然喜歡。

翌日便將端午香囊換成驅蚊香包,戴著去上朝。

上官牧散朝時瞥見了,見他一臉春風得意,忍了又忍,把自己的好奇心死死按了下去。

他又沒提成,可不能被這家夥白白利用。

紀長卿:想得美,這是非賣品。

三皇子也留意到了紀長卿的神情。

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且得意吧。

過幾天包你哭都哭不出來。

去王府吊唁,就算哭不出來,也得麵露哀戚。

幾日後,收到老平王的訃聞,陪戚氏去平王府吊唁的馮清歲如此想道。

老平王是先帝的五弟,年初便纏綿病榻。

三天前熬不住,歸西去了。

親王去世乃國事,朝臣和外命婦都要去王府上祭。

停靈足足四十九天,按說隨便哪天去上祭都行,但朝臣隻有三天假,因而大家都擠在了一起。

平王府門前大街被馬車塞得水泄不通。

馮清歲和戚氏不得不隔著老遠就下了馬車,徒步過去。

走了沒多久,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賀千千。

賀千千也剛從馬車下來,正挽著祖母手臂,走在母親身旁。

儀態端莊,神情肅穆。

和先前弱柳扶風的模樣判若兩人。

看見馮清歲和戚氏,她微微一笑,卻未主動開口。

馮清歲知她這是在端皇子妃架子,笑著打了招呼:“賀老夫人,賀夫人,賀姑娘。”

賀千千這才道:“表伯母、表嫂好。”

“這兩位便是表伯母和表嫂?”

斜裡突然有人插了一句。

馮清歲轉頭一看,是個穿著一身皇子服的年輕男子。

不消說,三皇子無疑。

“見過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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