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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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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黃昏,東風閣掛起九千九百九十九隻紅紗玲瓏燈。

倘若紅棠還活著,必然拍拍西樓的肩膀,謝謝他記得自己的生辰。

當然,紅棠也會故作沮喪,嗔怪坐如雕塑的月神上仙在她的生辰宴上出儘了風頭。

都道月神上仙乃仙界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一襲冰藍色流雲紋秋水裙,挽起靈蛇髻,配以薄鬢,簪了蝴蝶穿花銀步搖。肌膚勝雪,卻比白雪添了一縷幽香。雙眸若泉,但較清泉增上幾分瀲灩。鴻雁南歸,魚潛水底,月落烏啼,百花羞澀,似乎皆為了她的絕色而存在。

可惜呀,冰山美人不解風情。輕輕掃了一眼,那盯得癡癡呆呆的狼族國主,令他打起了寒顫,瑟瑟發抖。

“不就是個女人,脫了衣裳,大家一樣。”鳥族國主連喝兩杯紅塵醉,憤憤不平,嘟囔道。

她今天起了個大早,光是挑選出這件撚金雪柳百合裙,就折騰了半個時辰。發髻上的雲鬢花顏金步搖,可是她珍藏千年的寶貝,不輕易帶出來。

原本以為,除了神秘的海棠公主之外,她便是焦點。怎知,半路殺出了一個月神上仙!呸呸,什麼上仙,比妖界的妓館的頭牌還騷。

“如何一樣呢。月神上仙的流雲紋秋水裙,寡人可舍不得脫。至於你的那件破衣,寡人就沒興趣脫了。”狼族國主嘲笑道。

話音剛落,鳥族國主奪了狼族國主的酒杯,一飲而儘。那燒紅的臉頰,也不知是被氣出來的,還是生出了醉意。

“阿姮,少喝點,這紅塵醉的後勁頗大,明日可又要嚷嚷著頭疼了。”兔族國主柔聲勸道。

阿姮便是鳥族國主的閨名。不提及姮字,鳥族國主都差點忘記了,姮便是月中女神的彆稱。月神上仙主位一重天太陰殿,彆說仙界,連妖界也有不少妖精研習法術,就盼著進入太陰殿打雜呢。而她呢,閨名為阿姮又如何,還不是妖界裡沒人要的大齡單身女性一枚。

思及此,鳥族國主趁著兔族國主與蛇族國主交談之際,偷了兔族國主食案上的紅塵醉,咕嚕咕嚕下肚,喝個痛快。

結果,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兩眼冒星星,東倒西歪,砰地一聲,酩酊大醉,趴在了食案上。

“蛇族國主,寡人先行向王上告辭。”兔族國主歎道。

“無礙。聯姻之事,寡人靜候佳音。”蛇族國主作揖道,一雙桃花眼湧動著脈脈深情,差點就將畏懼水係法術的兔族國主淹沒。

待兔族國主攙扶起鳥族國主落荒而逃,虎族國主湊近蛇族國主耳畔,呼出一口濃濃的酒氣,笑道:“妖界都在傳,你單戀兔族國主百餘年了。彆怪寡人沒提醒,這娘們看著溫柔善良,實則是個狠角。不如與我們虎族女人締結姻親,熱情似火,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蛇族國主舉著酒杯,瞟了一眼兔族國主離去的方向,低沉的嗓音裡夾雜著淡淡的憂傷。

虎族國主是個老大粗,聽著蛇族國主這番文縐縐的話,當真是一會兒海裡,一會兒雲裡。不過,為了維持國主的威嚴,虎族國主假裝聽懂了,也不表態,繼續飲酒。

狼族國主恰好目睹了此情景,暗暗地冷嗤一聲。寫這句悼念妻子的凡人,最後娶了好幾房小妾。男人嘛,都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他就從來不會標榜自己是情聖。

酒過三巡,向來不喜應酬的青丘國主西樓,借了不勝酒力的由頭,回左偏閣小憩。

自從複活阿姐,他的精力大不如前。連續七天七夜處理國事,他就疲憊得說不出話來。以他現在的狀態,彆說妖王,連青丘國主也不適合。可是,在阿棠沒有長大之前,他必須支撐下去。

想起阿棠,那軟軟糯糯的嗓音,繃緊的弦緩緩放鬆,生起幾分睡意。

“國主,兔族國主和鳥族國主請辭。”侍女青蓮在門外輕聲道。

“請她們進來吧。”西樓起身,端坐在六曲海棠春睡圖屏風後麵。

兔族國主將鳥族國主交給其隨行侍女後,便獨自踏入左偏閣內。

“王上,阿姮醉了,寡人不放心,送她回家,特來辭行。”兔族國主道,語調清冷,刻意保持著疏離感,不複在其他國主麵前的柔聲細語。

“好的。”西樓道,見兔族國主退到門口,琢磨著侍衛如影前些日子收集到的情報,忍不住出聲:“寧兒,蛇族國主不足五百歲就能登上國主之位,絕非善類。”

寧兒乃兔族國主的閨名。寧兒和西樓從小一塊長大的。

語罷,兔族國主腳步一滯,望著屏風上的海棠春睡圖,淚如泉湧:“阿樓,寧兒等了三千年,很累很累。”

兔族國主走後,西樓躺在床上,揉了揉眉心,深感無奈。

有時候,他會羨慕魔界,沒有三情,就沒有無窮無儘的煩惱。可是,倘若他出生於魔界,他就無緣與阿姐相識,活著也不存在意義。

這般胡思亂想著,他再次起了睡意。朦朧間,聽見閣外的哭啼聲,應是伺候阿棠的侍女翠袖。

“何事?”西樓猛然起身開門,神色冷峻。

“國主,翠袖該死,有負厚望。”翠袖跪在地上,泣道。

“阿棠出事了?”西樓捂著疼痛的胸口,扶著門沿才堪堪站住。

“國主莫擔憂,殿下無事,隻是偷跑出去玩了,翠袖一時找不到,就急得哭了。”青蓮連忙補充道。

“如影,帶回阿棠。”西樓穩住心神,道。

微風拂過,傳來一個清澈的諾字,爾後風停。

“青蓮,同賓客道歉,阿棠貪睡,孤不舍喚醒,便不讓她會見諸位,敬請見諒。”西樓道,接著思忖片刻,繼續道:“算了,還是孤親自去說吧。”

西樓走了幾步,差點撞上行色匆匆的簫長老,隨意粘起風係法術,逼迫簫長老止步。

“小樓,出大事了!”簫長老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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