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屍符,就是貼在僵屍額頭那道黃符。
隻要貼在額頭上,就能被屍氣吸附,不會掉下來,被貼上鎮屍符的僵屍,再也無法動彈,任由擺布。
心明從口袋裡掏出一道黃符,要往顧言的額頭貼上去。
顧言看得懂鎮屍符是什麼,絕對不能被貼上。
不然,自己得完了。
顧言不想再死一次。
彆墅的小家夥,還在等著他回去。
“拚了!”
顧言不管黑狗血熾燒的痛,咬著牙用力掙紮。
剛才咬了女鬼吸收陰氣,讓顧言的屍身得到強化,力氣比剛當僵屍的時候強了很多,他暗自慶幸去找和厲鬼乾了一架,不然現在可能打不過他們。
鎮屍符快要貼過來,顧言“嗬嗬”叫了兩聲,沾染了黑狗血的紅線終於被他掙斷,抬手抓住要貼在額頭的鎮屍符,用力一扯。
鎮屍符被他撕碎了。
再往前一撞。
心明沒想到,顧言還能掙開紅線,沒有任何防備被撞飛,吐出一口血,重重跌倒在地上。
血正好吐在顧言的臉上。
嗅到了血腥味,顧言雙眼通紅,慢慢要進入嗜血狀態。
他忍不住了,往被打飛的心明跳過去,想要吸血。
心然見狀,撒出一把黃符,喝道:“師兄,快用金錢劍。”
她還想阻擋顧言一會,但是很快也被顧言打飛,撞在一塊石頭上,感覺內臟都快被撞得移位,幾乎沒了半條命。
那些黃符,隻能阻擋一會。
心明經得提醒,拿出自己最後的法器。
一把用紅線,把銅錢串起來的劍。
心明忍著傷痛再拿出羅盤,翻轉背麵是一麵布滿符文的鏡子。
他把鏡子往月亮上一照,月光反射,照射在金錢劍上。
金錢劍震動片刻,懸浮而起,泛著紅光,鎖定顧言,疾射而出,直取顧言的心臟。
顧言雙手猛地一抓,抓住金錢劍,但雙手被燙得皮開肉綻,就像是抓住一塊烙鐵,痛得他又開口吼叫,可他不撤手。
用力一扯。
紅線斷裂,銅錢散落滿地。
顧言看得出來這兩個道士的道行不夠,法力不算強,用的法器也沒有多大殺傷力。
要打敗他們,不是不行,隻是被先入為主,認為僵屍一定打不過道士。
再加上顧言想儘快回去,不想吸人血,才會被打得那麼狼狽。
被金錢劍熾燒了一會,雙手的疼痛,終於讓顧言清醒了些,可是噴濺在臉上的血腥味,很快又刺激他的嗜血衝動。
“嗬嗬……”
顧言忍耐了一會,再擺一擺手,示意他們趕緊跑。
再不跑,等會他要忍不住了。
“他好像……讓我們離開?”心然驚訝道。
他們都被打得,暫時沒有反抗的力氣。
如果這時候,顧言要吸他們的血,一個都跑不掉。
心明也驚了,道:“難道他還有意識?”
看到他們還不走,但也沒有再動手的能力,顧言隻好自己走。
隻見散落在地上的奶粉紙尿褲,顧言想到小家夥肯定餓得嗷嗷叫,想把東西收起來再回去。
心然看到那些是奶粉紙尿褲等東西,又想到那個母嬰店,便是瞪大雙眼。
可以肯定,這僵屍還有人的意識,但他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難不成,養著一個小嬰兒?
看到僵屍沒有趕儘殺絕,也不過來吸血,心然稍稍放心,但還是不想放過僵屍,畢竟道不同,心念一動便多了個想法,忍著身上的傷痛走過去說道:“你不像彆的僵屍,應該沒有惡意,我幫你吧。”
她看到僵屍行動不便,想撿起奶粉,但無法蹲下,隻能極限地控製身體,穩住重心往前傾,用一個類似俯臥撐的姿勢要把東西撿起來。
心然幫顧言把東西,裝回到袋子裡,再給顧言遞過去。
顧言看到她不僅不走,還幫自己撿東西,愣了一會,近距離接觸,聞到血液的香甜,隻好很艱難地控製吸人血的念頭,本想拿過東西趕緊跑的。
誰曾想,顧言剛接過來,隻見心然手腕一翻。
她拿出一個,類似錐子的法器。
往顧言的額頭紮過去。
顧言還是前傾俯身的姿勢,但反應很快,馬上要站起來,錐子紮不中額頭,被紮在左邊的肩膀上,深入到肩膀裡。
大量白色的煙霧,從肩膀裡冒出來。
肩膀很快皮開肉綻,像是被潑了硫酸,腐蝕得嚴重,流出綠色的液體,不過片刻便能看到森森白骨。
這個法器,更厲害!
“找死!”
顧言瘋狂了。
完全失去理智。
心然見偷襲不成功,慌張要離開,但顧言還完好的右手,抓住心然的手臂,鋒利的指甲刺進血肉當中。
“不好!”
心然要掙紮,但為時已晚。
顧言露出僵屍牙,一口咬在心然的脖子上。
血液快速湧進顧言的口腔裡,這是人的血液,還是有修為的道士的血液,比兔子的血要甘甜百倍。
“救……救……”
心然想要大叫,慢慢的叫不出來。
“師妹!”
心明暴怒,拿出黃符,全部撒在顧言身上。
顧言不為所動。
心明衝過去要拖開顧言。
但這時的顧言,把心然的血全部喝完,心然變成一具乾屍,本來水嫩嫩的皮膚,此時皺巴巴的。
見狀,心明慌張地後退兩步,撒腿想跑路。
顧言輕輕一跳,來到心明身後。
左手已經舉不起來,但右手還能動,抓住心明的脖子,低下頭一口咬下去。
心明咬破手指,指尖血陽氣最足,能鎮妖邪,要往顧言的額頭點去,喝道:“敕令!”
奈何,為時已晚。
顧言的指甲,穿透心明脖子的皮膚,痛得心明舉起的手失去力氣,點不中顧言的額頭,再被顧言一口咬穿脖子。
心明的修為,比心然的要好一些。
心明的血,更加甘甜。
把心明的屍體拋下,顧言意識慢慢回歸,愣在原地。
“我本不想吸人血,是你們逼我的!”顧言一時間還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道不同,人和僵屍不一樣,那兩個道士要收自己,他可以理解,因此不準備下殺手,隻想避開。
顧言不想當的僵屍,一直避開人,心裡認為自己還是人,剛才放他們走,也出於人的考慮,哪曾想他們不領情。
“道不同,不相為謀。”
“人和僵屍,本就是對立,人不會對僵屍仁慈,我也不應該仁慈。”
“我還是……聖母了!”
顧言不知道吸了人血,自身會不會變得很糟糕,或者更加控製不住嗜血的欲望,但不吸也吸了。
同時他想明白一個道理,想要活下去,不能聖母,哪怕失去人性。
拔出左邊肩膀的錐子,顧言的左手還抬不起來,無奈隻能用右手,撿起奶粉等東西儘快回去。
輕輕一跳,這一次竟然跳出了差不多十米遠。
“我又變強了,僵屍吸血就能變強,特彆是有修為的血!”
“同時我感覺吸了人血後,人性和意識,又薄弱了很多,以後真的全靠小家夥。”
此時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快天亮了,顧言加快跳躍的速度,小家夥還在等自己回去。
……
半個小時後。
一個和尚從公路上走下來,驚呼道:“道兄,我們來晚了!”
“這……”
隨後,道士也來到這片田野,看到自己兩個徒弟被僵屍吸乾了血,身子搖晃片刻,悲戚道:“心明、心然,你們……我會為你們報仇,大師能不能感應到屍氣的方向?”
那個和尚正是圓心大師,搖頭道:“時間過去得太久,屍氣已經散了,無法感應,但我們還是儘快把他找出來。再過兩天,月值大破,菩薩閉眼,所有法器都會失靈,僵屍最容易在這時候嗜血,如果他要在那天出來作亂,我們更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