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瑤不在家,小薑軍就是猴子稱大王,後院的雞沒少被他霍霍。
至於豬,薑瑤威脅他,他要是再霍霍她的豬,那西遊記後麵的故事 ,她就不講了。
這直接捏住了小家夥的命脈!
但他不霍霍豬,那不是還有雞嗎?
正好,爺爺最近教他射箭,那射到的獵物,不就是他的了!
而且在家裡玩膩了,就去兩個姨媽家,和幾個表哥玩,日子過得不要太逍遙
薑瑤看了都羨慕不已。
俗話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她就是那個前人,小崽子就是後人。
今天薑瑤從山上下來比較早,把獵物賣了,就準備去二姐家接小崽子回家。
最近家裡忙著地裡的土豆,薑翠山和王氏顧不上小崽子,就把他送到鎮上二姐薑蘭家。
薑瑤想著她近期不上山,要留在家幫著收土豆,就準備把小崽子帶回去了。
她可不是她爹薑翠山,舍不得小崽子吃苦。
貧苦人家的孩子,隻有從小跟著做這些活,他才知道生活得不易,三歲乾不了重活,撿土豆還是可以做到的。。
誰知剛拐進主街,就聽見一個熟悉的小奶音在前方響起:
"老李頭,今天的'孝敬'呢?"
這語氣,活像個收了十年保護費的街頭混混。
薑瑤心頭一跳,趕緊閃身躲到牆角後,探頭望去。
隻見她家那個還差一個月才滿三歲的小祖宗,正背著手站在糖人攤前,二姐家的鐵鍋和二姐家的李承浩跟在他身後,還有三個陌生的小孩也跟著他。
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小褂子——估計是二姐新給他做的。
隻是,此刻衣服卻被他歪歪斜斜地穿著,一邊衣領還翻了起來,配上那副趾高氣揚的小表情,活脫脫一個縮小版的二流子。
薑瑤嘴角抽抽,這才幾天不見,這小崽子真成二流子了!
糖人李的手明顯抖了一下,正在做的鳳凰糖人瞬間歪了翅膀,變成了一隻四不像。
"哎喲,老大來啦?"
老李頭忍著笑,麻利地從架子上取下一個早就做好的大老虎糖人,"早就給您備好啦,您看這老虎多威風,跟您一樣!"
小薑軍接過糖人,煞有介事地檢查了一番,點點頭:"嗯,不錯。"
然後轉頭對身後一個流鼻涕的小胖子說,"二狗子,賞。"
那小胖子立刻從兜裡掏出兩文錢,恭恭敬敬地放在攤位上。
薑瑤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嘛,還學會打賞了?
薑軍舔著糖人,繼續大搖大擺地往前走。
所到之處,商販們紛紛主動"上貢"——王婆子遞上一包炒瓜子,張記包子鋪送出兩個肉包,連一向摳門的布莊劉掌櫃都貢獻了條紅頭繩。
"這混小子"薑瑤扶額歎氣,"我這是生了個什麼玩意兒?"
正當薑瑤準備上前把人拎回來教訓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正揪著個小姑娘的辮子,把她剛買的糖葫蘆搶走了。
"住手!"
小薑軍一聲奶喝,邁著小短腿"咚咚咚"跑過去,"在我的地盤上欺負人?"
那大孩子回頭一看,見是一個才到他腰高的小豆丁,嗤笑道:"小不點,關你屁事?"
小薑軍傲嬌的沒說話,一手拿著糖人,舔一口後就仰頭挺胸往路邊走!
身後的幾個小弟,興奮的站在身後,同樣高仰著頭,一臉蔑視的看向男孩,一臉你玩了的表情。
這時現場圍觀的人,才發現小薑軍走到路邊一塊豎著的兩百來斤磨盤旁,小手隨意一推,那石頭就跟上了輪子一樣往前滾了好幾米!
整條街瞬間安靜了。
幾秒後,他的小弟們,“哦哦哦的叫起來。”後來還喊起了,“老大真棒。”
大孩子的臉"刷"地白了,糖葫蘆"啪嗒"掉在地上,隨後轉身就跑了!
人跑了,小薑軍都不放過他,對著他跑的方向喊:"這條街,我薑小軍罩的,要欺負人,去彆處。"
小姑娘撿起糖葫蘆,怯生生地遞給薑軍:"老大,給你吃"
薑軍小大人似的擺擺手:"你吃吧。"
然後轉身對身後的小弟們說,"記住了,收'孝敬'是為了維持街道和平,不是欺負人,懂嗎?"
"懂!"孩子們異口同聲。
薑瑤一時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這小崽子,到底跟誰的,居然還整出套歪理來了?
“薑小軍!”
眼見小家夥,還要帶著他的小弟們去巡視領地,薑瑤出聲叫他。
小薑軍聽到熟悉的聲音,身子一僵,脖子一縮,心裡暗道,完了!
他今天要在小弟們麵前丟臉了!
不過,他不在意了,大不了下次再在她們麵前找回麵子。
小薑軍回頭,就看到她娘薑瑤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嘴角立馬咧開,杏眼笑得眯起。
"娘!"歡快的喊聲由遠及近。
隨後像個炮彈一樣衝過來,一頭紮進薑瑤懷裡。
"娘!軍軍可想你啦!"他仰起小臉,笑得那叫一個天真無邪,仿佛剛才那個街頭"小霸王"是她的幻覺。
薑瑤嘴角上揚,拎起他的後領子,眯起眼睛:"薑小軍,誰叫你收“孝敬”的?"
小薑軍眨巴著大眼睛,立馬出賣了教他收孝敬的人:"二愣子叔叔教我的!"
“二愣子!!!”
薑瑤很快就想起是誰了!
“看來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啊!”薑瑤咬牙。
正帶著小弟在賭坊維護秩序的二愣子,忽然感覺脖子上一陣寒涼,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愣了一下,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最近他安分守己,沒有得罪人啊!
此時的他已經忘了,幾天前,心血來潮的他,教一個在路邊嚷嚷著要做老大的小孩,如何做老大的事。
而出賣二愣子的小薑軍,此時被他娘提著回到二姨家,蔫頭耷腦的站在一麵牆前麵壁思過呢!
“二姐,我說過多少次,讓你彆給這小家夥那麼多零花錢,你不知道”
“哈哈哈哈”
小薑軍經常來鎮上,大家都知道他是薑瑤的兒子,沒人敢對他怎麼樣。
而且小家夥聰明著呢!從來不出她們這條街,要去薑竹家那邊玩,也會來叫他們送他過去。
“我真沒給那麼多,就是他和榮兒幾個,玩小時候你玩的那啥五子棋,然後把他們的私房錢都贏去了。”
薑瑤:難怪小崽子在街上那麼豪橫呢!
“再說,你氣什麼,你小時候不也這樣,靠山村多少小子被你打得見你就跑的。”薑蘭捂嘴笑著說。
薑瑤:
哪能一樣,她有成人思想,有分寸,這小子可是個原裝古人,要是下手沒輕重,可是會闖大禍的。
薑瑤頭疼!
養小孩太難了!
就怕一沒注意養歪了!
而薑瑤帶著兒子走後,街上的小販們也笑了!
笑過之後,又開始一起聊了起來,無非是,什麼子承母業,小薑軍不愧是薑瑤的兒子,以後說不得比他娘還厲害啊等等!
豆丁大的小人,卻已經能推動兩百多斤的石磨了。
不知道薑家人飯量的圍觀群眾,不禁羨慕起他們家的大力氣來!
轉眼進入八月,土豆和小麥都收完了,也到了大姐薑梅長子趙安成親的日子。
薑瑤一家四口在鎮上和二姐、三姐兩家彙合,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前往趙家村。
以此同時
京城雍親王府,
府門前,一溜青篷馬車整齊排列,馬匹不時打著響鼻,蹄子輕刨地麵。
仆役們穿梭其間,忙著裝載各式箱籠。
胤禛站在府門前的石階上,身著一件靛青色棉布長衫,腰間隻係一條素色布帶,全無平日親王的華貴氣象。
他麵容沉靜,目光卻格外銳利,掃視著忙碌的下人們。
"阿瑪,我們真的要穿成這樣去田裡嗎?"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胤禛轉身,見嫡長子弘暉正扯著自己身上同樣粗陋的褐色短褂,小臉上滿是不解。
剛滿八歲的弘輝生得眉清目秀,一雙眼睛尤其靈動有神,此刻卻寫滿了困惑。
他從未穿過如此粗糙的衣物,更不明白為何父親突然要帶他去什麼農莊。
胤禛蹲下身,與兒子平視:"暉兒,你可知道前日皇爺爺為何震怒?"
弘暉眨了眨眼,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輕聲說道:“聽說是考教農事時,叔叔伯伯們都答不上來呢。”
胤禛的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他緩緩說道:“不止是答不上來這麼簡單。”
他的眉頭微皺,似乎對這件事情有些不滿,“你十六叔竟然連五穀都分不清,稻子幾月抽穗都不知!
還有你七叔家的弘曙更甚,他居然以為麥子收割後直接就能磨粉做饅頭!”
胤禛頓了頓,臉色變得愈發嚴肅起來,他沉聲道:
“你皇爺爺一直都非常重視農事,而堂堂皇子皇孫,竟不知五穀如何生長,民生何以維係?。”
弘暉聽著阿瑪的話,羞愧的低下頭,不敢吱聲。
胤禛拍了拍弘暉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咱們皇家子孫,生於富貴,卻不能忘了這天下根基乃是農事。
暉兒,你要明白,隻有親身了解耕種之事,日後才能更好地治理我們祖宗打下的基業。”
弘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中多了幾分堅定。
這時,蘇培盛前來稟報,“爺,馬車都已準備妥當。”
胤禛站起身,帶著弘暉上了馬車。
“阿瑪,不等二弟、三弟嗎?”弘暉疑惑。
胤禛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你二弟身子弱,三弟年歲還小,你李額娘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