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以後兩個人一起去了商場。
因為時笙生理期的緣故,喻文州非得要逛半個小時就休息十分鐘。
最後總算是在時笙的建議下,把周六回家帶給時爸爸和時媽媽還有時嬈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喻文州說的忙兩天也是真的忙,早上雖然跟平常一樣的時間起床,但晚上一般都要八九點才回來。
不過剛好時笙這兩天也不舒服就賴在家裡,好歹是讓他省了點心。
很快到了周六,喻文州難得陪著時笙睡了個懶覺。
隻是從中午吃過飯開始,他就明顯覺得時笙整個人和平時比起來顯得有些焦慮。
喻文州拍了拍沙發旁邊的位置,“過來坐。”
時笙深呼了一口氣從陽台那邊走了過來。
“擔心什麼?”喻文州將小丫頭拉進了懷裡,順便撫了撫她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小臉。
時笙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捏著他的手玩兒緩解自己此刻的焦慮。
“嗯?”喻文州又捏了捏她的臉。
時笙吐了一口氣,“我就是覺得自己好慘。”
時笙一想到今天晚上要跟三個老師和一個律師一起吃飯,她就覺得自己跟那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表情包一模一樣。
喻文州又氣又笑,“怕什麼,一個是你爸,一個是你媽,一個是你姐,還有一個是你老公。”
時笙抿唇,又在喻文州胸口蹭了蹭,“州州,今天你得保護我。”
喻文州笑,“我不保護你保護誰。”
時笙說的是真心話,她總覺得今天晚上會成是修羅場。
因為說好了要等時嬈一起回去,時笙跟喻文州就一直等著她的消息。
六點過一點,時笙的手機響了,她以為是時嬈的,結果打開就看到了‘媽媽’的備注。
她忐忑的接起來電話,“喂?媽?”
時媽現在的心情說不上好,都到飯點了,結果一個人都沒回來。
時爸和時嬈是從外地回來她都忍了,時笙離這麼近竟然還沒到。
“到哪裡了?”時媽問。
時笙瞥了一眼喻文州,現在確實也隻能不好意思的委屈他一下了。
“文州還有事情在忙,我們等一下就回來。”時笙答道。
既然都說到這裡了,時媽也找不到什麼好反駁的理由了。
終於在七點過的時候時嬈給時笙打了電話,說她大概再半個小時到家。
從公寓這邊回家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時笙跟喻文州也跟著出發了。
還是時笙他們要稍微快一點,時嬈現在在開車,時笙也不敢隨便給她打電話。
但是不出五分鐘,一輛眼熟的車就出現在了視野裡。
準確的來講,是片刻後又出現了一輛。
她也沒想到,他們爺三能在小區門口遇上。
時笙激動的跳下車,對著那邊剛剛停下的車揮了揮手。
“姐,爸!”時笙高興的出聲。
很快那邊的車也停好,時嬈先下了車。
時笙直衝衝的就撞了過去,給時嬈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順便一口親在了她臉上。
時嬈故作嫌棄的擦了擦臉,“乾什麼乾什麼。”
話雖是這麼說,但抱著時笙的手可是一點都沒鬆開。
時爸也下車走了過來,看著兩個閨女抱在一起也跟著笑了起來。
喻文州其實已經下車很久了,隻是旁邊的人都沒空搭理他。
還是時爸先看到了他,“小喻啊。”
喻文州笑著點了點頭,“爸。”
時笙和時嬈也看了過來,時嬈看著喻文州就是調侃,“喲,妹夫呀。”
喻文州比她還大了一歲多,現在嫁給她妹妹了,不對是跟她妹妹結婚了,還是得跟著她妹妹的稱呼來喊人。
雖然她和喻文州也見過幾次了,但每次她依舊會覺得很搞笑。
誰知道喻文州倒是沒有任何不樂意,對著她也點頭示意了一下,“姐。”
時笙在一旁憋笑,還是時爸先開了口,幾個人才重新將車開進了小區。
時媽一直等在客廳裡,聽到走廊裡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就知道是他們回來了。
幾個人剛剛站定在門口,鑰匙還沒掏出來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時爸先站上前喊了一聲‘老婆’,然後時笙幾個人又跟在後麵喊了‘媽’。
也慶幸有喻文州這個新姑爺在,時媽的臉色看起來還算可以。
現在這個點也確實該吃飯了,進去以後幾個人也沒過多的寒暄,直接就坐到了飯桌那邊去。
時笙發現,他們幾個人講話她是真的一點嘴都插不上。
不是時爸跟喻文州聊京大的事情,就是幾個人又聊聊教學上麵的一些事情。
連時嬈這個非專業人士都隻是偶爾開口說幾句,時笙更是直接隱形了。
她坐在時嬈跟喻文州的中間,要不是兩個人時不時給她夾個菜,她真的都快要吃不下去了。
“時笙。”時媽突然開口。
被點到名的時笙下意識的挺直了背脊,然後茫然的看向時媽的位置。
“實習找好沒有?”時媽又問。
時笙抿唇,含糊的‘嗯’了一聲。
“嗯是什麼意思,找到了還是沒找到,說話。”時媽直接給了一個二選一的答案出來。
時笙有點慌,她不敢說自己沒找,更不敢說自己並沒有要找的打算。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她現在這個反應是什麼意思時媽也不是一點都猜不到。
“上次你給我說你自己找,到頭來找了個什麼?我給你說了我們學校今年招聘美術老師,我先托關係送你進去實習,等正式考試的時候你也更熟悉一些,通過的概率好歹也要大一些。”
話題終於還是扯到了她身上,也終於扯到了這件事情上。
時笙鼓起勇氣解釋:“媽,我有其他想做的工作。”
時媽盯著她,依舊是麵色嚴肅,“當初是你自己說的,我答應你學畫畫,以後就出來當美術老師。”
時笙徹底閉了嘴。
這話她確實說過。
她其實從小就喜歡畫畫,甚至在幼兒園的時候就有美術老師給時媽說過,可以重點培養她畫畫。
但顯然家裡人都沒有人當真。
時笙也印證了老師的話,她是真的喜歡上了畫畫且還是有天賦的那種。
初中的時候有了以後高考的概念,她就給時媽提過自己想學畫畫的事情。
但得來的就是無情的拒絕。
那是她青春期做過最叛逆的事情,她以絕食抗議,最後把自己鬨進了醫院事情才算有了結果。
時媽答應她學畫畫,但以後出來的工作隻能是美術老師。
但自從時笙上大學以後,她慢慢開始對自己的未來有了規劃。
尤其是在微博運營還算成功的情況下,她生出了以後想做全職畫手的想法。
她不喜歡過多的人際交往,能直接在家完成工作是她最想要的狀態。
隻是不說她都知道,她媽不會同意。
見她不語,時媽繼續說:“來,你說給我聽聽你還能做什麼?”
時笙依舊是沉默。
“乾什麼什麼不行,我幫你找實習還是害你不成?你比得上你姐哪怕半點我也不至於這麼操心。”
時笙本來就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終於還是在這一刻掉了下來。
“當初我姐要走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時笙倔強的抹了一把眼淚。
時媽本來今天就不怎麼高興,被時笙這麼一頂嘴,火氣就直接上去了。
“我當初確實不是這麼說的,但你姐她自己一個人能顧得好自己,你行嗎?從小到大什麼都比不過你姐,現在你拿什麼跟你姐比?”
“那你當初生我乾什麼!”時笙梗著脖子看了過去。
本來因為在哭嗓子就哽咽著,現在突然提高了音量,語氣聽起來確實也不好。
“你以為我想生你嗎?生你出來這麼不省心!”
時媽一下就將手裡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時笙被嚇得直接抖了一下。
“你對孩子這麼凶乾什麼!”一旁的時爸趕緊拉住了時媽。
喻文州瞥見小姑娘泣不成聲的樣子,心疼的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時笙,你一天天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時媽大聲的嗬斥。
時笙今天終於也是忍不了了,哽咽著喊:“那是不是我死了你就甘心了!”
“吵什麼!”最後還是時嬈更大的一聲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雖然和時笙結婚了,但硬要算起來,喻文州也是個外人。
現在母女矛盾這種情況,他更是不好插嘴。
除了現在不斷的安撫時笙,讓她情緒儘快穩定下來,他也沒彆的辦法了。
一旁的時嬈跟時媽的對話也不見得有多愉快。
尤其是提到關於時笙的事情時,兩個人語氣都很衝。
“我先帶笙笙回去了。”
“喻文州你帶笙笙走。”
喻文州和時嬈幾乎是同時開口。
時爸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隻能這樣了。
一旁的爭吵還在繼續,喻文州將小姑娘拉了起來,捂著她的耳朵將人帶了出去。
進了電梯,時笙是真的憋不住了,抱著喻文州就開始嚎啕大哭。
喻文州抱著小姑娘,一邊幫她拍背順氣,一邊出聲安慰。
看這樣子也知道,時笙這通氣是憋了很久了,隻是今天剛好成了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