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檸跟公司請了一周的假。
在奶奶去世的前七天裡,她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直到奶奶的頭七,她親自下廚房給奶奶做了一條魚,一道她最愛的珍珠圓子,還有一盅花膠排骨湯。
這湯,她從中午燉到了晚飯。
薛姨看到很欣慰,“大小姐,老夫人在天之靈知道您這麼用心,一定會很欣慰的。”
沈書檸將貢品,飯菜擺在餐桌上。然後去奶奶的遺像前上了一炷香。
“奶奶,今天是你的頭七,檸檸喊你回來吃飯了。今天飯菜是檸檸親自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說完,沈書檸轉身去了廚房,等了一刻鐘後她才重新回到餐廳。
邱淑儀坐在沙發一動不動,她煩死了沈書檸這惺惺作態的 樣子。
沈可薇也是如此。
“媽,她這麼一搞,誰還想上桌吃飯啊!”
沈書檸重新在餐桌上坐下,“沒讓你們吃!不服憋著!這老宅是我奶奶的家,等你們死了肯定不會在我家這麼擺!”
“你——”
沈可薇氣結。
邱淑儀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好了好了,檸檸你的一片孝心媽一定會看到的。”
她並不想在這種小事上跟她爭吵。
沈書檸簡單吃了兩口,也將飯菜收拾到廚房去了。
“小檸,明天有個拍賣會,你跟阿姨一起去吧。”
沈書檸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奶奶剛走,我沒心情參加這種消遣。”
邱淑儀莞爾一笑,“檸檸,你誤會我了。”
“我是在拍賣會上這次會拍一個鐲子,應該是你奶奶喜歡的風格。等七七去陵園的時候,你買了帶給她,她一定會很喜歡的。”
沈書檸眼眸微微一眯,“那好吧。”
邱淑儀心裡一喜,嗬嗬再精明又如何?
還不是上套了!
她這個女兒一點都不難拿捏,隻要抓住了她的軟肋,那是一拿一個準。
回到房間,沈書檸就去上網查了查這個拍賣會。
她給好友發消息:“遙遙,你去嗎?我想給奶奶拍一個鐲子。”
“不好意思啊,檸檸,我不在京市。不過我上次好像坐小叔的車時,聽到他會去。好像有個什麼字畫他看上了,說是要送人。”
沈書檸想到了那日陸司硯對他說的那一句,什麼條件都可以。
“好的遙遙,沒事。我知道了。”
拍賣會當天,沈書檸一身黑,戴著口罩。
她這身打扮,讓沈可薇翻了好幾個白眼。
“你不想穿黑,我隨你。但我要穿什麼,你管不著我!”
沈書檸冷凝了她一眼,便施施然進了拍賣會現場。
邱淑儀進去後,給侄子發了條消息:【你在806了嗎?】
那邊回的很快:【在的。大姑,就等你這邊的消息了。】
她勾起唇瓣,信心滿滿。
隻是當那個萬眾矚目的男人也出現在了會場。
“媽,你看,那人是誰?”
邱淑儀冷吸一口氣,“沒聽說他也要來啊。”
她頓時懊惱,早知道今天一箭雙雕了!
沒有準備,她也不敢輕易去做,她遞給女兒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可薇,不急的,有些事急不得。”
沈可薇有一些失落,“那好吧。”
沈書檸全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拍賣師的身上。
直到他拿出了她想要的那個鐲子,“起拍價,十萬。”
今天她是跟邱淑儀來的,這賬自然掛在沈家的頭上。
讓沈邵群出點力,給奶奶買個鐲子,不過分吧。
沈書檸首次舉牌,“好,那邊的女士加到15萬。”
旁邊有人似乎也看中了這個鐲子,“20萬,一次!”
沈書檸再次舉牌。
拍賣師激動,“25萬一次!”
那人毫不退讓,“這位先生加到了五十萬,五十萬第一次!”
“媽,你還不攔著她!五十萬買個破鐲子給死人,她瘋了!”
邱淑儀這次還看中了一條鑽石項鏈,如果沈書檸跟這人搶鐲子,勢必要爭到百萬,那麼她那條項鏈就不一定能拿的下來了。
沈家家底沒那麼豐厚,還沒到拍賣會上亂叫價的程度。
沈書檸根本不管邱淑儀是怎麼想的,既然她讓自己來了,她就務必要把這鐲子給拍到手!
“好,這位女士加到六十萬,六十萬第一次!”
“一百!這位先生一百萬!還有人要加嗎,一百萬第一次!”
邱淑儀攔住了沈書檸想舉牌的手腕,“檸檸,你爸沒給我們這麼多額度。一百萬太多了,不然下次再拍吧。”
“五百!”坐在最前列的男人幽幽的舉起來了牌子。
“五百萬,陸總出到了五百萬!”
是陸司硯!
果然當他一出手,全場沒有人再加價了。
五百萬太多了,沈書檸知道這個鐲子已經跟她無緣了。
“五百萬,第三次!成交!”
“恭喜陸先生,這個拍品歸陸先生所有!”
沈書檸略微煩躁的拿起旁邊密封好的水,抿了一口。
陸司硯說可以答應自己一個請求。
難道她要把這個請求的機會,用在這個鐲子上嗎?
她不知道的是,邱淑儀盯著她喝下那口水後,笑著滑開手機,給對麵的人發了條消息。
【事情成了。五分鐘後下來,把人帶走!】
沈書檸喝完水後,覺得口乾舌燥。她重新戴起口罩,“我先回去了。”
然後起身,朝大門方向走。
剛走出拍賣會場,轉去洗手間,想去洗個臉冷靜一下,腳下突然一軟。
不對勁!
沈書檸警覺。
剛剛那水有問題!
她大意了,本來說好了今天出門滴水不沾,剛剛沒拍到鐲子讓她亂了心神。
沈書檸咬著舌尖,立刻踉蹌的走入洗手間,將門反鎖。
她視線模糊,想發消息,可惡的是這裡沒有信號,發不出消息。
要報警嗎?
就在她猶豫的 一刹那,聽到門外門把手擰動的聲音。
有人進來了!
沈書檸摸著口袋裡的匕首,那次嚇過沈可薇以後,一直身上放在她的包裡。
她兩隻手握著匕首,以防備的姿態,聽見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她默默背著法條,正當防衛,隻要刺中他的手臂就好。
刺多了,防衛過當,刺對位置是關鍵。
就在沈書檸警鈴大作,準備隨時自救之時,另一個砰的聲音,有人哀嚎一聲到底。
什麼情況?
急促的腳步停在了他這個隔斷門前:“是我,陸司硯。開門,我帶你出去!”
沈書檸卸下心防,手裡的匕首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她擰開門把手,麵色潮紅,“司硯哥哥,是你,你來了。”
陸司硯胸口一緊。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他微涼的指尖摸了摸她的額頭,被細密的汗水沁濕掌心,“發燒了?”
沈書檸搖搖頭,呼吸微微有些喘:“去醫院!司硯哥,我可能被下藥了!”
陸司硯呼吸一滯,眸中湧起寒冰。
他直接打橫將女人抱在自己懷裡,“嗯,沒事了,一切有我,我們去醫院!”
多少次了,為什麼每次她最需要的時候,他都會閃現在自己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