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硯攔在前麵,沒讓身後的人亂擠。
在小侄女把門打開後,他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鋪滿整床的白色婚紗。
而男人不疾不徐,掠過所有人,凝著他心尖最重要的人,仿佛周遭嘈雜的喧囂瞬間歸於寧靜。
磁性的聲音低醇悅耳,“老婆,我進來了。”
沈書檸被他雙眸裡的熾熱染得耳根通紅,羞答答的小聲回應:“嗯。”
得了應允,陸司硯步調從容的走近,單膝跪地,帶著點期待的動了動唇,“老婆,你願意嫁給我嗎?”
所有人都被他直白的求愛給怔住了,連池晚他們兩個伴娘甚至忘了提醒新郎先找婚鞋。
沈書檸細膩的肌膚如最上等的白瓷,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滲出薄薄的水意。
那櫻紅的唇瓣微微張合,輕吐出最令男人著迷的回答,“我願意。”
陸司硯喉結滑動,整個心房仿佛都被這張合著的緋色柔軟,撓中了心尖的軟肉,又澀又漲。
他掀開純白的頭紗,傾身含住她的唇瓣。
伴郎團們瞬間起哄,熱鬨非凡。
沈書檸恍若未聞,隻有劇烈顫抖的睫毛在顯示著她內心的緊張。
既興奮又緊張。
“哎呀,小叔,你流程搞錯啦!”陸知遙打斷了他們的這記深吻。
“你婚鞋還沒找呢!怎麼就開始親吻新娘了!”
陸司硯漾著繾綣的眸子,凝著臉頰粉紅的新娘,“老婆,你悄悄告訴我,你婚鞋藏哪裡了?”
沈書檸垂眸,小聲告密,“在紗裙下麵。”
陸知遙和池晚又氣又急,“哎呀檸檸,你怎麼還自己告訴小叔了!”
陸司硯得意的翹著唇角,骨節分明的手掀開裙角就看到了藏在下麵的銀色婚鞋。
而那磁性的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傲嬌,“你懂什麼,這是我老婆心疼我呢。”
然後陸司硯彎著腰,躬身將穿著厚重婚紗的沈書檸打橫抱起。
“重嗎?”沈書檸勾著他的脖頸問。
陸司硯漆黑的眸掠過薄薄的笑意,“身體不重,但你在我心裡的分量如千斤萬兩。”
沈邵群滿懷激動的等著女婿來給他敬茶,他還能擺出長輩的姿態叮囑兩句。
卻沒想到沈書檸在到一樓玄廳時,直接用手指撓了撓陸司硯的後頸,“直接去婚車,去酒店吧。”
陸司硯挺意外的,“不敬茶了嗎?”
“嗯,吉時快過了,也不差這一杯茶。”
敬茶?
他不配享受這杯茶!
陸司硯隻聽老婆的話,但怕旁邊人誤會自己不尊重老婆的娘家,“嶽父吉時快到了,先去酒店吧。”
沈邵群一下給愣住了,“啊,這麼趕嗎?”
“爸,挺趕時間的!我們先過去了,你坐後麵的婚車跟上吧!”
然後,剛剛熱鬨的沈宅一下恢複了昔日的寧靜,布加迪車隊有序的離開,甚至都沒給沈邵群留個位置。
管家看著老爺臉色比墨還黑,好心提醒:“老爺,姑爺不是說趕時間嗎?你怎麼沒上車啊?”
上車?他們倒是給他時間上車啊!
有誰管過他這個嶽父上沒上車?!
簡直倒反天罡了!沈邵群都沒處說理。
再怎麼生氣,沈邵群也不敢發女婿的火,隻能忍氣吞聲:“開我的車過來,送我去酒店!”
“時間不是還早嗎,陸爺怎麼那麼急。”
賀靳洲他們坐在第二輛車,生怕記錯了時間,然給主婚車上的陸司硯打了個電話。
“陸爺,之前計劃是主城區跑一圈再去酒店,現在趕時間是不是要縮短行程?”
“不必,按原計劃執行。你們跟在後麵就好。”
“好嘞。”
雖說他們感到奇怪,但也沒人再多問什麼。
反正新郎新娘沒意見,他們當伴郎的自然也沒意見了。
九點多十二輛布加迪在城市的街道上形成了一道閃耀的風景線。
主要是沒見過這麼貴的車隊,讓路人大飽眼福。
沈邵群是沒飽什麼眼福,等他到酒店時,工作人員居然告訴他,兩位新人還沒來呢!
沈邵群瞬間感覺自己的高血壓都有些上來了。
“老爺,你是不是低血糖了,要不坐會兒?”
他不是低血糖,他是快被氣暈了!
終於,半個小時後,本該早就抵達酒店的婚車才姍姍來遲。
沈書檸看著她冷冷的扯了扯唇,話裡夾槍帶棒:“爸,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不是說好了,十點半到酒店就行了嗎?”
沈邵群礙於陸司硯在女兒旁邊,努力壓製怒意:“不是你說趕時間嗎?”
“哦,是我們趕時間,不是你呢。我要先去補個妝,那爸你先迎賓一下。”
沈書檸使喚起他來毫不客氣。
昨晚的她,突然發現原來她媽媽的死,不是意外。
而是一場蓄謀已久謀害。
“薛姨,你說這是邱淑儀乾的?”
薛桂蓮慌亂的跪下,“大小姐,我,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沈書檸眸裡的寒芒微動,詐她:“可是薛姨,我剛剛錄音了。如果你不承認,我隻能將錄音交給警察,讓他們來傳喚詢問,給你錄筆錄。”
“但薛姨,我記得你最小的孩子在海市讀大學吧?以後他考公嗎?如果政審起來,你有案底可對他影響很大。”
薛桂蓮大驚失色,他小兒子是學法的,之前還谘詢過大小姐,想著讓他去考公進法院呢。
如果她出事連累了她兒子,那她會悔恨一輩子。
“大小姐,這件事跟我沒關係,不是我乾的!我是在太太去世後才發現。我本想辭去這份工作,可那女人不肯!她說一定要我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才放心。”
“說!你到底發現了什麼?”沈書檸失去了耐心。
薛桂蓮抹了把臉上的淚,斷斷續續道:“大小姐,那是在太太去世一個月後。以前太太常年在家,有些抑鬱,經常會去醫院開藥回來,我那日整理太太的遺物,發現她常吃的那種藥,好像被人調包了?”
“兩種藥片長得很像,但太太開的那種上麵藥片要小一點,而被調包的藥要大上一圈。”
沈書檸疑惑,“你怎麼知道藥被調包了?兩個都是白色的藥片,大小你一眼就能分清?”
“因為太太遺物裡,有兩瓶新舊的藥片,裡麵都有剩的,我打開對比看了發現的。”
“太太去世的突然,所以我就拿著兩個藥瓶去找醫生問了問。”
“然後呢?”沈書檸心臟一緊。
“然後,醫生告訴我,第二個藥瓶是對的,但裡麵的藥不對。醫生還以為我要碰瓷他們鬨事。然後”
“醫務科的人揪著我不放的時候,邱淑儀那天也恰好再醫院。”
沈書檸死死的咬著唇,心中燃起滔天的恨意。
“所以,她就威脅你是嗎?”
薛桂蓮點點頭,“是。”
沈書檸又道,“那我爸知道這件事嗎?”
薛桂蓮一滯。
她驚訝的抬眸,又迅速垂下:“大小姐,我不知道。”
“我不確定,老爺知不知道。”
沈書檸正在補妝時,沈邵群找了過來。
“書檸,你今天讓爸在親戚麵前很沒麵子。”
沈邵群忍了又忍,還是要跟女兒表達自己的不滿。
不然等下婚宴儀式上,她也不讓自己送他去主婚台怎麼辦?
“今天怎麼了嗎?”沈書檸故作無辜問道。
“女婿該給我敬茶改口才對!”
沈書檸無聲的嗤了下,“那讓您抱歉了,今天婚宴上也沒有這個儀式。”
“爸,你該不會以為陸司硯會當著這麼多豪門的麵,叫您一聲爸吧?”
“女兒沒本事讓他改口,不然你自己跟他說。”
說完,沈書檸的妝也補好了,提著裙擺往迎賓區走。
留下沈邵群一人,在後麵氣得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