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檸周四開庭時，在法院遇見了好久不見的費一鳴。
“費檢。”沈書檸微笑頷首。
費一鳴是上次高偉俊組的局上認識的，原本打算介紹給她的，那會兒高偉俊還不知道沈書檸已經結婚了。
費一鳴淡淡笑了笑，“沈律師，好巧。你也在東城開庭啊。”
“嗯，好久不見。”沈書檸禮貌的客套著。
費一鳴看出了她臉上的拘謹，隻是笑笑：“上次跟張律他們吃飯時，張律還說起了你。”
沈書檸一僵，“說我什麼了？”
費一鳴笑，“彆緊張。誇你呢，上次你接的那個法律援助的案子，他說你抓重點很準，雖然第一次辦這種案子，但是挺厲害的。”
沈書檸眼神一暗，“厲害什麼，不提了。”
費一鳴多少知道最後的結果不好，他其實是想安慰安慰，但沒想到似乎弄巧成拙了。
“沈律師彆有壓力，乾我們這行的，不管是法官，檢察官，還是你們律師，壓力都比彆的行業要大上好幾倍。等你經過幾年沉澱後，會越來越好。沈律師有沒有想過去國外看看，進修一下。”
沈書檸一怔，這難道是沒想過。
“可能人在遇到瓶頸和困惑的時候，可以沉下心多學學，也挺好的。”
“謝謝，費檢，我會好好考慮的。”
開庭時間快到了，沈書檸上二樓了，跟費一鳴道彆。
進修嗎。
庭審結束的時候，項明華特意給沈書檸打了個電話，叮囑她開完庭後無論多晚都回一趟律所。
剛好結束時是四點，她告彆當事人直奔律所。
她好奇什麼事，這麼緊急。
她拍了拍王莉，“今天項主任來我們辦公室了？”
王莉搖頭，“項主任給你打電話了？”
“那你快去找他吧！”
沈書檸疑惑，能有什麼好事呢。
上次因為劉桂芬的事，她知道項主任老大不高興了呢。
“項主任，您找我。”
沈書檸敲門進去辦公室。
項明華笑得殷勤，“嗬嗬，書檸啊，最近很忙啊。聽說你為律所接了不少案子，年底得給你頒個最佳員工獎。”
沈書檸狐疑。
她最近案子是接了不少，但都不太大，為律所的創收並不多。
項主任這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項主任，我們組的其他律師也都挺努力的，楊霄手上也有十個在審的案子呢。”
項明華訕笑，“嗬嗬，是。小楊也很努力，不過來了個拿到陸氏集團上次的合作，多虧了你！”
沈書檸心驀地往下沉了沉。
她擰眉，“項主任，為什麼這麼說呢？”
“嗬嗬，之前幾次其他組的人針對，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書檸啊，你安心做，這周五我會通知人事下發你的晉升非權益合夥人的事情。”
她眼眸一縮，看來主任是知道自己跟陸司硯的關係了。
“項主任，這不是應該年底才評嗎？”
“你的工作我都看在眼裡，年底和現在有什麼區彆！沒事，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這話，沈書檸不愛聽。
有一種明明自己努力了，卻像是開後門而得到的結果。
雖然資源和人脈本身就是實力的一種。
可她聽完，高興不起來。
“書檸啊，你是實至名歸，這周所裡給你弄個升職宴！上次那法援的案子，彆放在心上。以後這種小卡拉米的案子都不用接！對你的晉升沒什麼幫助。”
沈書檸心不在焉，“謝謝主任。升職宴就不用了。沒事的話，我就先去忙了。”
項明華看她臉色不對，訕笑：“嗬嗬，去忙吧。”
他剛剛是哪句話說錯了嗎？
怎麼感覺她沒那麼高興呢。
項明華不懂她的症結所在，也不懂她的為什麼不高興。
沈書檸徑直走去高偉俊的辦公室。
“老大，你告訴項主任我跟陸司硯的關係嗎？”
高偉俊看著她，愣了愣，“我是提示過一點。怎麼了？你不知道他有多煩，因為法援的案子，他想把非權的名額給彆人！”
“怎麼，他剛找你啦？”
沈書檸點點頭，“他說周五宣布我晉升非權。”
“好事啊，這是！你之前不心心念念就是這嗎。今年你給自己定的目標，達到了！”
儘管如此，沈書檸有一種很虛的感覺。
“老大，你覺得我能勝任嗎？”
“如果沒有陸司硯，是不是我還離這個位置差很遠很遠。”
高偉俊明白他這徒弟又鑽牛角尖了。
“書檸，有多少人想要資源而沒有，這並不矛盾。你有實力和你有人脈資源，這兩者之間並不衝突。人脈資源能為你的發展錦上添花，這樣不好嗎？”
好是好，隻是她說不出來，心裡不是滋味。
“嗯，我回去想想。”
高偉俊擰眉，這傻姑娘還要想什麼呢。
還能去說不晉升了啊？？
沈書檸照例晚走，她一直在查資料。
全美她最心儀的是耶魯，條件她基本都能達到，如果決定了，正好下周有托福考試。
突擊兩周，她應該能過100分。
可是如果她真的選擇出國，至少有兩年不能回來，陸司硯能同意嗎？
兩年後，陸司硯都三十六歲了。
上周去老宅吃飯的時候，老爺子明裡暗裡都在催生。
沈書檸猶豫不決，磨磨蹭蹭又到了十點。
陸司硯今天剛應酬完。
沈書檸聞到了濃烈的酒氣，她捏著鼻子把他推開，“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陸司硯低笑，“嗯，今天喝多了點。沒辦法，以後這種應酬我會交給彆人，儘量減少喝酒。”
他臉色潮紅，單薄的唇棱角分明，“老婆，如果我戒酒，明年生個寶寶吧。”
他想要個孩子，跟他最愛的人的孩子。
最好是個女兒，長得像母親，他會把女兒寵成公主一樣。
家裡兩個公主。
一大一小，他來寵。
如果是兒子也可以，但他可能會嚴厲點，然後再要個女兒，當哥哥的給妹妹撐腰，做後盾。
哪怕他百年歸去，女兒也不會受欺負。
陸司硯一想到兒女成雙的場景，心裡滿滿的，醉人的眸子格外溫柔。
沈書檸心裡一緊。
他想要寶寶了嗎。
陸司硯捏了捏女人的臉頰，“沒事，彆怕。你今年不想生，明年我們生。明年年底也行。”
他怕嚇著她了。
沈書檸扯了扯唇，“嗯，我想想。老公，你容我想想。”
陸司硯闔眼笑了笑，他會給她時間好好想。
明年初懷上了，也到年底生了。